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回敬
那廂竹屋歇過,眾公子一展所長意氣風(fēng)發(fā),眾貴女含羞帶笑,可謂人人滿意。
卿柔郡主笑盈盈地帶著眾人重返花園賞花。
“覆闌纖弱綠條長,帶雪沖寒折嫩黃。迎得春來非自足,百花千卉共芬芳?!庇匈F女引用古人詩詞,贊譽(yù)園子中的迎春花開繁盛。
“姐姐夸那迎春花美,”又有貴女語出清脆,“妹妹卻覺得那各式茶花層層疊疊,色澤內(nèi)蘊,典雅怡人?!?p> 卿柔郡主不緊不慢地享受眾心捧月般的追崇,嘴角微翹地瞥了眼佩宜郡主:“佩宜,依你看,這滿院子的花,哪朵最合你心意?”
佩宜郡主隨意地掃了一眼,下巴抬了抬:“按我說,那邊的姚黃倒是長得不錯。”
牡丹本是四五月花開,如今不過三月開春,長公主府的牡丹卻已開得嬌艷,可見花了不少心思。
“算你有眼光?!鼻淙峥ぶ鬏p哼一聲,傲嬌地睞了眼滿園春色,那些牡丹可是母親花重金買回來讓花農(nóng)精心伺候才開得那般好,“想來榮親王府怕是還沒有牡丹,一會兒我讓人摘下幾朵送你?!?p> 佩宜郡主似笑非笑地瞅她一眼:“免了,這花兒呀,還是開在枝頭最是燦爛,摘下來了反倒不美?!?p> 卿柔郡主不以為意地撇撇嘴:“你這話我可不同意。不過就是朵花兒,摘下來簪在發(fā)鬢,它的美才是真正有了意義?!?p> “你們說是也不是?”
眾貴女一時喏喏。
兩位郡主斗嘴,她們哪里敢置喙?
佩宜郡主登時冷了臉:“抱歉,我對折下來的花沒興趣,也不想看著開得正好的花在我面前被人摘下?!?p> 卿柔郡主斂了笑容:“這是我家府上,我愛摘你還管得著?”
“卿柔!”佩宜郡主見卿柔郡主邊說邊走向那姚黃,伸手欲摘,急著上前了一步,“你別摘!”
“我偏要摘!”
卿柔郡主冷哼一聲,從婢女手中托盤拿起剪刀,咔嚓就將最明艷那朵姚黃剪了下來,示意婢女替她戴在發(fā)鬢上。
佩宜郡主氣得直跺腳。
卿柔郡主見狀卻是嘚瑟不已:“佩宜,你瞧瞧這花好不好看……”
她話音未落,忽地驚叫一聲:“這是什么?什么東西鉆到我頭發(fā)里了?”
一陣陣蠕動感讓她頭皮直豎,聲音發(fā)顫,“我的脖子,什么爬到我的衣領(lǐng)里了……啊啊啊!”
現(xiàn)場一陣混亂,卿柔郡主驚恐萬分地抓著頭發(fā),珠釵簪環(huán)墜落了不少,發(fā)絲凌亂間隱約可見一條不小的蟲子蠕動,周遭的貴女嚇得直往遠(yuǎn)處躲避。
“是蟲子?好長的蟲子!”有人忍不住尖叫。
卿柔郡主面色煞白,身子發(fā)僵。
婢女上前幫忙,想去將那蟲子扯下來。
哪知另外一條蟲子鉆入衣領(lǐng)的惡心感覺爬滿后背,卿柔郡主猛地推開婢女,不行!她要更衣!
一想到長長的蟲子在她的頭發(fā)和身上四處蠕動,就讓她忍不住一陣陣作嘔。
“郡主!郡主!”數(shù)名婢女追著卿柔郡主往外跑去,留下花園中的人面面相覷。
本欲發(fā)作的佩宜郡主噗嗤地笑了出來:“本郡主瞧著卿柔一時間怕是沒空招呼客人了,本郡主善解人意,先行回府了。”
人群漸漸散去。
沐浴更衣后的卿柔郡主依舊氣得渾身發(fā)抖:“為何好好的姚黃上會有蟲子?”
婢女忙下跪解釋:“回郡主,經(jīng)查看那并非蟲子,而是蚯蚓。奴婢問了花農(nóng),蚯蚓生長在花泥里,爬上枝丫也是有的……”
“你的意思是說本郡主活該招了蚯蚓?”
“奴婢不敢!”
卿柔郡主捏住茶杯摔在地上:“將伺候花園的那個花農(nóng)打殺了!”
婢女遲疑片刻,終是不敢忤逆退了下去。
“表哥呢?”
指引著人清理地面的婢女聞言,上前回應(yīng):“回郡主,表公子讓人給您留言好生歇息,他已經(jīng)回府了?!?p> 卿柔郡主抓起新?lián)Q上的茶杯,猛地灌了一口茶水,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范聰嚴(yán)格意義來說并非她的表哥。
范聰是瑜太妃的侄孫,而瑜太妃雖然和母親親近,情若母女,卻并無血緣關(guān)系。
她幼時見范聰長得好看,就拉著他喊表哥想多些親近,不曾想這么喊著喊著,周遭的人漸漸都默認(rèn)了他們的關(guān)系。
今日在范聰面前丟了丑,讓她覺得好難受。
不知道在表哥心里,會不會覺得她丟人?
“那寧如意的帕子是怎么回事?”
想起表哥看寧如意的溫柔眼神,她心中又嫉又恨。
婢女惶然:“回郡主,那帕子確實是寧二姑娘的,只是不知她為何不肯承認(rèn)?!?p> 卿柔郡主嗤了一聲:“要真是承認(rèn)了,她必然就對表哥有意了!算她識相?!?p> 不然,她定會讓她名譽(yù)掃地悔不當(dāng)初!
信陽侯府。
回府不久,寧如意就聽人傳來消息,說是寧淮遠(yuǎn)出差回來了。
她心中一喜,帶著秋雨去了前院。
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寧淮遠(yuǎn)書房前寧煜正鬼祟地探頭探腦,寧如意示意秋雨原地等待,提著裙子走上臺階向書房行去。
寧煜正張望著,忽然肩膀被寧如意一拍,嚇得一個哆嗦轉(zhuǎn)身,見寧如意張嘴欲言,顧不得對她不喜,伸手就將她的嘴捂住。
寧如意眨眨眼,澄澈的眸子漾滿了笑。
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寧煜狐疑地打量她兩眼,默默將手抽走。
兩姐弟挨著腦袋側(cè)耳細(xì)聽。
書房里似乎并沒有聲音,等了好一會兒,才聽見繼母何氏溫柔問道:“老爺,可要喝點參茶?”
良久,才又聽見寧淮遠(yuǎn)冷淡的聲音:“擱桌上吧。”
寧如意微愣。
她從未聽過爹爹這般冷漠的聲音。
垂眸看向?qū)庫?,小小的包子臉皺成一團(tuán),似是擔(dān)憂著什么。
她恍然想起前世逃離時,姐弟倆曾聊過爹爹和繼母的事。
因為繼母拼死讓弟弟來救她,早在前世她就不再對繼母有任何不滿,反倒是心中充滿愧疚。
她怎么記得,弟弟每次提起爹爹和繼母,都說他們恩愛和睦,讓人艷羨?
雖說眼神偶爾會閃躲,她卻從未懷疑過。
如今這么看來,一切似乎并不如弟弟前世所言。
爹爹與繼母的關(guān)系究竟是怎么樣的?
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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