不過等而已六
早上一醒來。
商初就看見了桌子上擺著的早餐,裴謹(jǐn)言站在那里,遙遙對她招手“快去洗漱,然后吃早餐?!?p> 那一刻,商初就像回到了那段同居的時間里,仿佛他們沒有隔閡,也沒有任何爭執(zhí)…他沒有說愛,也沒在等待。
時間有些緊張,商初吃了些就準(zhǔn)備匆匆趕路。
“這是給嘉林哥的?!彼f給她一兜東西,便跟著送到了家門口,就站住了腳,沒再向前,商初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他。
“你,不送送我?”
她看著裴謹(jǐn)言,他漆黑的眸子里微閃著些光,整個人看起來像棉絮一樣柔軟,拒絕她時竟也像答應(yīng)她了一樣“不了,我不方便去?!?p> 商初扭過頭走了,可走了兩步,又回過頭“我沒說同意,所以我大概率是不會再來找你了,這可能就是咱們兩個相處的最后的時光,你真…”
“算了,當(dāng)我什么也沒說。”
她又煩躁地扭了過去,腳步加快,向村口走去。
只是走著,就聽見身后有跟著她的聲音,不用說,不用回頭,她就知道肯定是裴謹(jǐn)言。
切,不是說不來送嗎?這又是干什么?
切,我才不稀罕。
像是為了印證自己所想的,她走得更快了,可她一邊走,一邊下意識去聽身后那人的腳步聲,不慌不忙,沒有跟著她加速。
商初自己氣了一會兒,覺得每次她對上裴謹(jǐn)言的時候,都像個小孩一樣,現(xiàn)在竟還會因為這么一點小事生氣,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很快,她就看見村口停的自家的車,她快步走了過去,拉開車門,正準(zhǔn)備低頭進(jìn)去,下意識向裴謹(jǐn)言那邊看了一眼,男人站在離她較遠(yuǎn)的地方,身子如松般挺立,卻不知向她靠近幾步。
她收回視線,坐上車,將早餐遞給張嘉林,“開車吧?!?p> ……
裴謹(jǐn)言看著車啟動,然后垂了垂眸,轉(zhuǎn)身,便向回走去。
走路的時候,一腳深一腳淺,昨天夜里摔的那一下,雖然他沒看,但也覺得可能烏青了一片,或是磕破了皮都有可能,現(xiàn)在走路時還隱隱作痛,甚至有些屈不了膝蓋,他走得更慢了些,剛剛?cè)讨?,盡量走的正常,可能把結(jié)了痂的地方扯開了,現(xiàn)在更是生疼的很。
不過沒關(guān)系,她沒看到不是嗎?
只是剛這樣想,身后突然被一個沖過來的人給抱住了。
“阿初?”
商初看著轉(zhuǎn)過來的裴謹(jǐn)言,眸色有些暗沉,她松開抱著他的手,稍退后了一步,然后撤了撤右腿,蹲下,小心地將裴謹(jǐn)言左腿的褲腿一點點挽上。
“阿初,你…這是…干什么?”他說的話有些慌張,甚至他微彎了身子去拽她的胳膊“這是…”
話未說完,就見商初一臉生氣地看著他,他穿的剛好也是寬松的休閑褲,被挽上去的褲腿徹徹底底地將那塊傷處露了出來,乍一眼看過去,青的紅的,還有些瘆人。
商初想,如果不是她剛剛在車開時,下意識回過頭想再看他一眼,甚至就不會發(fā)現(xiàn)他回身走的姿勢怪異,就永遠(yuǎn)不知道他不來送她是因為這么個原因。
“什么時候摔的?”
裴謹(jǐn)言露了一個討好的笑,生氣時候的商初還是很嚇人的,她畢竟在上位者的位置坐了那么久,現(xiàn)在嘴角一拉,眼眸一沉,頗有些風(fēng)雨欲來山滿樓的滋味。
“你是傻嗎?這么大的人了也能摔成這樣?”
裴謹(jǐn)言還是不說話,就笑著向她服軟,偏偏商初還就吃他這一套,說也說過了,剩下的就是心疼了。
商初皺著眉看著傷處,無意識地吹了吹,涼風(fēng)拂過烏青黑紫的地方,有些酥癢,裴謹(jǐn)言禁不住地微顫了一下。
“疼嗎?”
“不疼?!?p> 怎么可能不疼?剛剛走路都成了問題了。
她站起身,默了一會兒,她再說什么都沒有用,因為她馬上就要走了。
“我要走了。”
“嗯,走吧?!?p> 臨走前,仍是沒忍住交代了一聲“一定要去看看。”
“別擔(dān)心?!?p> 直到上了車,開出了一段路程,商初的眉頭都沒能舒展開來“你說那邊有診所吧?”
“小商總,那兒畢竟是個小村莊,雖條件差了些,但是該有的還是有的?!?p> “那就好。”
張嘉林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商初,卻正好被商初抓到他偷看“想問什么就問,別在那兒偷偷摸摸的,好好開車?!?p> “哦?!边@么一句,也讓張嘉林摸清了底,看來心情還可以。
“您沒和裴先生談攏嗎?”
“他要的…我給不起,起碼現(xiàn)在還給不起?!?p> 說著,她就有些躁“嘖,我可能一輩子都給不起?!?p> 然后又低聲說了一句“因為不想給?!?p> “即使是裴先生嗎?”
“什么叫‘即使是裴先生’?我這輩子…本沒想結(jié)婚,他,就是個意外。我的人生規(guī)劃是從小時候就規(guī)劃好的,現(xiàn)在,竟要因一個男人而變,不大可能?!?p> 結(jié)果張嘉林倒有重復(fù)了一遍剛剛說過的話“即使是裴先生嗎?”
商初不解地看了過去“你什么意思?”
“旁人是沒可能,可那個人若是裴先生,我覺得可能會有那么一天的?!?p> “他給了你什么好處?叫你幫他說話說成這樣。”
張嘉林搖了搖頭“小商總,我是您的人,怎么可能會因為裴先生給了我什么就叛變您呢?何況裴先生從沒賄賂過我什么,我的態(tài)度,是因著您而變的。您對他特殊,所以我的態(tài)度才會不一樣,您是當(dāng)局者迷,我是旁觀者清?!?p> “是嗎?”
“您和您的…男友哪一任超過了兩個月?您和裴先生已經(jīng)將近半年了!您…之前同居過嗎?您之前允許他們在您公司待上半天嗎?您跟著他們出游過嗎?您除了給錢,給車,這些的,關(guān)心過他們之外的嗎?…我不必再說,您應(yīng)該很清楚。哦,還有,您沒給裴先生分手禮?!?p> 所謂‘分手禮’,是這個大方的‘大眾情人’商初做出的最慷慨的行為,每一個和她交往過的,在最后分手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物質(zhì)上的補(bǔ)貼。
而裴謹(jǐn)言則是個例外,倒不是商初對他不慷慨,相反,商初倒是愿意滿足他的一切物質(zhì)需求,可之前給過裴謹(jǐn)言卡,他當(dāng)商初是在羞辱自己,這叫商初也沒敢再給他物質(zhì)補(bǔ)償,況且當(dāng)時兩人的情況,商初根本就反應(yīng)不過來兩個人已經(jīng)分手了,這才把‘分手禮’忘在了腦后,如今一想…
嘖,商初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不能想,太麻煩了。
手機(jī)鈴聲響起。
商初看了一眼,哦,是工作。
她松了口氣,也不知為何,這工作上的事情她幾乎是說一不二的,可以將整個公司牢牢抓在手里,可偏偏對于那個特殊的人…
還是工作好,說合作便合作,翻臉就翻臉,都是利益關(guān)系,人情牌沒用。也不用同情,也沒有心疼。多少合作伙伴她都拿捏得下,幸好工作上以利益為先。
嘖,幸好,裴謹(jǐn)言不是她的合作伙伴。
想多了。
她接下電話“喂,你好?!?p> “小商總啊,這幾日怎么不見你?怎么?你家小男朋友管著呢?”
“岑姐說笑了,近幾日忙,忙起來就忘了。”
“哦,我記錯了,城東那片地你中標(biāo)了,怪不得呢,恭喜你啊?!?p> 商初微皺了皺眉,繼而嘴角卻勾了一抹笑“那可不是。城東那塊肥田落到我手上,我這幾天加班加點也得做出一份好的成績啊。不過,您也是挺可惜的,差一點就選中您的企劃方案了,我這心悸的,回頭咱們有空還得吃個便飯,權(quán)當(dāng)謝您了?!?p> 那邊人被噎的一梗,好半天才回過氣,打著哈哈“不用和我吃了,我之前說的那個人,你不是說和他約了時間吃飯嗎?怎么近幾日人家又央我再給你說上幾句好話,這怎么回事?沒吃呢?”
“您說的…我想想是哪個人來著?”
那邊又是一頓。
商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啊,想起來了,確實之前約好時間了,只是他不趕巧,剛好碰上那天我生氣,一氣就失了用飯的心情,只能作罷,不過我近幾日倒是有空,可再約?!?p> “那就好。實不相瞞,他是我不爭氣的小侄子,年紀(jì)與你相仿,但能力遠(yuǎn)遠(yuǎn)不如你,不過你們年輕人在一起,話題也多,你多提點提點他。”
“這話就難為人了,岑姐,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這送到我嘴邊的肉,我能不吃的道理?您小侄子要是和您一樣美貌上乘的話,怎么提點都是可以的?!?p> 又說了幾句,岑曼就將電話掛掉了,掛掉之后,幾息之間都平復(fù)不下來,“這小妮子,嘴巴真是不饒人?!?p> “這小商總,也是在圈里出了名的毒舌,性子直,您別把她放在眼里?!?p> “呵,她遲早會因為她這性子犯大錯的,對了,她說的話可屬實?”
“屬實!聽說她的小男友去支教了,怕是分了?!?p> “我就知道,她這人,不可能長久?!?
司玦2001
作者有話說,因為沒有人跟我說話,所以作者無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