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的話音剛落，眾人都是一驚！
紀瑾瑄身子微微一晃，卻很快鎮(zhèn)定：“你說什么？我沒有殺海棠！”
“是你就是你！那日你和四小姐的對話我都聽到了！”福喜大喊道。
一片嘩然之聲頓時響起，紀瑾瑄目光微瞟看向了我，我亦看向了他，我們倆都心知肚明福喜說的對話是什么。
“你這賤奴，在此血口噴人！誣賴我兒！宋大人！?。 贝蠓蛉藳_過去怒指著福喜，眼神里的濃濃火焰宣之欲出。
宋玉卻是未動，他皺眉看向我，眼神里分明是詢問和不解。
我心虛轉(zhuǎn)過了頭，佯裝看向他處。
“來人！??！”大夫人眼見宋玉無動于衷，不耐煩的喝到。
“等等！大夫人，”宋玉阻攔道：“此事蹊蹺，不若聽聽福喜所言！”
“你！”
“這倒有趣了，本王也好奇了，紀太傅你這院子竟這么熱鬧，天子腳下，還有草菅人命的事？！”
祁王搖著扇子悠悠開口看向了紀書堂，瞳孔不經(jīng)意地微微一縮，眸底有道凌厲的光芒閃過。
紀書堂連忙擦了擦額上的汗，俯著的身子躬的更厲害了，聲音混濁而顫抖：“老臣該死！只是老臣敢以項上人頭擔保，小兒絕對不會作惡行兇的！”
“是呀！祁王殿下！”大夫人也一臉淚痕的說道：“我兒一直溫和善良，就算是只螞蟻，他都舍不得踩死，更何況活生生的人呢？！定是他！”
她神情驟變，惡狠狠的盯向福喜：“定是他妄言誣賴！還試圖毒殺我兒，請殿下做主，將這惡奴賜死！”
“我沒有！??！就是他！”福喜哭著大喊出聲，他才十五六歲，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眼睛死死地盯著紀瑾瑄，嘴唇一抽一抽的抖著，那神情委屈又掘強。
眾人看著他痛哭流涕的樣子，一時也無話。
“福喜，你知道什么便都說出來吧！”宋玉說道。
福喜雙手一甩，抹去臉上的淚水，鼻子一吸，開始述說：“我五六歲便被賣入府，一直被他人欺壓，只有海棠姐姐自幼待我極好，拿我作親弟弟一般?！?p> “她有什么都與我講，我也什么都會同她講，在我心里，海棠姐姐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姐姐原本在二小姐處做二小姐的貼身丫鬟，可是那次二小姐鐲子丟了，大夫人偏說是姐姐偷的，并要把她送官。姐姐本來以為死定了，誰知大公子相勸救了她。姐姐很感激，后來還經(jīng)常偷偷讓我給大公子送吃食，還不讓我告訴大公子，我每次問她為什么不自己送，她總是支支吾吾不說?！?p> “后來我才知道姐姐是喜歡上大公子了，再后來姐姐突然被五小姐要了去，我問過姐姐，她說是大公子去求了五小姐，五小姐才要了姐姐過去的?！?p> 紀羽塵點點頭插嘴道：“確實是大哥哥與我說，我才去求了二姐姐要了海棠的，大哥哥說海棠為人老實，那次與二姐生了誤會，若一直留在二姐身旁，怕兩人心里都不痛快！所以便讓我去要了海棠?！?p> 紀羽塵說完，猶自撅著小嘴不開心：“我大哥哥人那么好，你還冤枉他殺人，你也太不厚道了！”
紀輕塵輕輕拉了一下她的衣擺對她搖了搖頭，紀羽塵才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福喜接著說：“姐姐在五小姐那的時候，突然有一天告訴我，大公子和她在一起了，不過因為怕大夫人趕她出府，所以他二人一直只是偷偷相會。有時大公子會經(jīng)常半夜出去，或者夜不歸宿，海蘭姐姐不知，我卻是知道的?！?p> “你說的這些，后來紀公子也都與我們大家說了，可是這又與海棠被殺有什么關(guān)系呢？”宋玉聲音溫和，皺眉問道。
“我本來也以為是福來殺了姐姐，直至那天，海蘭姐姐讓我去后花園給大公子送披風，我過去時，大公子和四小姐正好在聊天，我聽他們說起姐姐，就躲起來聽了。我那天聽得清清楚楚，四小姐說：大公子根本不愛姐姐，姐姐也并非福來所殺，而大公子身上的傷也不是福來傷的。而是大公子自己拿刀刺傷的！”
他話音剛落，全場一片嘩然，眾人都開始指指點點。
大夫人幾乎站立不穩(wěn)，臉色大變。
“胡說！這只是紀凝塵的一面之詞，沒有任何根據(jù)，她這是要故意陷害我兒，你竟然如此糊涂，聽信她的話！”大夫人說完，眼睛狠狠的瞪向了我：“你到底什么居心？！要這樣來害我瑄兒?。?！這么深的傷口，怎么可能是他自己刺的？??！他瘋了嗎？！”
“我...”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福喜也看著我說道：“四小姐說，大公子的傷口有明顯上挑的趨勢，這樣的傷口，他人直刺是不可能的，除非是自己拿刀插入腹中！”
“這怎么可能？！”
眾人聞言都看向了我，難以置信的表情如出一轍。
宋玉更是瞪大了雙眼，盯著我：“原來，你說的竟是他！”
“我起初也是半信半疑，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大公子的傷口我是見過的，確實與四小姐說的無異。而且，”
說到這里福喜頓了頓，遙手指向紀瑾瑄：“有一次午睡夢魘，我還聽到他說：海棠，對不起！他為什么會說這種話！如果姐姐不是他殺的，他怎么會說這種話？！”
福喜又開始嚎啕大哭，眼神凌厲狠狠的瞪著紀瑾瑄，一臉的憤慨大喊：“你這個殺人兇手！殺人兇手！??！”
眾人面面相覷，想不到真相如此！
紀書堂站在那里一直無話，只有大夫人還在叫罵：“你胡說！你們都胡說！不是瑄兒，瑄兒不可能會殺人的！”
我看向紀瑾瑄，他低著頭站在那，一直無話，一臉的神傷，表情漠然，仿佛剛才說的所有事情都與他無關(guān)。
“娘，別說了！”片刻后他出言打斷了大夫人的喊叫，抬頭看向眾人，朗聲說道：“他說的不錯，人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