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慢慢地蘇醒過來,入眼是一瓶藥水,順著管子看,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針管扎著。
自己則躺在病床上面,她眨了眨眼睛,頭也沒有很昏了,慢慢地起身。
一個年輕的護士突然進來了,她意外地看著她道:“你醒來了?你真是神奇,高燒都到了40度了,竟然這么快醒來!”
她過來換藥瓶,一邊說:“昨天有個人把你送到這來,交了醫(yī)藥費就走了,所以你不用交錢了?!?p> “云笙”問道:“請問那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什么容清云。”護士想到昨天那位眼神有點犯花癡,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帥的人。
“云笙”眼眸微動,好像認識此人,沒想到是他幫了自己。
她在醫(yī)院恢復得很快,但是還沒完全退燒,趁護士走了之后,她急急忙忙地拔了針管離去。
出了醫(yī)院,只見便是繁華街道,高樓大廈隨時可見,街道上車水馬龍,整潔大氣。
“云笙”走在人行道上,旁邊種了一排排的樹,陽光透過樹縫,射下斑斑駁駁的光影,抬起頭來,這陽光讓自己有著頭重腳輕的感覺。
她上了一輛公交,在一處下車,前面有個分道口,在這里的街道比剛剛的更狹小一些。
她走向一條街口,進入一條小巷,七拐八繞。眼處的景象越來越衰敗破爛起來,這里的小道潮濕陰暗,旁邊的墻底下處處可見垃圾,臭氣熏天,在這炎熱的夏天到處都是蒼蠅飛轉。
這里的人一個個臉上都帶著貧困潦倒的特征,毫無疑問這兒就是一處貧民窟。
她走進了一間破敗的房子里,開門,關門,再轉過身來。
屋頂上有個天窗,有日光照射進來,照亮了這個陰暗的房子里面。
“你昨晚去哪里了?”沉悶喑啞的聲音響起,似乎帶著幾分不悅。
只見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倚著門框,黑漆漆的眼睛上生滿了血絲,直直地望著這個開門的方向,眼中帶著幾分探究。
仔細地觀察,便能看出少年眼睛沒有聚焦,但是他卻直直地走過來,身形高瘦,步伐沉穩(wěn)。
“你又遇到什么麻煩了?”少年眼里似乎閃過一絲擔憂。
“沒有,只是昨晚發(fā)燒了?!薄霸企稀钡卣f道。
說完,一只修長的手便附上她的額頭,“云笙”怔了怔,感覺這絲絲的涼意,他想起昨晚那個叫容清云的男人。
少年皺了皺眉頭,漆黑的眼睛望著她,企圖與她對視,“你的燒還沒好?!?p> “嗯,我知道,已經(jīng)快好了?!彼唤?jīng)心地說道,拿下少年的手,她徑直地走向一處擺放鍋爐的地方,這里放著幾味中草藥,空氣中有著濃濃的草藥味道。
她開始煎藥,少年眸光深深地望著她,眼里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霸企稀焙退嗵幦?,便時不時地奇怪地望著她,眼神是那般深邃。
本來她也不舒服,但是一想到這可能是眼睛瞎了之后才會有這樣的目光,感覺充斥著對自由光明的渴望……
她想了一大堆理由,才好好地壓下心里的不適,再說他也是因為自己而瞎的。
而現(xiàn)在,她又感覺這灼熱的視線望著她,像個惡鬼一般,讓她有一張如芒刺背的感覺,她都懷疑這個人的眼睛是不是好了。
煎好藥,她端著一碗又濃又黑的湯藥過來,“快喝了吧?!?p> 少年一手接過便一口氣喝完,將碗遞給她,霎時,他眼里像是浮上黑霧,傾過頭來對著她說:“你身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誰送你去醫(yī)院的?”
那語氣,像是在捉奸一般,有著淡淡的壓迫感。
“云笙”望著這眉眼精致的少年,這人經(jīng)常性地少言寡語,一天能說兩句話已經(jīng)不錯了。
而今天,他竟然一反常態(tài),像是質問自己一般,他和她關系這么好?難道她去了哪里,見了什么人都要和他匯報不成?
他三年前的確是救了自己一命,為自己擋了一次車禍,反而使眼睛失明了,因此自己也照顧了他三年。這三年里,她自學醫(yī)術,翻過基本醫(yī)書,去找醫(yī)學大師請教,這人的眼睛還有復明的希望,于是她每天都煎藥,給他活絡經(jīng)脈,促進血液循環(huán),正好為以后做手術打下基礎。
他現(xiàn)在問自己,難道把自己當做他的私有物了嗎?“云笙”的高燒還沒好,她感覺有點難受,聽到他說的話之后就更加難受了。于是脫口而出道:“不關你的事?!?p> 與他擦肩而過時,那少年拉住了她的手,他緊緊地握著之后又松了松,在她的耳邊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對不起,我不應該質問你。”
他的嗓音低啞,身上傳來獨有的草藥味道,嘴角抿起,像是微微失落懊悔。
他也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對,自從他遇見她,他就變得不正常了。他想,二人都是同病相憐的孤兒,艱難地在這個世界活了下來。
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不知怎么,他便對她有強烈的好奇心,她的一舉一動都吸引著他。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加深了,他的目光便毫不掩飾地粘著她,她有時還以為他的眼睛好了,真是一點都看不清他的想法。
他拉著“云笙”回她的臥室,扶著她坐下,“你的燒還沒退,休息一天,別去學校了?!?p> 真是見了鬼了,他今天怎么這么能說?“云笙”迷惑地看著他,這人今天這么多話。
少年沉默了半晌,便出去了,慢慢地走到外面,回頭對著她道:“我去給你買點吃的?!?p> 他拿了一只拐杖,便出門了,他已經(jīng)完全熟悉了這個小破屋的擺設布置,但是出門外卻還是有幾分不熟。
“云笙”也沒什么擔心的,他幾乎從來沒有出過事,現(xiàn)在她確實是感受到了一絲困意,便沉沉地睡過去了。
過了一會兒,這少年回來了,他一手提著熱騰騰的早餐進來,放在外面的小桌子上面。
“云笙”也正好醒來,她爬著起身,睡夠了,不能耽誤時間了。
“過來吃飯?!彼院喴夂?,淡淡地說道,“云笙”瞥見這旁邊還有幾盒藥,便問道:“這些是什么?”
他壓低聲音道:“退燒藥,你吃了早餐再吃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