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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別賦

第一百六十四章 聲東擊西

將軍別賦 棲復 2092 2021-11-25 23:10:07

  因洪烈閉口不言,江珂無奈前來金銘霄房里復命,現(xiàn)下快至黃昏,日偏西山。

  晚霞千里,北風卷地,黃沙漫天。

  江珂剛?cè)敕块T,面前的背影便開了口:“還是什么都不說?”

  金銘霄立于一幅高高掛起的邊防圖面前,背對著江珂,語氣幽然,寒冬刺骨,毫無溫度。

  震得江珂猛得一顫,頭低得更低,大氣不敢出。

  “是?!苯娴吐晳?。

  金銘霄的性子時冷時熱,喜怒無常是常有的事,反正江珂就從未見過他溫和的時候,也或許是因為常伴金銘霄身邊時不是戰(zhàn)事紛起,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所以也就只見到金銘霄冷的一面。

  “去和徐玉說一聲,今夜子時,城外匯合。”金銘霄依舊不曾轉(zhuǎn)過頭來,只是盯著面前那幅巨大的邊防圖思索,隨后又道:“把書案上的信交給徐玉,他會知曉如何做?!?p>  語罷,金銘霄又自顧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邊防圖。

  “是?!苯娉谅暣鸬?,抬頭走到書案旁拿起那封信件仔細收好揣入懷里退了出去。

  夜半子時。

  城內(nèi)城外,人靜夜寂,平原黃沙漫舞,腐爛氣息隨風四處飄散。

  北荻與玉金駐扎的帳營火星零零可見幾處,除了巡邏的將士外,其他人大多都東倒西歪的靠著營帳席地而臥。

  在冷肅的北風中入眠,而營地中最大的營帳此時也熄了燈燭。

  暗色夜幕中無星無月,天幕直垂,仿佛要將這巍峨大地裹住,在黑與灰的交集處,狂風撕開一個口子,獵獵作響。

  木頭搭建的哨臺上立著的士兵在無邊的困倦中打了個哈欠,瞇了瞇雙眼,在北風侵襲下瑟瑟發(fā)抖,止不住跺了跺腳,企圖讓身上的溫度流失得沒那么快。

  暗夜之中,不遠處,黑色人影快速閃過,與無邊的夜幕融為一體,讓人覺得只是一場錯覺。

  哨臺上的士兵揉了揉眼睛,再望過去時,卻是茫然一片漆黑,是風掠過樹影婆娑。

  強撐著困意盯了許久,什么情況都未曾發(fā)生,士兵便松懈下來,就那般手持長矛立著混沌睡去。

  “著火了?!?p>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將入夢的北荻和玉金的將士驚醒,眾人先是左看右看,循環(huán)四顧過后,才發(fā)覺南邊火光沖天。

  “噼里啪啦”聲響徹夜空。

  火光猶如巨龍吞噬著夜幕,在瞬間恍如白晝。

  然還不等眾將士警惕,羽箭便從夜空之中漫天射向營地,瞬間死尸遍地,人群炸開,爭相互踩。

  這邊箭矢如雨,那邊火光直沖天際。

  沈人付撩開帳簾,一襲黑色外衣鎧甲加身,手持長劍沖了出來。

  在看到眼前一幕時,眸光血紅,盯著箭雨的方向怒不可言,周身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冷肅殺氣。

  再看看南邊火光沖天,士兵手忙腳亂地提水救火,面色由冷肅轉(zhuǎn)為陰狠。

  那是存放糧草臨時搭建的棚子,是重中之重,是守衛(wèi)最嚴的一個地方,如今一把火下去,幾萬將士的口糧在這一夜之間傾滅。

  “來人?!鄙蛉烁杜纫宦?。

  “將軍?!备睂⒚娜巳褐信苓^來執(zhí)手垂頭。

  “帶上一隊人馬隨我出去?!鄙蛉烁独渎曊f著,大步下了營帳前搭建的臺階。

  他倒要去看看是誰有如此膽量?

  一隊人馬即刻集結(jié)完畢,五十幾人隨沈人付騎馬出了營地朝著箭雨方向疾馳而去,身后掠起一地黃沙。

  這邊沈人付出了營地,那邊的江珂立刻帶著人馬從西邊繞了過來,趁著沈人付不在營地的空擋突襲。

  江珂帶隊殺入北荻和玉金營地,在烈烈火光的映襯下,營地之中血色遍地,刺目驚心,尸首橫七豎八躺著,任兩方士兵踩踏蹂躪。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原本黃土地面浸染著暗紅血跡,如涓涓細流匯成一條大河。

  火堆被踢得零散,營帳之上,血珠滾落,每個人身上臉上或多或少都是血跡斑斑。

  當江珂正要進一步斬殺敵軍時,沈人付卻是去而復返,帶著一眾將士將江珂等人的退路阻斷。

  經(jīng)過血戰(zhàn),江珂所帶的人已經(jīng)所剩無幾,如今沈人付返回,他便再無退路可言。

  因此,在沈人付的注視下,江珂一心想著要擒賊先擒王,于是在人群中轉(zhuǎn)身,提刀朝著沈人付走了過來。

  沈人付手拉韁繩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盯著江珂,眼里是暴怒,殺意夾雜。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周廣覃會來一計聲東擊西。

  適才領著人朝著箭雨方向疾馳而去,他一開始只顧著想要去一探究竟,可越走越遠后總覺得不對勁,因為箭雨不是同一個方向,他走出老遠之后才發(fā)覺自己落入了圈套之中,于是連忙掉轉(zhuǎn)馬頭趕了回來,卻在半路遇襲,耽擱了時間。

  如今趕回來,見到江珂奮力斬殺玉金將士的場面,自是忍不住心中那股暴怒。

  于是在江珂走了幾步后,沈人付拔出長劍,腳下用力一踩馬背,起身飛躍伏身朝著江珂攻去。

  劍刃與刀刃碰撞,火花四濺,江珂被沈人付這全力一擊擊得連連后退,腳下長靴與地面摩擦,震得他的腿發(fā)麻。

  可手上卻不敢收力,待沈人付攻勁消散,江珂腳下用力一頂,雙手用力一推,刀身拐彎,沈人付立馬后仰躲過。

  兩人交手間,身邊兩軍將士也不甘落后廝殺在一塊。

  越來越多的人倒下,刀刃長矛上血跡猩紅,腳下沒有一塊干凈的地方。

  到最后,江珂已經(jīng)身受重傷,肩頭胸前腰腹處滿是傷痕累累,血肉模糊,身形踉蹌地抵擋著沈人付的攻勢。

  手上被刀柄磨得皮肉翻開,血跡斑斑。

  而沈人付除了手臂上的兩道傷口再無其他,因此江珂在重傷之下被沈人付一劍貫穿心口。

  江珂睜大雙眼死死盯著沈人付,手中用力握著刀柄,想要趁最后一口氣將刀尖送入沈人付的心口,卻在提起的瞬間,沈人付手里的長劍毫無預兆地拔出。

  血色染紅劍身,如呲著毒牙的血蛇。

  江珂手中的刀“哐啷”一聲掉地,身子重重砸在地上。

  他滿面血污,渾身被鮮血染紅,倒地后,身下暗紅血液暈染開來,形成一幅血色地蓮。

  沈人付提劍立在原地,盯著目不閉合的江珂,眼里一抹譏諷蘊含著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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