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溫明婉聽了李承麓說的話,受不住紅了耳根,沉默了一會(huì)兒,才悶聲說道:“能再來送送你,我也歡喜。”
忽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抬頭問道:“你是不是馬上就要出發(fā)了?”
李承麓安撫的拍了拍小姑娘的背,柔聲說道:“無事,若是出發(fā),寒冬會(huì)來找我的?!备赣H定會(huì)等我出去再出發(fā),不過,這些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察覺到小姑娘有些不太開心,李承麓問道:“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我?”
溫明婉面上一僵,悶聲說道:“無事?!敝皇巧焓汁h(huán)住了李承麓的腰身,趴在他的胸口不做聲。
李承麓心里一緊,放低聲音問道:“你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負(fù)你了?你若是受了委屈,可以跟我說,你可還記得去找誰?若要給我送信,便去找回夢樓掌柜,或是崇明醫(yī)館的許醫(yī)師,遇事不要憋在心里。有事先找你兄長,若你兄長解決不了,便記下,等我回來處置。”
溫明婉聞言,沒忍住輕笑了出來,甕聲甕氣的回答道:“沒什么事,就是擔(dān)心你。昨夜我夢魘,夢到你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便驚醒了。”說著,取出了昨夜連夜縫制好的護(hù)身符。
“昨夜倉促,只是匆匆縫了個(gè)布包,連穗子都是我隨身的香囊上拆下來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兒的東西,我阿娘年關(guān)去無極觀給我求來的平安符,我不能陪在你身畔,只愿她能替我護(hù)著你?!?p> 說完,溫明婉拉過李承麓的手,將平安符放到他手里,讓他握好??墒遣恢涝趺粗蹨I竟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李承麓瞧見小姑娘哭了出來,趕忙上前用手給她抹眼淚,又擁到懷里柔聲安慰道:“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你放心,我一定平安回來。常言道,夢里的都是不準(zhǔn)的,所以啊,你莫要自己嚇唬自己了。你就沒事在家彈彈琴,出去參加參加各家的宴席,等我回來。早就聽聞溫家姑娘琴藝了得,等我回來,一定要大飽耳福不可!”
溫明婉拿出帕子拭了拭眼淚,有些嗔怪的打了李承麓胸口一下,嘴硬道:“我樂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出去那么遠(yuǎn),管我做什么。我在京都,日子定然是好過的,你還是擔(dān)心你自己吧?!?p> 李承麓有些討好的湊過去,沒皮沒臉的笑著,說道:“我只要想著你,日子在哪兒都是好過的,若是你也能想我,那便是再好不過了?!?p> 溫明婉不好意思答應(yīng),佯裝嚴(yán)肅的說道:““我若得空,會(huì)去無極觀為你燒香祈福的。你記著,千萬要平安回來,你答應(yīng)過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是萬萬不能失信于我的。若你不回來,便是失信于我,我就棄了你,再找戶好人家就是了。”
李承麓雖然知道小姑娘是說笑,可心里還是止不住的委屈憋悶,忍不住板著臉說道:“你敢!”
溫明婉也不服軟,偏生跟他硬著來,中氣十足的說道:“你看我敢不敢!若是不想如此,你就給我好好回來,趕在我及笄前回來,如若不然,便是失信于我?!?p> 李承麓有些無奈,最后只能似是愉悅,似是無奈的說道:“婉婉,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溫華燁一行人,好不容易趕過來,馬車進(jìn)不到里面,一行人只得棄了馬車,擠進(jìn)人群去找。
一群人在送行的人群中艱難的尋找著,誰承想溫華燁沒找到自己妹妹,反倒是被表兄和舅母給瞧見了。
溫華燁無法,只得硬著頭皮上前請(qǐng)安,道:“華燁見過舅母、表兄。”
賀氏沒想到他們是來做什么,只以為他也是來送自家兒子的,不由得親近一些,說道:“燁哥兒,你也是來送我們祁哥兒的吧?你看你這孩子,真是有心了。你說你表兄這一走,也不知何時(shí)才能回來?!毖粤T,拿帕子沾了沾潤濕的眼角。
溫華燁心里著急,卻也無法,只得硬著頭皮說道:“舅母莫要傷懷,表兄此去一定會(huì)旗開得勝,凱旋而歸!我就先在這里,預(yù)祝表兄早日凱旋歸來,等你回來,咱們在約著痛飲一番!”
王弗祁聞言忍不住爽朗一笑,拍了拍溫華燁的肩膀,說道:“知我者,燁兄也。母親你瞧,你就該同華燁一樣,對(duì)我此行充滿期望才是。等我得勝歸來,定然少不了封賞,屆時(shí)我身上的了功名,母親也好為我議親啊!母親,你說是與不是?”
賀氏瞧著自家兒子這個(gè)沒正行的模樣,忍不住有些氣惱的擰了他胳膊一把,嗔怪道:“你還有心思想這些!還是先想想怎么好好的回來吧!”
王弗祁有些委屈,竟然當(dāng)著外人的面被自己母親教訓(xùn)了,忍不住小聲嘀咕:“母親,你好歹在華燁面前給我留點(diǎn)面子,怎么說我也是當(dāng)哥哥的?!?p> 賀氏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當(dāng)著自家人的面教訓(xùn)你怎么了?自家人面前講什么面子!我就是要你漲漲記性,免得不拿我說的話當(dāng)回事!”
溫華燁見狀,趕忙說道:“舅母,我既然都來了,便再去同琰世子打聲招呼,畢竟我與他是同窗?!闭f罷,恭敬一行禮。
賀氏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真是個(gè)懂禮數(shù)的好孩子,快去吧?!鞭D(zhuǎn)頭又恨鐵不成鋼的教訓(xùn)自家兒子,說道:“你瞧瞧,你要是有燁哥兒一半兒省心,我就燒高香了,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gè)不省心的玩意兒!”
?。ㄍ醺テ睿何沂钦l我在哪兒,寶寶心里委屈,寶寶不說。母親說什么便是什么,高舉母上大人為尊的大旗?。?p> 溫華燁脫身后,好不容易找到了守在巷子口的寒冬,寒冬瞧見了他便趕忙上前行禮,說道:“寒冬見過溫公子?!?p> 溫華燁趕忙擺了擺手讓他起身,問道:“你家世子呢?快帶我去找你家世子。”
寒冬抬眼瞧了溫華燁一眼,又有些心虛的低下頭,猶猶豫豫的說道:“這……這會(huì)兒世子有些不大方便……”
溫華燁聞言冷笑一聲說道:“不方便?是我妹妹在他那兒吧?快帶我去!我就是來帶我妹妹回家的!”言罷冷冷的睨了寒冬一眼。
寒冬見慣了溫華燁溫潤的模樣,見狀便知曉溫大公子這次是真的動(dòng)氣了,無奈只能帶著溫華燁到了巷子邊,垂頭喪氣的說道:“溫姑娘和世子就在里面。”
寒冬忍不住在心里想,這是什么事兒?。績蛇叾疾挥懞?,等世子出來,定然饒不了他,蒼天??!做人太難了!
溫華燁進(jìn)到巷子里,便見到李承麓將手放在自家妹妹肩上,竟然還伸著手給自家妹妹抹眼淚,溫華燁有些一是緩不過來。
過了一會(huì)兒好不容易緩了過來,竟是沒忍住出聲叫了出來:“哎呀!哎呀呀!哎呀!”
溫華燁掩面不忍直視,覺得實(shí)在是有傷風(fēng)化。本想轉(zhuǎn)身離開,原地徘徊來徘徊去。一旁跟著的海棠秋水和阿木這般情形下,也是不敢隨便出聲。
溫明婉瞧見自家兄長自然是嚇了一跳,連忙躲到了李承麓身后,李承麓也盡心的將小姑娘護(hù)在了身后,徑直看著溫華燁。
秋水抬頭與海棠對(duì)視一眼,海棠搖了搖頭,秋水便老老實(shí)實(shí)低下了頭。
溫華燁一邊原地來回徘徊,一遍止不住震驚的捂著臉“哎呀!”來“哎呀!”去。不經(jīng)意間一撇,竟瞧見自家妹妹居然還躲在這個(gè)登徒子身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溫華燁氣憤的指著李承麓,手指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說道:“你你你!你們!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這……這般傷風(fēng)敗俗……這成何體統(tǒng)啊!”
說著說著,似是無可奈何地一甩手,說道:“哎呀!罷了,你快隨我回家!”
溫明婉瞧見自家哥哥的樣子,有些害怕,便又往李承麓身后縮了縮。溫華燁瞧見立時(shí)血?dú)馍嫌?,眼前一黑?p> 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趕忙上前拉住自家妹妹的手腕,將她扯到自己身邊。有些生氣的拿兩指在她腦袋上彈了一下,說道:“你這成何體統(tǒng)??!你就不會(huì)找我商量商量!你若是讓旁人認(rèn)了出來你將來還要不要嫁人了!”
溫明婉自知是自己的錯(cuò),便低著頭,聞言只是點(diǎn)頭,不敢隨便言語。
李承麓瞧著這氣氛實(shí)在僵硬,便主動(dòng)上前說道:“燁兄,你莫要遷怒于你妹妹……”
李承麓這邊話還沒說完,便被溫華燁冷冷打斷了,說道:“琰世子,你是男子,最多得個(gè)風(fēng)流的名聲。可我妹妹不一樣,你若真心為她好,便該離她遠(yuǎn)兒遠(yuǎn)兒的,等你站穩(wěn)了腳跟,能來我溫家提親的時(shí)候,再如此才是?!?p> 李承麓聞言,便想解釋:“我……”
又沒等他開口,溫華燁又道:“我也不是那般不講道理的人,若你倆真是情投意合,我也斷不會(huì)做哪打鴛鴦的棒子。只是你如此這般,便是棄我妹妹的名聲于不顧,你今日出征,我便不與你多計(jì)較,等你回來,這筆賬我定是要同你好好算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