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回到蜀山派后,又回憶起了當初的種種?;睾几牡诙?,耿思言又處于了一睡不醒的狀態(tài)。
她獨身站在一處高山荒地,四周被數(shù)不盡的楓樹團團包圍,渲染了一整座高聳的山丘。冷風蕭瑟,輕拂而過,棕紅色楓葉飄落在每一處,刮過臉頰,化作一股怪異的溫流。
耿思言順勢摸了臉,沾染了一手的殷紅血液,她詫異地四下張望,楓葉早已不知所蹤,她置身一片汩汩血漿中,鮮血漫過腳踝、膝蓋、腰間,不斷上延,濃重的血腥氣撲鼻而來,令人頭腦暈眩,不禁想捂鼻作嘔。
她試圖逃離,可身下的血流恍若一個巨大的阻力,竭盡全力,卻邁不開一步。
走投無路,眼看著鮮血即將沒過脖子,此時,她被背后的一只手拉入了另一個夢境。
那是一處牢籠,牢門緊鎖,耿思言在原地徘徊,突見白衣少年緩步而來,依舊是翩翩風度,也依舊是熟悉的溫暖笑容。
“夫君……”耿思言向她走去,“這是哪里……”
肩膀突然被身后的兩個人鉗住,她想上前,卻始終不得動彈。
她看著杭墨緩緩開口,聲音前所未有的冰冷:“殺了她。”
即便話音落下,他的笑容始終未變,如罌粟般,迷人,卻危險。
后來的夢,好像比以往見到了更多人,杭初、杭淺、白顏、李尋梅、杭宗玄……反復出現(xiàn),反復以迥異的方式,折磨著她的心志。
“思言……思言……”夢境外,杭墨邊為她擦著汗,邊焦急地呼喚著她,已經(jīng)一個時辰過去了,卻始終叫不醒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蹙眉沉睡、冷汗不止,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這該怎么辦?我在凝香閣從未見過思言有此狀況啊?!痹S若嫣焦急地收過杭墨遞去的臉帕,搓洗后倒上了一盆新的熱水。
“醫(yī)女,我夫人是什么狀況?”杭墨問向一旁的醫(yī)女。
“奴家也不知啊……”醫(yī)女手足無措,“奴家并未查出令夫人的身體有何病癥,況且……行醫(yī)十多年,從未見過此等怪病!”
“玉風!”杭墨喚道,“京城還有哪些有名的醫(yī)師?都去尋過來!”
“少爺,附近的醫(yī)師都尋遍了……”
“就沒有其他人了嗎!”溫文爾雅的杭墨罕見地提高嗓門問話,著實把房中的人都嚇得一驚。
“真沒有了……”玉風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
杭墨緊緊握著耿思言的手,她掌心中都是汗液,杭墨心里一陣生疼。
“杭公子,若嫣有一問?!痹S若嫣問道,“也許思言的狀況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既然如此,她的家人是否會更了解一些?”
“家人……”杭墨突然想到什么,抬起頭便看向玉風,“快,去找柳毅!”
結果,不出一炷香的時間,柳毅竟然已破門而入。
杭墨起身,驚訝地看著他:“沒跟著玉風,你怎么進來的?”
柳毅抬手拿出玉風的腰牌,順勢往桌上一放??磥硎钦娴谋萍绷?,才會連搶杭家腰牌的事都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