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主薄一聽,恁了一眼方中玉,談定的說道:
“真要我說?那我認為言落做代縣丞也不無不可!”
這一句話無疑是春天里的一道驚雷,把大堂里面的人具都雷得個外焦里嫩,于是眾人皆把目光投向他。
倒是言落這心里咯噔一下,心中想到:“難道這常主薄已經(jīng)是李縣令的人了,不然怎么會幫著李縣令說話?!?p> 但是言落看到李縣令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暗道,“難道是我多想了?”
而李縣令又是另一番想法,“這個常磊還真讓人琢磨不透,難道他不是孫遠修的人?那又為什么幫言落呢?”
唯獨方典使表情比吃了蒼蠅還難受,心里不是想李縣令,不是想言落,而是想打死自己,暗道:
“我怎么這么多嘴,亂問?!币皇沁@里眾目睽睽,他都想扇自己一巴掌了。
這時候,常主薄再次開口道:“你們別這樣看我,我也是為了雍縣?!钡怯瓉淼氖欠街杏癖梢暤哪抗狻?p> 常磊不為所動,繼續(xù)說道:“李大人肯定有自己的考慮,但是論資歷來說,現(xiàn)在這個縣丞之位我覺得方典使接任最好!”
言落等人突然又被這句話給弄懵了,心道:“這大爺?shù)降紫敫陕???p> 尤其是方中玉更是覺得峰回路轉(zhuǎn)了,有了常主薄的支持,那李縣令就是有這個認命的資格,他也會三思而后行。
便笑著說道:“常主薄,您太抬舉我了。”
“沒有抬舉,從資歷上來說你當(dāng)?shù)闷稹!背@谶€是一副嚴肅的表情,可是心中卻是腹謗道,“我還不知道你有幾斤幾兩?”
這言外之意是你方中玉只有資歷罷了。
“所以李大人,不如想個折中的辦法,你看如何。”
李年一聽,思考片刻之后,回道道:
“不知道常主薄有何方法!”
常磊回答道:
“大人,正如方典使說的,言班頭年少有為,確實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但是這年齡上屬實是硬傷,再加上也沒個功名?!?p> “雖然說我們大明崇尚武力,但是同樣對文化很重視,不然眾多宗師大人也不會去考科舉?!?p> 言落在底下聽著常磊越說越遠,所以處于一臉懵中,方中玉更是一臉茫然,而李年則是打斷了常磊繼續(xù)說話,不然得說上幾個時辰。
道:“常主薄,長話短說!”
常磊的話被打斷,也不見他有任何不舒服的樣子,只是看了一眼李縣令,說道:
“好,我的意思是,言落不是因為資歷不夠嗎?”
“縣丞之位給他,但是只能是代縣丞,統(tǒng)轄之權(quán)就交給方典使,待言落去胡亂考個秀才,成年以后再把權(quán)力收回來?!?p> “大人,您看如何。”
言落聞言,現(xiàn)在才覺得這常磊才是真正的老狐貍啊,這一手既給了李縣令一個面子,權(quán)力也還在他們自己的手中,孫遠修倒是死了,但是他們不會受到影響。
不過這樣也能很好的維持這平衡關(guān)系,不至于讓兩方直接斗起來。
李縣令有實力,但是這根深蒂固的關(guān)系讓他插手不了政務(wù),而常磊一方呢?雖然自身實力不強,但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外部力量壓倒李縣令。
李縣令一聽,這還怎么反駁,人家說得有理有據(jù),站在道德與法治的制高點上,你能說什么?
便只能說道:
“常主薄說道有道理,我也同意你的提議。”
“但是我得先看看言落的想法,我們倒是在這里為別人瞎操心了?!?p> 常磊知道李縣令這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但是明白不明白也都是那樣,結(jié)局早已注定,對于聽言落的想法,可以暫且一聽。
竟然難得露出笑容,說道:
“哈哈,當(dāng)然,要是他答應(yīng)了,他就是和我一起共事的同僚了。到底級別還比我高。怎么能不問呢?”
又笑著轉(zhuǎn)過頭來對言落說道:“言大人,那你認為怎么樣?”
言落這時心里則是想著,“還是考慮得太少了,這來來去去的竟然忘記自己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不過一切陰謀詭計在實力面前都是紙老虎。”
自己雖然能殺掉孫遠修,但還是沒有自滿到橫推一切,所以只能是先妥協(xié)下來,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奪過來,再說自己的目標可是星辰大海,這一時的蟄伏只是為了之后飛得更高。
想通之后,言落就說道:
“我聽大人們的便是,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我說來與各位大人聽?!?p> “既然李大人把孫縣丞的案子交給我,還有我們最初討論的問題也不是縣丞之位的誰來坐,是孫縣丞的案子。”
眾人一聽,皆同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是我們急了?!?p> 言落暗道一聲:“還真的是急了,可能這孫遠修死了在你們中估計就跟死個豬差不多?!?p> 言落又道:“大人們也是為了雍縣的政務(wù),也不是急?!?p> “我是想,最初李大人的提議我們還是采用,就是我就要這幾天調(diào)配人力的權(quán)力,等案子完了之后就交給典使大人?!?p> 常磊一想,既然李縣令退讓了一步,他該給的面子要給,于是就對言落說道:
“那就依你的說法,我希望縣丞大人你能盡快給大家一個說法,不讓孫大人含冤九泉?!?p> 方典使呢,這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也不在乎一點思考,反正縣丞不縣丞的對于他們這些土著來說都一樣,重要的是握在手里的東西。于是他趕緊的回答,說道:“就按言大人的意思辦,我沒有意見?!?p> 言落道了一聲謝過,就沒再說話。
外面的一中衙役聽得是云里霧里,聰明的知道這是幾個大人在爭權(quán),但是和他們這些嘍啰沒關(guān)系,而老實的呢,就知道縣丞換成了一個不大的孩子。
幾方一通交談,終于達成了共識,本來都不是為了孫遠修之死來的,這事情說完之后,便各自離開,回家的回家,處理事務(wù)的去處理事務(wù)。
這縣丞之位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但是言落可不是太甘心,這都縣丞了,還是處處受制于人,而李縣令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諾言,讓自己當(dāng)上了縣丞。
但是這樣言落便陷入了一種被動之中,感覺自己就是在夾縫中求生存的螞蟻,同時他很疑惑。
李縣令到底是站在那邊的,因為他今天的態(tài)度很有問題,李縣令不會不知道這當(dāng)眾把這事提出來,必然會遭到反對。
但是李年的權(quán)力都是被架空了,這樣做無疑又把權(quán)力交回去給對方。
言落甩了甩頭,不再去想這事,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解決孫遠修的事,于是言落帶著陳星,還有幾個人,準備去問心舫,因為棠花是王云飛擁有那把刀的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