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瞧著眼下也無事,便開始看似隨意的開口說道:“替你主持冠禮的大賓還未請好,我覺得溫大人和余大人都不錯(cuò),都是有聲望更是朝中少見有品行有傲骨的大臣。怎么,你選一個(gè)吧?”
李承麓心里明白父親必然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不可能這般說辭,面上依舊波瀾不驚,恭敬地答道:“此時(shí)全憑父親定奪?!?p> 李霖旗抬眼看了一眼自己這個(gè)兒子,自小因?yàn)樽约呵埔娝銜肫鹚赣H,便很少與他親近,更多的是考教他的武學(xué)和文采。若不是無意間在他桌上看見那副還未完成的丹青,還沒想到原來他已是這般年歲。
李霖旗起身準(zhǔn)備離開,帶走到門口卻頓足停下,側(cè)過頭來說道:“我覺著溫大人就很不錯(cuò),看他們家教養(yǎng)的幾位子女便知?!焙龆窒裣肫饋硭频?,故而又開口道:“你描的那些丹青不錯(cuò),你的畫工是不錯(cuò),可是溫家姑娘的神韻,還是見著真人兒才妙得很?!?p> 李承麓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好意思說些什么,只得硬著頭皮說了句:“恭送父親。”
李霖旗笑著朝著他擺了擺手,跨步離去。
另一邊的溫府的棲婉閣內(nèi),海棠正在勸自家姑娘。
“姑娘,快些歇息吧,天兒已經(jīng)這么晚了,明兒早晨還得去老夫人院兒里請安呢?!焙L脑谝慌灾钡卣f道,就只差上前將溫明婉手里的針線奪過來了。
溫明婉不甚在意的說道:“反正這個(gè)月因?yàn)槭舷壬麄兓厝ナ∮H,也不用去聽學(xué),等早上請過安,我就回來歇著?!?p> 海棠還在那里不死心的繼續(xù)說道:“姑娘,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幫你繡,大不了早上寒冬若是來了,咱們便讓他等上一會兒便是了。這大晚上的,姑娘可別熬壞了眼睛?!?p> “好啦,我知道啦,就剩幾針了?!睖孛魍裼行┖眯Φ那浦慌宰郎项^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秋水,繼而說道:“一會兒我自己滅蠟燭好了,你們快去歇著吧,你看看秋水,眼睛都睜不開了?!?p> 最后,溫明婉還是在海棠的陪伴下做完,海棠又將她塞進(jìn)絲被里,放下床幔,這才又去扶著秋水去歇息。
第二日早上,在琰王府內(nèi),李承麓在用早飯的時(shí)候,時(shí)不時(shí)地拿眼睛瞧寒冬,反復(fù)幾次之后,寒冬忍無可忍,開口問道:“世子,您是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李承麓仔細(xì)地將口中的東西咽下,說道:“你怎么還站在這里,婉婉不是讓你今日去取東西么?”
寒冬略有些呆愣的回道:“啊?……哦!是啊,我準(zhǔn)備用過早飯就去。”說罷,就瞧著李承麓俊眉一皺,似有些不悅。寒冬好歹跟了他這么多年,是唯一一個(gè)堅(jiān)持下來的,見狀趕忙說道:“世子,我這就去,您別生氣,我這就去給您把東西取來!”
說罷便趕忙去牽了匹快馬,往溫府那邊去了。
溫明婉此時(shí)已經(jīng)去老夫人院兒里請過安,回了自己院兒里,懨懨的趴在榻上,一動(dòng)不動(dòng)。
不多時(shí),寒冬到了溫府,讓人通報(bào)。海棠得了消息進(jìn)去通報(bào),說道:“姑娘,寒冬到咱們府門口了,來取東西?!?p> 溫明婉確實(shí)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從榻上彈起,說道:“我也去吧,得告訴她找府里的嬤嬤吧那玉佩上的穗子換了,那個(gè)都好些年了?!?p> 幾人到了府門外,溫明婉將繡好的荷包交給他,又囑咐道:“你們世子那個(gè)玉佩的穗子該換了,都已經(jīng)好些年了,都有些脫線了。記得告訴府里的繡娘,明日冠禮,記得找個(gè)與他明日的禮服相配的顏色,不然在眾人面前太不成樣子了。你可別忘了,千萬記得找人給他重新打個(gè)穗子?!?p> 寒冬接過荷包,說道:“溫姑娘,話我一定給您帶到。成,那我先回去了,世子還等著呢?!?p> 溫明婉又開口叫住他,從海棠那里取了五兩銀子,塞到他手里,說道:“這個(gè)時(shí)候出來,你定然是還沒用早飯的。不必急著回去,路過西街停下吃碗餛飩再回去,我實(shí)在是沒想到你這時(shí)候便來了。你們家世子若是怪罪,你就讓他來找我說去,再怎么使喚旁人也不能不讓人吃飯啊?!?p> 寒冬感激道:“多謝溫姑娘,沒什么事,我們世子氣性是大了些,但是對我還是很不錯(cuò)的。如此,那我先告辭了?!?p> 說罷,待溫明婉首肯,轉(zhuǎn)身上馬。他心想著這次有溫姑娘撐腰,便真的在西街停下吃了碗餛飩,西街的餛飩很是出名,許多官宦人家也愛來吃,薄皮大餡,恰到好處的姜汁掩蓋了豬肉原本的肉膻味,著實(shí)是美味。
等到寒冬回府,果不其然,李承麓黑著一張臉坐在那里等他。
“你去一趟溫府取個(gè)東西要這么久?不會是走著去的吧?”李承麓陰沉沉的問道,滿面不悅。
寒冬緊張的空口吞咽了一下,在心里給自己打氣,有溫姑娘撐腰呢,開口說道:“世子,溫姑娘是瞧著小人這么早去定然還沒用飯呢,便賞了小人幾兩銀子,讓小人順路吃碗餛飩。溫姑娘心善,我這想著溫姑娘早晚也是我主子,便聽了她的。”
寒冬有些佩服自己的機(jī)智,不但拿溫姑娘當(dāng)了擋箭牌,還完美且成功的拍了世子的馬屁,說道:“對了世子,溫姑娘讓您找府里繡娘給這玉佩重新打個(gè)穗子,溫姑娘說明日行冠禮人多著呢,這個(gè)穗子年歲長了瞧著有些脫線,您解下來吧,我找府里繡娘給您重新打一個(gè)去?!?p> 李承麓聞言拿起了掛在腰間的玉佩瞧了瞧,好像是有些脫線了。便將玉佩解下,寒冬趕忙伸手接下,轉(zhuǎn)身就要走。
誰知,身后李承麓的聲音響起:“你干嘛去???”寒冬有些莫名其妙的轉(zhuǎn)過身,說道:“世子,我將玉佩送去打穗子啊?!?p> 李承麓有些高深莫測的勾了勾唇角,緩緩說道:“告訴你主子,我明日是紫檀色的禮服?!?p> 寒冬有些懵,一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但是不多時(shí)便憑借多年來與自家主子默契以及對自家主子腹黑程度的了解,做出了準(zhǔn)確的反應(yīng),連忙說道:“哦對,我這就再去一趟溫府,請溫姑娘親手給這塊玉再打個(gè)穗子。真的是,溫姑娘送的東西,怎么能隨意讓旁人碰呢!”說罷趕忙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身后李承麓嘴角噙著笑,心情甚好的走到茶案旁準(zhǔn)備泡茶喝。
皇宮內(nèi),趁著早朝,皇帝將昨日下午幾位大臣商議的結(jié)果安排落實(shí),處理完政務(wù),便散朝了。
大臣們各自往宮外走去,溫長林正準(zhǔn)備去府衙繼續(xù)忙公務(wù),突然聽到身后傳來聲音。
“溫大人,還請留步?!睖亻L林轉(zhuǎn)身看到是琰王李霖旗,便行禮道:“見過王爺,不知王爺找下官有何事?”
李霖旗朗聲笑了笑,說道:“溫大人不必拘謹(jǐn),本王找你是想讓你做明日吾兒冠禮的大賓,替他賜字,唱祝詞。這不,他娘早逝,我有不太懂這些,還是昨日我母妃告訴我,才知道還要請個(gè)大賓,我就想著溫大人才學(xué)和品德樣樣都好,這不就找過來了?!?p> 溫長林有些惶恐的開口推脫道:“王爺折煞下官了,不過是略讀了幾本書罷了,世子冠禮如此重要,下關(guān)怕是難以勝任?!?p> 李霖旗笑著說道:“誒,溫大人過于自謙了,放眼京都有幾個(gè)比得上大人您的,這件事舍您其誰啊,就這么說定了,明日下朝一道隨我來王府。”說罷,不容拒絕的轉(zhuǎn)身離開。
溫府,棲婉閣內(nèi),秋水聽到門口小廝來報(bào),說琰世子身邊的小廝又來了。便氣沖沖的跑去興師問罪,覺得一天天的他們分明將姑娘當(dāng)個(gè)繡娘使喚,定要去討個(gè)說法。
海棠見狀,連忙跟上去,秋水上去不由分說的便興師問罪,說道:“你們有完沒完了,當(dāng)我們姑娘是什么???世子怎么了?我們姑娘也是我們溫府嬌養(yǎng)起來的!”
寒冬被秋水這一通吼得有些愣住了,明明錯(cuò)不在自己,莫名有些委屈。但是思前想后,猶豫再三,還是硬著頭皮將自己的來意說明了。
“二位妹妹,世子不愿意讓旁人隨意碰溫姑娘送的東西,便讓我將玉佩送來?!鼻锼勓愿託鈶嵙?,眼看就要?jiǎng)邮至?,海棠連忙拉住她。
海棠開口道:“寒冬,你別放心上,秋水她就是見姑娘休息不好太辛苦了,心疼姑娘。你將玉佩給我,趕緊回去復(fù)命吧,記得晚飯前來取就是了?!?p> 寒冬趕忙將玉佩交到海棠手里,轉(zhuǎn)身就要上馬,忽而又想起了什么,轉(zhuǎn)身對海棠說道:“對了,我們世子說,他明日的禮服是紫檀色的?!?p> 秋水聞言又要撲上來,嘴里憤憤道:“還敢提要求,我非給他配個(gè)綠的不成!”海棠死死抱著秋水,連忙給寒冬使眼色讓他快些離開,待寒冬離開后,海棠放開了秋水。
秋水有些生氣地說道:“你攔我作甚,你就看著他們這般欺負(fù)姑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