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江南雨霧紛至,飄逸中略帶一絲肅殺。正午,浙江路官道上馬蹄急驟,雨花飛濺,一隊黃衣黑甲的騎兵追逐著四個衣著樸素的男人,看情形,這一群人跑了起碼半天,神色憔悴,疲憊不堪,追趕的和被追的顯然都很執(zhí)著,也都在堅持著。剛進金陵地界,突然,頭前的一匹青馬失蹄倒地,馬上那位十幾歲年紀的藍衣少年一頭栽進路邊樹下的草叢里,后面三個隨從急忙下馬,帶頭的漢子40出頭,扶起少年,幫他試去臉上的泥水,另兩位隨從拔刀拱衛(wèi),追趕的這隊騎兵瞬間抽刀架弩,30對4,局面很清楚很殘酷。
帶頭的軍校劍指四人道:放下兵刃跟我們走,不然格殺!少年嘆了口氣:夏叔,跑不了,打不過,你們走吧,我自己的命交給楊葑老賊就是了,別連累了你們。姓夏的漢子一臉堅毅:能和少主死在一起,也不算辜負了太子,轉(zhuǎn)身道: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冤殺太子,助紂為虐、禍亂朝綱、就不怕報應嗎?來吧!軍校冷笑著揮起了左手,一聲慘叫,他的左臂脫離了身體飛出丈余,不遠處兩個身影飛掠而來。已經(jīng)接過飛旋回來的半尺彎刀的紫衣青年站在慘叫著的軍校面前淡淡的一句:在金陵,殺人的事也不事先知會一聲,這不好!緊接而來的黑衣少女,黑色兜帽、黑布遮面、一雙電目幽靈般注視著剩下的20幾個騎兵,一種透人骨髓的寒意隨著聲音而出:放下兵刃,我只說一次!追趕的所有人互相觀望了幾眼,這群武藝不低的漢子全都放下武器,帶頭軍校的呻吟著用右手從腰間抽出了一柄白色象牙腰牌,上面一個黃色的“禁”字,咬著牙迎面展給紫衣青年看:你們是什么人,敢擋皇家的人?紫衣青年不屑的瞥了一眼:雖說是御林軍,你們不過是皇宮外城巡防,但楊葑居然能使喚動你們也算有道,不過在金陵,就算是紅衣金甲的“御”字營,也沒用。說罷手腕一揚,雨水中一柄橢圓形羊脂玉令牌,上面紅寶石雕鑲嵌出一個龍字,字的下方一把金色的扇子,說出七個字:玉龍金扇,一人活!局面變得超安靜,青年接著說:不過今天我心情好,你也還算懂事,又帶著傷,留一個陪你回去吧交差吧,記住:回去就說那四個人被一群黑衣江湖人救走,你們僥幸活命,要是透露了我們是誰,滅門!旁邊的黑衣少女鬼魅般出現(xiàn)在這群軍士中間,寂靜無語,但除了軍校身邊的一人之外,其余的突然僵尸般齊刷刷的直挺躺倒,雨霧中幾十股淡藍色氣息從尸身上飄起籠罩著黑衣少女的身體很快似乎進入了體內(nèi)。紫衣青年嘴角一揚,似笑非笑的說了句:恭喜雨妹又漲了一些內(nèi)力修為!黑衣少女冷冷的答道:跟我用的毒相比,算是吃虧的。帶頭的軍校長大了嘴巴,顫抖著撲倒在地大喊:謝大俠不殺之恩,小人知錯,一定按照大俠吩咐的回稟宰相府,然后被僅剩的一個滿眼恐懼劫后余生的部下攙扶著上馬疾馳而去。
被救的四人中,中年漢子拱手長揖:先太子衛(wèi)隊總管夏瑞,謝兩位大俠,不知?紫衣青年一改方才的威嚴,輕身回禮,溫柔的回道:夏大人不必客氣,這位是先太子的公子南宮少爺吧,在下江南龍門司徒盟主親衛(wèi)疾風,那位姑娘是雨祭,這次奉了布衣副盟主鈞令前來接應,消息知道的晚些,偏偏本盟“寂滅”司的殺手沒有人在浙江道辦事,只能冒險在此相迎,所幸沒有誤事,幾位隨我趕快回龍門,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