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深田杏和深田熏
“這是什么意思?”
羽生旬將信紙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遍,卻再也沒能發(fā)現(xiàn)其他的內(nèi)容了。
“’還剩一個了’、人皮面具、多出來的兩張桌椅、咒罵的話語、難道……”
一邊想著,羽生旬重新回到了講臺上,強忍住惡心朝著那張詭異的面具看去,目光不斷地在縫合處游走。
“果然,這個面具并不是一次性完成的,從各部分的腐爛程度和縫合處的痕跡來看,最開始縫上去的部分和最后的部分之間應該相差了不短的時間,能勉強保持住這樣的形狀應該也是因為被施加了某種特殊的靈法?!?p> 雖然很微弱,但羽生旬能夠感覺得出,有一股詭異的靈力在面具上游走,應該就是這股力量在維系著整張面具的形狀,使其不會因為腐爛而走形。
為了看得更加完整,他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棒,插到面具的底部,右手一用力,面具就被木板翻了過來,露出了它背面的部分。
“嗯?難道是我猜錯了?‘還剩一個了’指的不是這個面具還差一部分就完成了?”
看著眼前完整的人皮面具,羽生旬的眉頭緊皺,努力地回想著所有可能遺漏的細節(jié)。
下意識的,他的眼神朝著一旁的班級合照上掃了一眼,下一秒,他的瞳孔微微收縮,在照片里,兩張熟悉的面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是……月照太太和風鈴少女的媽媽?”
雖然相比起羽生旬印象中二人的形象,照片上的兩位少女顯得青澀了不少,但羽生旬有十足的把握,這兩個人就是學生時代的月照太太和風鈴少女的媽媽。
之前由于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長發(fā)遮臉的奇怪少女身上,所以對于其他的同學羽生旬并沒有太過在意,沒想到就是這么一疏忽,就漏過了這么重要的一條線索。
“也就是說圍繞風鈴少女和月照希所發(fā)生的的這兩起事件并不只是一個怪異的惡趣味所導致的,這分明就是……一場復仇?”
“25年前,在這個班級里,應該發(fā)生過一場惡性欺凌事件,而被欺凌的對象就是這個用頭發(fā)遮蓋了面容的少女,也就是現(xiàn)在的鏡姬,因為某種原因,這位飽受欺凌的少女不幸離世,化為了靈體,而這二十年來,她一直都在進行著復仇……對于全班同學的復仇?!?p> 努力地將腦中有限的線索串了起來,一個大致的推斷已經(jīng)在羽生旬的腦海中逐漸成形。
“但現(xiàn)在還有幾個疑點,一是這個教室的時間停滯在了25年前,而鏡姬的出現(xiàn)是在20年前,這之間的五年發(fā)生了些什么,二是為什么會多出兩張課桌,還有那封信為什么會在那張干凈的課桌抽屜里,三是那封信的內(nèi)容……還差一個了,是什么意思。”
羽生旬對整個教室展開了地毯式搜索,試圖找到一些其他的線索。
“這個教室雖然看上去詭異,但這么久過去了,愣是一個鬼臉都沒有追進來,想來必然是有其它的原因在里面。”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還漏了些什么?”
然而除了先前發(fā)現(xiàn)的線索之外,其他的地方盡是一番破敗的景象,除了積灰與雜物,再也不見任何蛛絲馬跡。
“不行了,不能再在這里浪費時間了,照萬變之前所說,風鈴少女此時恐怕已經(jīng)在現(xiàn)實世界里出現(xiàn)了,我必須趕快出去才行!”
銀光一閃,武士刀再次出現(xiàn),鋒利的刀身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芒,無暇的刀身如同一面鏡子一般,帶著淡淡的寒光。
揮舞了一下武士刀,羽生旬正想走出去,一股刺骨的寒冷突然襲來,羽生旬正要提起的右腳就那么僵在了原地,手中的武士刀也定格在了半空中,锃亮的刀身中,映照出了一抹詭異的白影,飄立在羽生旬身后不遠的位置。
披散的長發(fā),慘白的手臂,發(fā)絲間露出的兩只不大的眼睛,與照片上的詭異少女一模一樣!
“鏡姬?”
保持著原先的狀態(tài),羽生旬并沒有回頭,就那么盯著刀身,緩緩開口。
白影并沒有說話,慘白色的身體逐漸變得模糊起來,就那么消失在了原地。
“等一下!”
眼見著白影即將消失,羽生旬連忙回頭,然而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白影原先所處的地方早已沒了她的蹤影,破破爛爛的地板上,多出了一個雪白的信封。
“又是信?”
撿起地上的信封,羽生旬并沒有急著打開,而是先開啟了靈眸能力,朝著教室里環(huán)視了一圈,確定了白色靈體確實已經(jīng)離開了這里。
“剛剛真是大意了,居然忘了用靈眸檢查一遍教室……”
嘆了一口氣,羽生旬拆開了信封,雪白的信紙上是屬于少女的娟秀字體,占據(jù)了整張信紙的大半。
這不是一封普通的信件,這是一封少女的遺書。
“親愛的親人們、朋友們,我很抱歉,我終于還是無法忍受這令人窒息的罪惡感,決定離開這個世界,處在那個飽受欺凌的位置上的人本該是我,而不是熏,他們嫉妒的人是我、討厭的人也是我,那杯硫酸也本該潑在我的臉上,是熏替我承受了這一切,但對不起,熏,姐姐是一個膽小鬼,我最終還是向他們屈服了,不敢為你發(fā)聲、甚至不敢和你說話,因為我害怕,害怕會成為眾人欺凌的對象。”
“可能這就是我的報應吧,我終于扛不住了,負罪感讓我崩潰、瘋狂,我不行了,我要走了,帶著你送我的生日禮物,我要走了。”
“一個懦夫,深田杏?!?p> “深田……杏?”
看著落款處那個熟悉的名字,羽生旬愣住了。
“深田會計……深田會計是姐姐?那那個鏡姬難道是……深田熏?妹妹?”
仿佛有一記重錘擊打在大腦之上,這么久以來,羽生旬第一次經(jīng)歷如此大的情緒變化,深深的震驚感在他的大腦中炸開,與此同時,如同走馬燈似的,他的腦中開始放映起有關深田杏的畫面,其中有幾處顯得格外的顯眼……
“怪不得杏知道黑色公告貼上去的時間……恐怕她目睹了鏡姬張貼黑色公告的全過程,不過出于對于妹妹的保護,或是某種負罪感,她選擇掩蓋了事實,沒有告訴我真相……”
一時間,羽生旬甚至都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些什么,這樣想來,對于幾位學生會成員的過去,他居然是一無所知。
身為怪異的他們,都一度經(jīng)歷過死亡,而且抱有強烈的愿望。
“畢竟我們怪異……不就是為了愿望而活著的嗎?”
萬變的話再次在他的腦海里響起。
就在他陷入呆滯的時候,凜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腦海中響起,那是在鏡像世界的辦公室里的時候,凜由于恐懼,曾經(jīng)對他喊過的一句話:
“會長和杏都被你們這群怪物抓走了!”
“抓走了?杏被抓走了?還剩一個了……剩的那個不會是……”
一個恐怖的猜想逐漸在羽生旬的腦海中成形,如果這個猜想是正確的的話,那杏此時也一定面臨著巨大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