筌都,三元客棧。余據(jù)和成江一同住在早早租好的客棧,如今離會試不過十天了,客棧里頭都是從外地來趕考的書生,如今正是吃午飯的時候呢,亦是這客棧難得熱鬧的時候。春闈愈發(fā)的近了,大家伙都在自個的屋子里頭溫書,到不如先前那般處處認識人熱鬧。只在午飯時會一同討論試題,真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
余據(jù)二人倒是不去湊這個熱鬧,只在一旁聽聽,兩人私下里頭說說也就罷了,沒得非要出風頭。
今日的辯題正是尹州雪崩的之事,兩方人馬吵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要不是有人拉著,都塊要掀桌子了。余據(jù)同成江倒是捧著杯熱茶,坐在角落里頭看熱鬧。
這也是他們不出頭的原因之一了,這一辯論辯著辯著就如同吵架一般了,脾氣一上來,什么猙獰的樣子都露出來,不文雅。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誰還不是個好面子的小郎君!
克州,宋府。馨娘坐在酒酒床邊抹著眼淚,宋伯朗亦是在一旁沉著臉面無表情。綠棉在一旁擰著濕帕子,手卻在不停地發(fā)抖,咬著唇,不敢讓自己哭出聲來。而那原先骯臟的女孩已是收拾干凈,換了一身極不合身的衣裳穿在身上空蕩蕩的,跪在地上啜泣。邊上還站著中年模樣的大夫,給床上的人兒把脈,眉頭緊皺。
而床上的人兒卻是絲毫感受不到身邊人希望她醒來的迫切想法。她只看見一個男人在不停地打一個大著肚子的婦人,那男人毫不客氣的扇了一巴掌過去,婦人便倒在了地上,腹部著地,之后是一聲聲哀嚎和滿地的血腥。酒酒在遠遠的看著,那血小溪一般,慢慢地流過來了,血腥味充斥著所有。酒酒想跑,可是她更想過去,她得阻止那個男人,可是她根本動不了,說不出話,轉不了身。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然后無助地哭泣。
過了不知道多久,那哀嚎聲終于停了,血早已流到了酒酒的腳下,浸濕了她的繡鞋。順著血跡,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和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眸,綠云!
酒酒終于醒了過來,已是第三日午夜了。身上已經(jīng)沒那般熱得嚇人了,只還發(fā)著低燒,馨娘夫婦守了兩天兩夜,傍晚才回去休息。綠棉亦是在失去好友的痛苦和照顧酒酒的疲憊中病倒了,如今正在自個房里頭休息。酒酒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新提上來的之前在屋子外頭干活的櫻桃。
櫻桃見著酒酒醒了,當真是高興極了。忙問著姑娘可有不舒服的,要不要坐起來,要不要喝點水。
酒酒根本沒力氣回答,她只艱難地開口,幾乎只有氣聲。
“綠,綠云?”
櫻桃聽著之后瞬時便濕了眼眸,落下淚來,只能哽咽道。
“姑娘,姑娘節(jié)哀!”
酒酒沒在開口,只緊緊的閉上了雙眼,卻仍舊是淚流滿面。
得知酒酒醒了,馨娘夫婦馬上便過來了,綠棉也是拖著病體來了。那位中年大夫還不曾走,也是留到了現(xiàn)在,如今正把著脈。
“姑娘這燒總算是降了,只如今還有些低燒,還得再吃幾回藥?!?p> 酒酒沒回,好似沒有聽到,只盯著帳子頂,流淚。
馨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到底也是沒什么辦法。這一時半會怎么勸得回來呀!
如今見著酒酒好好地喝了藥,又睡了過去。馨娘盯著自家多災多難的女兒,耳邊不停地回蕩著那大夫的聲音。
“白大夫已是醫(yī)術高超,都未曾斷出宋姑娘的病因,老夫更是無能為力。如今只能先喝著這溫補的藥方,等著白大夫將席圣手請來吧。只是,姑娘如今的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
上天待酒酒何其不公啊,她那般溫儉恭良的姑娘,為何要多病多災,接連失友!
茄景
哇,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