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北和女生出去后,同學們還是止不住好奇的各種交談,自我介紹環(huán)節(jié)被這個小插曲打斷了,班長趕緊組織紀律,“下一個,輪到誰了?上來介紹?!?p> 歸一前面坐著兩個女生,其中一個用手肘懟了懟另一個,小聲說道:“走,陪我出去上廁所?!?p> “不是剛才去過了嗎?”
“水喝多了,去不去?”女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門口。
有的人天生就帶著吸引異性的能力,這個女生明顯對那個叫衛(wèi)北的男生有興趣。
看懂了好友的意思,另一個女生點了點頭,“走吧?!?p> 門外,周婉婷站在衛(wèi)北對面,看了看表情有些冷淡的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說了出來:“伯母說今晚去你家吃飯,家里的司機請假了,她說你今天開車來的,能不能順路捎帶下我?”
衛(wèi)家和周家是世交,本來高考后都是要辦升學宴的,衛(wèi)母已經(jīng)做好了大宴親朋好友的準備,但衛(wèi)北那個孩子不喜歡熱鬧,衛(wèi)母好說歹說就是油鹽不進,這不趕上開學,為了慶祝兩家孩子都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同一所大學,熱情好客的衛(wèi)母邀請周家來他們家做客,一大群人的升學宴不讓辦,那私下辦個小小的家庭晚宴總是可以的吧。
周婉婷惴惴的等著他的回答。
“我還有事,晚點兒才回去,你先打車走吧?!钡统翋偠纳ひ簟?p> 周婉婷聽到拒絕的話,臉漲得有些發(fā)紅,她很想說我可以等你一起回去,但實在是拉不下臉面。她和衛(wèi)北是家長眼中的青梅竹馬,從小學、中學哪怕到了大學,都是同一所學校,她竊喜于這種命運般的安排。
她無疑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身邊不乏有很多男生表白暗示,但她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眼里只有衛(wèi)北,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她有著自己的驕傲,可只有在面對衛(wèi)北的時候,才會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自己的原則,她盡可能抓住每一個和他相處的機會,每一次的見面都精心打扮,只是這些事情他從來都不知道。
手不自在的將幾縷碎發(fā)撩到耳后,盡量壓下尷尬,換上一個得體的微笑:“那好吧,我們晚上見?!?p> “嗯?!?p> “那我就先走了?!?p> “好。”
衛(wèi)北是先回到教室的,歸一前面的兩個女生不一會兒也跟著回來了。
“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我確定那個就是以前二中的?;??!?p> “這你都認識?”
“認識什么呀,又不是一個班的,只不過人家太出名,想不知道都難?!笔狁R尾的女生本想著剛剛在拐角處偷看的一幕,心里說不上的滋味。
“也對,長這么漂亮,想記不住都難?!?p> 雖然沒聽清雙方說什么,但是看周婉婷言笑晏晏的樣子……一陣煩躁。
班會開了兩個小時終于結(jié)束了,兄妹倆約好了結(jié)束后去小區(qū)里最后那棟樓探一探究竟。
短短幾天,這里就快要淪陷為一棟空樓了,搬走幾戶還可以理解,但是將近百分之九十的人家都搬走了,惡靈的威力有多大,能讓此處迅速成為是非之地。
據(jù)搬走的住戶所說,無論白天還是晚上,只要睡覺,他們總能聽到婚禮進行曲,還有九層那個女人邀請他們參加婚禮的聲音。那種感覺太真實了,閉上眼睛始終縈繞在耳邊,根本擺脫不掉,一個人聽到還好,但就是可怕在這里所有人都聽到過!
順著電梯上行,明明在底層還令人感到熱意,當踏上九層的那一刻,溫度驟然降了下來,死者生前就住在這層,環(huán)境和夢中一模一樣,空蕩蕩的樓層一絲聲響都沒有。
自殺的死者叫郝麗麗,年齡二十八上下,沒有可以聯(lián)系到的親人家屬。她居住的地方房門緊鎖,門上貼著被扯壞了的封條,這種防盜門是踹不開的,他倆也沒有鑰匙,撬鎖是門學問,可惜她和顧燕之都不會。
“怎么辦?”她問。
“不能白來一趟。”顧燕之四處打量著,通往天臺的小門因為自殺事件被人鎖死了,這條路也行不通。
順著陰暗的走廊,來到盡頭的小窗戶面前,顧燕之這個潔癖掏出兜里的紙巾仔仔細細的擦了擦窗框的灰塵。
這種翻窗跳墻的事倆人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干了,天臺的門被鎖住了,那從這個小窗戶翻出去,然后踩著旁邊橫出來的空調(diào)架,順著別人家凸出來的陽臺,爬過去。顧燕之戴了副手套先行一步,歸一緊隨其后,上面的風比地面上的大多了,她眺望遠處層層疊疊的建筑,深呼一口氣:上面的風大,太陽也夠大的。
二人順著郝麗麗家的窗戶跳了進去,房子裝修得和婚房一樣,雖然很多婚慶裝飾物都被清理出去了,但臥室床上顯眼的喜被還是能夠說明一切,新婚之夜蓋紅被子在一些地區(qū)是一種習俗,兩人分頭搜了搜,什么物品都是雙份的,情侶拖鞋、情侶杯,衣柜里也有男人的服裝,但還是能注意到,那些男士服裝都沒剪過標簽,是嶄新的,還有浴室里其中一支牙刷明顯是被使用過的,刷毛有磨損的痕跡,而另一支沒人使用,郝麗麗偽造了兩個人居住在一起的假象,這也與警方檢驗不出除郝麗麗外別人DNA的原因一致。
能感受到房間籠罩在一股濃烈的怨氣之下,但卻沒有任何東西現(xiàn)身,顧燕之在抽屜里發(fā)現(xiàn)了幾張名片,其中一張正巧寫著臻愛婚紗,上面有地址卻沒有聯(lián)系電話,不符合常理的卡片。
他們在地圖上搜索過臻愛婚紗店的地址,但卻沒有查詢結(jié)果,這個名片倒是可以利用起來。
“先走吧?!币部吹牟畈欢嗔?,二人原路返回。
顧燕之還是先走的那個,歸一正欲側(cè)身雙手勾著走廊小窗戶的上檐,身子往里跳的時候,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嚇得她一哆嗦,還好穩(wěn)住了,差點沒滑下去,來電顯示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和顧燕之出了這棟樓,給那個號碼撥回去,電話嘟聲后被對方接通。
“喂?您是哪位?”
……
“您好?”
……
那頭沒有人說話,估計是打錯了,掛了電話,她也沒在意。
兩人查詢臻愛婚紗店的位置,離這兒挺遠,明明附近就有兩家婚紗店,郝麗麗選擇那么遠的地方真是古怪,營業(yè)時間到晚上八點就結(jié)束了,從這兒過去起碼要兩個多小時,人家都打烊了。軍訓據(jù)說還安排了夜間活動,二人沒辦法,只好等周末到了再說。
幸虧她接連兩天在夢里見過她的長相,磨練出丁點兒鋼鐵般的意志,所以再次猝不及防的看到這張慘不忍睹的臉時,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免疫效果,反正對方不能靠近自己,又是一個相顧無言大眼瞪小眼的漫漫長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