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巫國是一個神秘的國度,位于大澤南部,是恒遠大陸上的最南端的國家,上面還接壤五國中部的連國和位于西部的赤西國。
此國氣候濕熱,叢林密布,最多那些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不曾下令禁止種植罌粟,因此那里也盛產(chǎn)寒食散,有些家族會偷偷摸摸地與別國做暗中生意。
這些寒食散是普通人買不起的,往往賣給世族大家,而若是被人知曉了,那便按通敵判罪。
想到這里,云笙冷笑,這幕后黑手真是想害死云瀝,還是想拉整個云府陪葬呢?
這雨姨娘恐怕是天天都在菜里給放了不少寒食散吧,想到云瀝的行為有些瘋癲,眼神迷離,都快被雨姨娘迷得南北不分了。
這之后要怎么辦才好呢?她細細地思量著對策。
京都汴城,皇宮中御書房內(nèi),幾盞燈火映照,室內(nèi)猶如白晝,威嚴大氣,寬闊的書案上奏折堆疊。
康帝身穿明黃色龍袍,威嚴貴氣,即使人到中年也依然英俊。
看著臨州郡守上報的香莊滅門慘案,康帝眉頭緊鎖,此事嚴峻,刻不容緩。
他對著旁邊的總管太監(jiān)順公公說道:“宣丞相立馬進宮?!?p> 順公公彎腰點頭:“是?!?p> 大澤的現(xiàn)任丞相是嚴懷松,是康帝親手提拔的近臣。百姓都認為其為官清廉,是一個有才干和胸襟的好官。
“皇上,嚴丞相到?!?p> “進來!”
嚴懷松年逾四十,頭發(fā)中夾雜著幾絲銀發(fā),面容嚴肅,帶著一股剛正不阿的氣節(jié)。
他下跪行禮:“皇上萬歲!”
“平身。”
“謝皇上。”接著起身。
皇帝看著他,說:“丞相最近應該知曉香莊一事吧?你說說,你對此事有何看法?。俊?p> 嚴懷松不卑不亢地說道:“皇上,臣聽聞這香莊慘案的一些消息,這幕后黑手應該不會是一人,也不會是普通的幾個人,臣認為,他們是江湖中的人,像一個嚴密的殺手組織?!?p> “自古以來朝廷江湖兩不相干,但是如今江湖的動作越來越大,不把我朝廷放在眼里。江湖中的人無一人不是君主的子民,而這些江湖莽夫竟敢大肆作亂,殘害百姓,罔顧法令,實在是目無綱禮?!?p> “臣認為,應當盡早破案,捉拿真兇,全國通緝。當然,朝廷不知江湖之事,無法查出,則只能以江湖人來治此事??蓱屹p天下,眾門派若是查出幕后真兇,大有嘉賞!”
皇帝目光深幽,他嘴角微微勾起:“此計不錯。不過朝廷不能完全不管此事,丞相說派誰去巡視好呢?”
嚴懷松響亮的聲音又響起:“大理寺少卿徐瑾元乃是天機門掌門弟子,才智過人,見多識廣,他算也是半個江湖人士。臣認為,他是最好的人選?!?p> “嗯,朕也認為。”
皇帝笑灼顏開,轉(zhuǎn)過身,對順公公命令道:“小順子,擬旨!”
“是,皇上?!表樄M來御書房,幫皇帝研墨,起草圣旨。
徐瑾元乃是去年春試的狀元郎,又是眾所周知的天機門天機子的徒弟。不愧是年少天才,冠絕京城,名動天下。
此時徐府內(nèi),徐瑾元在書房靜坐,秉燭夜讀,身姿挺拔。
外面的小侍輕敲房門,說道:“公子,宮里來人了,請公子去接圣旨?!?p> 徐瑾元放下手中的書,從容不迫地走出去。
外堂,順公公瞇了瞇眼看著這周圍樸素的廳堂,無一個珍貴的古董擺設,簡陋至極。
這徐府地處偏僻,占面積還不到一個普通官員的府邸的三分之一,還是陛下當初叫徐瑾元自己挑的,真叫人納悶。
徐瑾元一身素服走進來,對順公公拱拱手,說道:“公公久等了?!?p> “徐大人客氣了,既然來了,那就接旨吧?!?p> 徐瑾元下跪。
說完,雙手捧著圣旨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臨州香莊慘案,慘絕人寰,真兇逍遙法外,藐視王法,罪惡滔天。特封少理寺大卿徐瑾元為欽差大臣,自明日起身,親達臨州,安撫民眾,助力破案,捉拿真兇。欽此!”
“臣接旨!”清澈的聲音響起。
“徐大人請起?!表樄Σ[瞇的看著他,“陛下說了,大人盡力而為就好?!?p> 徐瑾元大方一笑,語氣充滿感激:“是,下官定竭盡所能,謝陛下體恤下臣?!?p> “大人的這份心意老奴會轉(zhuǎn)告陛下,老奴告退?!?p> “公公慢走?!?p> 徐瑾元眼里閃著一絲不明的光芒,他轉(zhuǎn)身回房。
公子如竹,身姿傲然,清絕肆意,背影寂寥。
臨州城,最近又死了幾個人,百姓人心惶惶,晚上很少人出門。朝廷派欽差大臣來巡視的消息令百姓心里較為心安一點。最近聽說京城的清光寺智賢大師又要來為死去的人做法求福,臨州城一時熱鬧起來。
四月份到了,天氣陽光明媚,柳樹新芽變成嫩葉。臨州地處沿海,也位于江南地帶,戶戶青磚黛瓦,繁華熱鬧。
大街上依然人來人往,人們似乎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那香莊冤魂。
云笙穿了一身月白玟寬袖衣袍,空氣中還有幾絲寒潮的冰涼未散,她裹緊了身體。
前些日子她每天晚上都去義莊,那是置放死者的地方,仵作白天來檢驗,晚上只有一個膽子大的漢子守著,正好讓她進去。
死者都是被一擊致命,力道狠重,直接大都是擊穿心臟,和自己當時一樣。這些極可能是江湖組織做的,應該說是門派。
江湖不分國界,一個大門派都是分部各國的,他們江湖爭斗也和朝廷爭斗一樣詭譎多變,充滿算計。
“讓開讓開!”街路另一頭馬夫大聲呦呵,后面拉著一輛樸素的馬車。
行人紛紛讓道,風吹過車簾,讓云笙一眼瞧見了里面的人,是一位少年公子,穿著一身官服,這位大人姿容上乘,給人一種光明磊落,光風霽月的感覺。
此刻,她帶著探究的眼神看著這位公子大人,忽然,一陣漫不經(jīng)心的眼神撇了過來,對視著她一笑。
“那位轎中的公子就是欽差大人吧,真是年少有為??!”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發(fā)出感慨。
大街上的姑娘們一個個都眼中發(fā)光,猶如餓狼撲食,一點都不矜持。
“大人好英俊溫柔,他剛剛沖著我笑了?!?p> “胡說,這里那么多人,大人怎么可能對著你一個人笑,笑你白癡差不多!”
云笙面不改色,她承認那位公子是長得好看了些,但還不知道他是不是徒有其表。
目前,她也指望不上官府能夠破案,那位欽差大人到時候再看看吧。
她來到了夢情樓,這里是臨州城的一個花樓,有妓女也有小倌,男女都可進去尋歡作樂。
夢情樓位于城中心處,外面的牌匾做得很大,題字優(yōu)雅,上面還掛著紅布花團,顯得十分熱鬧。門外站著兩排美艷的女子,見著男子就去拉。
云笙走了過去,一個美艷的女人輕佻的過來拉著她的手:“喲!小弟弟,第一次來這里嗎?你多大了?進來看看吧,保準讓你舒舒服服的?!?p> 云笙的裝扮并不是小孩子,但是那張易容的臉顯得有些稚嫩了。她心里吐槽了一會。抬起頭來說道:“放開我!我不是第一次來?!?p> 女人臉皮極厚,她也沒有放手,繼續(xù)調(diào)笑道:“小弟弟真是不誠實呢,姐姐我記性極好,也沒有見過你啊。你是哪家的小公子???”
一邊說著,一邊拉著云笙進了屋,屋內(nèi)脂粉味厚重,各種香味撲鼻而來,各色各樣的姑娘們打扮艷俗暴露,摟著自己的客人。
這青樓設計得還頗為講究,有一個大型檀木旋梯,中間一個噴泉池水,周邊奇花異草,增添了一絲自然典雅。最里面是一個供人表演取樂的戲臺。
她眼睛溜了溜,說道:“你可知那進了云府的雨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