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去錦城做什么?”
陳木很想伸手揉揉小妹的頭以示安慰,但他在努力半晌后,卻只能無奈長嘆。
無論是在之前的小破家還是后來在明教,他一直都在有意識的保護陳小醉。
家中有什么難處,他一人擔著,撿好的給陳小醉說。
米缸空了,他餓著,留殘羹給陳小醉裹腹。
受王厲之令出去鏟除異己,他也只說去城里辦事。
但現(xiàn)在,他暫時保護不了了……
“不去錦城了,小妹你去村里,花錢雇一輛車,有馬車就更好了,沒有的話,牛車也行。
我們必須連夜離開這里,到明天可能就走不了了?!?p> 沒有車不能走?
確實不能走。
陳木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
雖說內傷暫時無礙,但他這具身體早時透支過度,此刻已是連正常動作都做不了。
更遑論跋涉趕路?
陳小醉沉默少頃,“要不還是去錦城吧哥,就算要走,那也得坐馬車,我現(xiàn)在就去?!?p> “小妹!”
陳木叫住作勢要走的陳小醉,他知道小妹是在擔心他的身體,因為就像剛才他擔心陳小醉受不了長途跋涉,想讓她去城里雇馬車一樣。
“現(xiàn)在去錦城來不及了,就在這村里找吧,你多給些錢,會有人愿意的。”
“可村里怎會有馬車?就算牛車,那也是村民平日拉糧食進車的車,哥哥傷這么重,怎受得了牛車顛簸……”
“聽話”,陳木神情虛弱,但語氣卻是毋庸置疑,“我沒事,咱們先離開這里,路上再換馬車也是一樣的。”
遲疑許久,陳小醉終是拗不過她敬愛的哥哥,答應就在黃石村雇車。
只不過臨走之前她就悄然決定,一定要多買兩床厚實被褥,免得哥哥傷勢惡化。
她前腳剛走,陳木的臉色就緩緩凝重起來。
雖然狗血,但被人追殺確是不爭的事實。
現(xiàn)在他只能發(fā)揮巔峰時期的半成實力,真要對比的話,可能在不入品和三品之間徘徊。
若是路上再遇到強敵,那時該怎么辦?
陳木一邊望著農舍房梁,一邊在腦中想著保全兄妹二人的退敵之策。
只三五分鐘,陳木愈漸紅潤的臉上就閃出了一抹喜色。
“有了!喬裝易容!”
“我倒是忘了,身為魔教之首,我明教自有易容之法!
待我想想,雖是旁門左道,原來那個老哥也不屑學之。
幸好他身為教主,門下諸多武學必須有所涉獵。
嗯……想到了!
明教前任護法千面魔君的成名絕技——《千幻易天功》!”
陳木立即閉眼,用心回想起這門魔教功法來。
“易面不易身,乃是易容秘術的最低境界,連尋常百姓也能看破。
易身不易態(tài),為中等境界,能騙過愚笨莽夫。
易態(tài)不易言,屬易容秘術中的高等境界,能騙過除至親之外的九成外人。
其中的大成境界,便需要面容、身形、姿態(tài)、言語四形皆易,連至親之人也辨認不出。
常言畫皮畫骨難畫心,易身易面難易言!”
片刻后。
粗略回憶完《千幻易天功》的陳木滿頭黑線。
“什么跟什么!
我就想隨便易一下躲躲追兵而已,還要學男女老少的身姿體態(tài)?
這千面魔君還真是個魔鬼,不對,應該是變態(tài)!”
“算了算了,還是就選這門魔教武功吧,我又不是靠這個吃飯,學最低級的易面就行了?!?p> 吐槽完畢,陳木便開始練起最基礎的易容功夫來。
“幸好不用人皮面具什么的,不然我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
這門易容功夫只需以外力揉捏面部肌肉骨骼,輔以特殊運氣之法,維持住肌肉骨骼就可以了。
只是我現(xiàn)在沒有半點內氣,最多只能維持幾個時辰,這倒有些麻煩。
不管了,先試試?!?p> ……
子夜將近。
陳小醉跑遍整個黃石村,終于在村東王瞎子家買到了一輛牛車。
從隨哥哥進入明教之后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陳小醉強忍害怕,壯著膽子牽起那頭健壯黃牛,回到了她半月前買下的小院。
剛一推門,發(fā)間不知道從哪里粘上一截稻草的陳小醉立即驚呼出聲。
只見在房內桌前,正坐著一名顴骨突出、兩眼細長的陌生男人。
“你是誰!”
“我哥呢!你把我哥怎么樣了!”
正坐在桌前感受體內狀態(tài)的陳木咧嘴一笑,開口出聲道:“是我啊小妹,你不認識我了?”
陳小醉滿臉慌亂,作勢朝門旁退去。
“你不要過來!我哥馬上就回來了!”
不是說這是最基礎的易容不易身嗎?效果這么好?
陳木咧嘴笑了,看來這方法可行,逃亡路上就靠它了!
“真是我啊小妹。”
陳木說著,抬手朝臉上一抹,只聽“咔啪”幾聲,陌生男人就變成了陳木的樣子。
陳小醉也迷糊了,那人的神態(tài)面貌,的確和她印象中的哥哥一模一樣。
“你真是我哥?”
陳木溫和一笑,走上前伸手拿掉陳小醉頭上的稻草。
“真是我,剛才我用了教內的易容之術,如何?看不出來吧?”
“嚇死我了”,并沒有經(jīng)過太多險惡風雨的陳小醉拍著胸脯,“還以為又來歹人了呢,你怎么起來了?快躺下!”
陳木連聲抱歉,有心想說教兩句,讓陳小醉別這么輕易信人。
話到嘴邊卻又變了。
“喝了藥湯好多了,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p> 陳小醉將信將疑,有心不信,但陳木的氣色也的確比之前好了許多。
“你哥我還能騙你不成?”,陳木習慣性的刮著陳小醉的鼻頭。
陳小醉愣了一下。
哥哥這講話的姿態(tài),似乎與以前有些不一樣……
“那也不能隨便亂跑,哥你先坐會兒,等我把細軟收拾一下就走?!?p> “不用了”,陳木心疼的看著額間還有細汗的陳小醉,“剛才我已經(jīng)收拾好了,咱們這就走?!?p> 陳小醉偏頭一看,床上果真有兩個奇形怪狀的包袱。
“小妹你先歇一會兒,反正也不急這一時半刻,正好我去把外面那人處理一下,乖?!?p> 乖?
看著陳木略顯削瘦的背影,陳小醉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院中。
陳木在一堆干柴后面看到了下午出現(xiàn)的不速之客。
若是有明教教眾在此便會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陳木,才像他們那個沉默寡言、殺伐果斷的教主!
說是處理,其實是陳木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以便應對之后的情況。
說來也怪,這是陳木第一次看到這么新鮮的尸體,但他卻沒有什么害怕的感覺。
扯掉黑衣人的面巾,陳木見到的是一個清秀但死不瞑目的陌生面孔,左右看不出什么。
在一番搜尋之后,他卻從黑衣人的胸口處發(fā)現(xiàn)了一枚幾寸長的鍍金鐵牌。
正面用大禹正楷刻有“天羅”,反面則從上至下刻有一串小字,“黃字十七號”。
沉吟少頃,陳木冷笑一聲。
“哼,天羅,勢力遍及延武大陸的刺客組織嗎?只是不知道,我陳某人的人頭,在你們的獵殺名單上,值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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