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張揚一人在園子里打理菜苗,經過將近一個月的生長,菜苗發(fā)育的非常好,眼看著就有掛果的趨勢,目光移到那幾顆不知名種子發(fā)育的幼苗上,張揚不禁皺起眉頭。
“這是……棉花的種子?”
棉花苗幼時張揚還不敢確定,現在看著棉花苗一天天長大,張揚越來越肯定這就是傳說中的棉花。為什么說是傳說中?因為張揚生活的地區(qū),沒有種植棉花的習慣,所以他自小到大除了在課本上,并未真正見過棉花這一經濟作物。
比起張揚帶來的蔬菜種子,這棉花的出現,簡直就是可以顛覆時代的存在。
怎么這么說?因為棉花原產阿拉伯地區(qū),直到漢代,中原地區(qū)的棉紡織品還是比較稀缺的。大約在宋元之際,棉花開始向內地移植,但宋朝時期,人們還沒有認識到棉花的經濟價值,多是作為觀賞之物。
宋以前,中國只有帶絲旁的“綿”字,沒有帶木旁的“棉”字?!懊蕖弊质菑摹端螘菲鸩砰_始出現的。
在棉花出現之前,古人寒冬多以木棉、動物毛皮、絲麻等進行防寒,不過這些東西,要么御寒效果沒棉衣好,要么造價極為昂貴,因此當棉花出現后,御寒的棉衣才開始大規(guī)模普及。
棉花呀……張揚的心狂跳不止,這個東西的出現,足夠改變一個時代的穿衣風格。
只是目前張揚手頭上棉花的種子極少,而想要達到大規(guī)模的種植,怕是需要數代的精心留種培育。
“急不得,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睆垞P暗道。
張揚記得,在學習歷史的時候,提到過宋曾出現過資本主義萌芽,已經出現原始工業(yè)化。其中大規(guī)模手工作坊以及初級水力自動化機械出現,為近代工業(yè)發(fā)生做好了準備。
也就是說,只有棉花的出現還不夠,還需要織布機這樣的機械。
“織布機?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被發(fā)明出來?!?p> 帶著這個疑問,張揚特地找來了莊子里的老工匠,經過張揚的一番形容,老工匠十分肯定張揚說的是織綾機。
織綾機?帶著這個疑問,張揚和程牛特地去城里的集市去一探究竟。
織綾機的出現大大解放了綾織業(yè)的生產力,為“綾盛于唐”創(chuàng)造了基礎,在大唐,綾不僅成為官員服飾的主要原料,而且更成為社會中廣受歡迎的絲織品。
“公子,你說的織布機是不是這種?”站在一臺織綾機前程牛問道。
看著織綾機前一位女工熟練的進行操作,才看了一會兒,張揚就感覺有些眼花繚亂:“應該是吧?!?p> 他又沒織過布,怎么知道這所謂的織綾機能不能織出布來?
不過想來,兩者應該相差不大,他可不知道織布機怎么發(fā)明。
看過織綾機張揚剛回到莊子,就聽到院子外面?zhèn)鱽硪魂嚾氯侣暋?p> “程家女婿在不在,俺尉遲敬德上門了,還不趕緊出來迎接?!?p> “尉遲敬德,好歹也是當朝國公,就不能規(guī)矩一些?你看你,多丟人!”
“秦叔寶你還好意思說我?別自恃比咱多讀過幾本書,就在這裝大學士?!?p> “就是就是,咱們來這兒的目的都一樣,誰也別說誰?!?p> “就是。”
外面?zhèn)鱽硪魂嚰ち业挠懻撀?,接著程牛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稟報:“公子,公子,不好了,不好了?!?p> “怎么了?”張揚皺眉。
程牛哭喪著臉道:“吳國公、翼國公、英國公找上門來了。”
“???殺上門來了?”
尉遲敬德、秦叔寶、李勣三人哪個不是響當當的大人物,這樣的人物常人見到一次就已不得了,想不到今日竟然一起找到張揚這里來,也難怪程牛如臨大敵了。
三人殺上門來,所為何事?張揚不敢怠慢,立刻跟著程牛出門迎接。
一出屋門,張揚就見三個老國公風風火火的向著他這方向奔來,三個老國公張揚曾有過一面之緣,也算認得。
“小子張伯陵,見過三位老國公?!?p> “好了好了,咱們都是武將出身,沒這么多規(guī)矩?!蔽具t敬德一擎手,道,“伯陵小子,昨日聽陛下說,你新釀制的高粱酒快好了?”
一說到高粱酒,三位老國公的眼中都放出一道精光,得,張揚算是明白這三人今天來干嘛來了。
張揚點點頭:“再有三日,新酒應該就可以進蒸餾器了?!?p> “三天?還要等上三天?。俊蔽具t敬德顯得有些不耐煩,“哎,三天就三天吧,伯陵小子,今日我尉遲敬德上門呢,也沒別的事情,就是想從你這里多訂一些高粱酒,十壇,先給咱來上十大壇吧?!?p> “十壇?”張揚一臉為難。
不等張揚繼續(xù)說話,一旁的秦叔寶也搶話道:“二十壇,我要二十壇?!?p> “我要三十壇?!崩顒抟膊桓适救?。
好么,這三人哪像三位老國公啊,簡直就是三只獅子啊,跑到張揚這里獅子大開口來了。
“憑什么你要二十壇?李勣!你也配要三十壇?”
“呀?尉遲敬德,就興你州官防火,不興百姓點燈?”
“就是,我憑什么就不能要三十壇?!?p> 為了高粱酒,三位老國公在張揚的院子里再次爭執(zhí)起來,話說一旁的張揚十分尷尬,因為不論輩分、年紀、官職,他都是最小的,根本插不上話呀。
三個人爭的面紅耳赤,半晌終于想起一旁還有張揚的存在。
“伯陵小子,你來說,我們三個到底要多少酒?你說,李勣這廝,配要三十壇嗎?”
張揚苦笑道:“三位老國公,你們在這兒爭,小子人微言輕,真的做不了主,這些高粱酒是陛下親自督釀的,而且還特地找來高奉御前來監(jiān)工,不如,三位老國公直接找高奉御吧?”
“高奉御?也好,他在哪?”
“三位老國公,請隨我來。”
三位老國公就像三個燙手的山芋,張揚一轉手就丟到了高奉御那邊,引領著火氣極大的三位老國公直奔高奉御居住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