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信,紀耘平復了一下心緒:小弟,既然信你已經(jīng)看過,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現(xiàn)在怎么想的跟哥哥說說。鄭豪答道:大哥,我是做夢也沒想過自己是皇族,還是太子的血脈,說實話,我生下來就沒見過父親,對姨夫印象也不深,況且姨夫過世的時候我也才五歲,母親整天思念父親,不愛說話,我從小時候就是哥哥和媛媛姐陪著我玩,關心我的喜怒哀樂,待我這個表弟就像親弟弟一樣。長大后,哥哥送我讀書學武藝,教我做人,還把秋荷許給了我,我在心里早已是姓紀了,現(xiàn)在想想哥哥這么多年做的這些事,之前并不懂,只知道哥哥有志向,想做大事,我跟著哥哥就好,前陣子東甌聚義時,知道哥哥在謀劃這么大的事,我也是想著陪著哥哥,無論生死都追隨你,今天終于知道了哥哥你做的這一切都與我有關,說不清啥滋味,從心里對大哥又多了一份感激!
紀耘合上書房大門,帶鄭豪來到書房里面的套間,有時,紀耘晚上會睡在這里,套間里一張臥榻,一個衣柜、一副桌椅,桌上擺著不少書籍,一個臉盆里盛著清水,旁邊掛著一條毛巾,布置的簡樸隨意。紀耘掀起臥榻上的被褥,下面一層涼席,涼席下面的木質床座里有一個空格,上面有鎖,打開以后里面一個鐵箱,兩把鎖,箱子上連著一根纖細但結實的鐵鏈,鐵鏈另一頭從床下縫隙穿過釘死在墻上,鐵盒打開,紀耘把太子的留下的書信和如意遞給了鄭豪:這是你身份的證明,我保存了十九年,可以交給你也可以繼續(xù)幫你保存。小弟,我十九年前知道你的身世時才15歲,緊張、震驚甚至惶恐。我那時只是一個國子監(jiān)的太學生,只想著聽父親的話,好好護著你,就算今生不能助你登上皇位也要保你一生平安,須知我這鴻臚寺卿是大寧朝世襲,可換成了后漢是可以不作數(shù)的,幸好我和太子南宮震是同學,相處甚佳,太子從中說情,南宮展這個皇帝總體講還算是個溫和平順之人,我才在20歲承襲了家傳的爵位和官職。這么多年,我一直按照父親留下的信息暗中關注著太祖口詔和信物傳人們的動向,也在不斷結交大臣和心念大寧的文官武將,時時掂量著自己的分量。我的想法就是,如復國有望就去努力,還要不斷的磨練你,但要挑一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你,而后再讓你出現(xiàn)在太祖舊臣后人的面前。相信大哥,過早的告訴你,你絕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過得這么坦蕩和純粹,你和那些聚義的兄弟們就從兄弟變成了君臣,而沒有經(jīng)過同袍浴血的關系并不牢靠,人家憑什么為了一個20多歲的孩子舍了身家性命去拼?所以大哥在那天聚義時講話留了一手,還讓你負責內(nèi)務,這是個可以和所有人打交道的差事,你可以多交流,知道這些哥哥的脾氣秉性,他們認可你才會在以后知道你身世后誠心服你、助你!大哥多希望有那么一天,叫你一聲“陛下”,完成太祖爺和我父親的遺愿啊!鄭豪低聲飲泣,把手里的信和如意交還給紀耘,讓他繼續(xù)保管,說著感謝的話,紀耘笑道:一日沒改口,你還是我的好弟弟,今后在人前你我依然兄弟相稱,連秋荷都不能告訴,日后事成給親人們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