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來找你了
從幾家咖啡廳進進出出后,男人最后將相親地點定在了公交站牌邊的長椅上,他坐左邊,陸沁坐在右邊。
“不介意吧?其實相親沒必要非在咖啡廳那種地方,對吧!畢竟還要還房貸車貸,這也是為了以后的生活保障,能省則省,喝點水吧!溫開水,我從公司帶的,不用花錢。”男人遞過來一個保溫杯,他長相憨厚老實,一看就是會居家過日子的。
陸沁搖搖頭,“不用了,我不渴?!?p> 男人打開保溫杯咕嘟咕嘟飲了幾口水,“我對你呢,其實沒啥要求,結(jié)婚后你工作呢我不會干涉,但家里你也得顧的,像家務(wù)啊,孩子,還有老人,房貸和車貸肯定是我們一起還的,只要你不是太鋪張浪費,我們應(yīng)該沒啥大問題,我說完了,你說說你的想法吧!”
陸沁雖然只有二十二歲,但早早的就接觸社會了,并不是一張白紙沒有主見的人,“你說的我也能理解,畢竟這年頭賺錢很不容易,不過,我想跟你確認一件事情,結(jié)婚后房產(chǎn)證上會加我的名字嗎?”
男人想也沒想脫口而出,“當然不行!首付是我家出的!”
陸沁蹙眉,“可房貸是我和你一起還?。 ?p> “那也不行!”男人的語氣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反而看著她愈發(fā)戒備,“我到是沒看出來啊,你看著大學剛畢業(yè)年紀輕輕,算計到是挺深,這還沒開始接觸,就開始惦記人房子了!”
“我不是惦記你家房子,畢竟以后像你說的,我得工作,做家務(wù),還要帶孩子,還要管你的父母,還要和你一起還房貸,我要求房產(chǎn)證上加我的名字這并不過分吧?”陸沁的立場也很堅定,她認為女人付出的遠遠比男人多的多,自己絕對不能讓步。
男人似乎被她的話激怒了,氣呼呼的起身,“你還真當自己是個蔥了?就你長的那樣,還挑三揀四!算了,浪費時間!”
一輛公交車到站,男人頭也不回的上了公交。
看著公交車消失在馬路盡頭,陸沁嘆了口氣,伸手摸上了臉,“我長得也還湊合吧,只不過沒化妝,也好久沒買新衣服了……”
明明見面之前微信上男人說他是想找個能過日子的老婆,并不注重外表的。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陸沁雖然沒真指望通過一次相親把自己嫁出去,卻還是有點受打擊。
回到公司的時候,好巧不巧的趕上了兩個正副總監(jiān)之間劍拔弩張的爭執(zhí)畫面。
“陸沁!”
被副總叫到名字,陸沁的心咯噔了一下。
“你說,你支持李總還是我!”副總緊咬后槽牙,空氣都凝滯了。
陸沁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副總惱道:“猶猶豫豫!就那么難選擇嗎!很好,你被炒了!”
陸沁仿佛被雷擊中,明明請假了半天,她這會兒要是沒早回公司,等下午在回來就完全能避開兩個總監(jiān)爭執(zhí)的場景,可偏偏她腦子抽了,為什么要提前回公司呢!
就因為想著公司那張打折的午餐券,她居然回來送了個人頭!
然而倒霉的事情并沒結(jié)束……
陸沁在拓海設(shè)計公司干了一年了,一直勤勤懇懇,完全沒想過會有今天。
此刻的她抱著一堆雜物,失魂落魄的往出租屋走去,卻沒察覺到危險已經(jīng)悄然而至。
出租屋的門鎖被人從里邊撬開了,這讓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的陸沁頓了頓,她不敢輕舉妄動,但也不能任由盜賊為所欲為,伸手悄悄的將門縫扒開。
里邊有三個兇神惡煞的男人嘴里罵罵咧咧:“吳量這個王八蛋!他說他外甥女有錢!有錢能住這種破地方!”
“那也不能白跑這一趟!聽說那女的大學剛畢業(yè),真要沒錢,賣了也能值點錢!”
陸沁的手一哆嗦,差點將手里的雜物掉出去,她的心跳撲通撲通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抱著那堆雜物一路狂奔,慶幸的是那群兇徒并沒追上來。
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天色漸漸暗了,有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打濕了陸沁凌亂的長發(fā)。
她蹲在地上,像個落魄的流浪兒,存折,銀行卡,身份證都在那間出租屋里。
現(xiàn)在的她,身上只有這一個雜物箱,雜物箱里大都是一些在公司就職時寫的工作目標和工作資料,隨身的包里,只有十幾塊零錢和一個二手的雜牌智能手機。
想到是唯一的親人她的舅舅將她的地址告訴給那些兇徒,導(dǎo)致她現(xiàn)在有家不能歸,她的心里更加委屈。
她一只手抹眼淚,一只手握著筆桿將今天各種倒霉的經(jīng)歷記在了日記本上,剛合上日記本抬起頭來,一個擺地攤的小販隔著幾米距離對她吆喝著:“啤酒要嗎?國外進口的啤酒!口感極佳,一醉解千愁!小姑娘失戀了吧?要不要來一杯,不貴,十塊錢兩杯!”
要是其他時候,這種推銷在她這里完全不會有用,可現(xiàn)在的她,是真的很想醉過去,忘記今天倒霉的一切,她想要明天睜開眼睛后,再也不是這些糟心的,是全新的美好的……
十塊錢遞了過去,兩杯啤酒陸續(xù)下肚,她期待的醉的感覺并沒有到來,五臟六腑卻好像被什么東西絞碎了一樣,疼的她汗如雨下,滿地打滾。
小販賣完了啤酒早就挪了個地兒,她嗚嗚咽咽虛弱無比的“救命”并沒有人搭理。
在她意識徹底消失之前,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叫她,那聲音很急,很好聽來著。
他的聲音止不住的喜悅,激動,他說:“我來找你了!”
陸沁感覺腦袋好像被人用鐵球錘擊過,頭疼欲裂。
她疲憊的睜開雙眼,腦子一時間還沒能轉(zhuǎn)過來,這是一間豪華的單人病房,各種她叫不上來的醫(yī)療儀器名字,還有幾個護士在一旁。
一個面目溫和的醫(yī)生見她醒了,上前詢問:“感覺怎么樣?”
“醫(yī)生,我這是怎么了?”
“酒精中毒,情況非常危險,要是再遲一些被送來,你的性命就不保了!”
“該死的賣假酒的!”陸沁在心里咒罵了句,眼睛轉(zhuǎn)了一圈,沒在病房看到其他人。
看來是有好心路人把她送來了醫(yī)院,不過那好心路人把她送到醫(yī)院后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了。
她又掃視了一遍這豪華的單人病房,心里越來越沉。
腦子里不斷的閃過數(shù)字,大概有了一個結(jié)果后,她開始喪氣。
花了十塊錢買了兩杯假酒,差點死了就算了,被送到醫(yī)院安置在這么豪華的單人病房,這得花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