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喂，你冷靜一點......”

　　信啟之難得變了臉色驚呼，他已經(jīng)小心翼翼地帶著幸運草沖了出去。

　　......

　　尋千堇剛要把縫好的衣服拿到對面去，門鈴就先響起。

　　信曜之身上還穿著她的T恤，只是衣服上沾了不少泥漬。

　　她愣了一下，還是讓他進門，“你來得正好，衣服縫好了?！?p>　　信曜之拿到自己的白色襯衫，原本破洞的地方被縫上了一只小小的白色翅膀，擋住了底下針線的痕跡。

　　“直接縫上的話后面就不平整了，這樣會好點，你穿上外套也看不大出來?！?p>　　尋千堇一邊解釋，抬眼看到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有些不自然，“我......臉上有什么嗎？”

　　“沒有，謝謝你。”

　　信曜之把衣服放到一邊，藏在背后的左手伸出來：“你看?！?p>　　尋千堇看清那一抹清新的綠色，神態(tài)僵硬，“四葉草？”

　　“它叫幸運草，一般都是長的三片葉子，這個有四片，所以看到它可以帶來好的運氣，給你......”

　　信曜之的腦子里突然打了結(jié)，話都吞吞吐吐噎在喉嚨里。

　　更不對勁的是她的神色，看著那四片小小的心形葉子，不像是感受到任何的“好運氣”。

　　“千堇，我......”

　　“沒事就把衣服拿回去吧?！?p>　　尋千堇終于開口。

　　視線沒有和他對上，落在他身后某個地方。

　　“我希望它可以給你帶來好運......”

　　信曜之的聲音越來越弱。

　　“呵，好運？”她冷笑道，終于看了他，眼里是憤恨和悲傷，“我從來不相信有什么可以帶來好運的東西，人只有靠自己，才可以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p>　　“千堇......”

　　“我累了，請回吧?！?p>　　她眼下確實有淡淡的黑眼圈，信曜之收起自己的衣服，襯衫依然潔白如新，難以想象是被他穿在外面折騰一番的。

　　“不好意思，我把衣服弄臟了，”他這才對比身上的白T恤，已經(jīng)覆上了星星點點的污漬。

　　“那就不用還給我了?！?p>　　......

　　家里沒人，信曜之把幸運草丟進垃圾桶，“什么幸運草，簡直就是帶來不幸的?！?p>　　白襯衫依然被他放進衣柜里，換了身上的T恤，才發(fā)現(xiàn)袖口的地方也臟了一大灘。

　　“難怪惹得千堇不開心?！?p>　　他翻出來一瓶洗衣液，在盆里搓洗了半天，泥漬都泡進了水里，污水反而讓整件衣服都變成了土黃色。

　　“唉......”

　　信曜之嘆了口氣。

　　好像有什么東西堵在胸口，引得人發(fā)痛。

　　另一邊，終于只剩下自己的尋千堇。

　　慢慢地蹲下，頭枕在手臂上。

　　許多往事一一浮現(xiàn)，想掙扎卻更加滲透。

　　客廳響起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她感覺到手臂被什么東西蹭著。

　　橙汁挨著她，注意到尋千堇臉上不斷有小水滴落下，它好奇湊過去，一點點把她臉上的淚水舔走。

　　“嗚嗚——”

　　尋千堇臉上強持的面具終于被打碎，不再遏制某些記憶，那些笑過哭過卑微過的自己，真實地出現(xiàn)在面前。

　　“橙汁，我真的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