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吳歧他們的,不止是范陽這些人,還有吳歧的族弟吳班以及秦河、杜曦這些游俠兒。
他們在知曉吳歧前往雒陽后,都是自發(fā)的前來相送,另外還有很多大族子弟以及鄉(xiāng)民們也是前來送行。一時間,這場面也是蔚為壯觀。
因為杜家兄弟的事情,讓吳歧在這些游俠少年的心中地位極高。此次吳歧前往雒陽,更有不少的人追隨吳歧而去。
辭別眾人之后,吳歧這一行人才緩緩出發(fā)。
將行三里之后,曹操這才感慨道,“應(yīng)該無人還來相送了吧!”
連曹操都未曾想到,僅僅只是一個送別的場面竟然會如此之大。這送吳歧他們前往雒陽的人,多的都要數(shù)不清。上至縣君屬吏、豪強大族,下至鄉(xiāng)里小吏、鄉(xiāng)民佃戶,甚至于秦河這些“游俠兒”們都過來了。
這縱然和吳馮、吳歧這兩人的名望有些關(guān)聯(lián),但是從另一面也可以反映出來長垣吳氏在縣中的影響力。他曹氏在譙縣的影響力,都不可能如此大。
所以在遠行三里,沒有人繼續(xù)前來相送之后,曹操才感慨的說了句。只是曹操這話音才落,便有一騎攔在途中,此人白衣袒幘,挾弓負劍,儼然又是一位頗有勇力的游俠兒,“此去雒陽,應(yīng)有勇士相隨。鄙下不才,請為吳氏賓客,不知吳君可收留嘛?”
吳歧聞聲直視那名在途中相攔的游俠子,卻是一驚,“少恭!”
這位在途中相攔的游俠,不是別人,恰是那位去了郡中的夏龔!此時夏龔去而復(fù)返,還在這途中相攔,實在是讓吳歧有些意外。
實際上,在吳歧那日說完之后,夏龔還是有些意動的。他不是不知道吳歧的才能,也和陳羨一般,篤定吳歧將來定會有大作為的。只是那時還是稍稍猶豫了一些,而且這陳羨也要歸去郡中,夏龔也不能讓其獨自一人行路,故而沒有立即應(yīng)允吳歧。
后來夏龔和陳羨兩人回到郡中以后,吳歧還給他那在郡中為主簿的兄長書信,讓他在郡中為夏龔安排一下差事。只是以夏龔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去接受呢?
與其接受吳歧在郡中為他安排的小吏一職,還不如干脆一點兒去依附于吳歧。如陳羨所說的那般,成為吳氏賓客!
這世道將亂,以吳歧的家世和才干,這將來定有大作為的,而他跟隨吳歧,這以后也該比那在郡中為小吏更有前途一點兒。抱著這樣的想法,夏龔這才又獨自一人返回長垣。
只是夏龔才回到長垣,卻是恰好看到眾人送行的場面,獨自一人也不好向前,這才在途中久侯。
夏龔的到來,讓吳歧既驚且喜。
別看秦河、杜曦、杜和、夏龔這些人沒有留名于史,但是他們在一定的區(qū)域內(nèi)都有其自身的影響力,也不是一般的人。
而如今,這些人卻是情愿依附于自己,那也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至少,他也算能“得人”了。
曹操就是很羨慕吳歧能夠如此輕易的就能讓豪杰相附,他覺得吳歧的身材好、相貌俊、最重要的還是家世兩千石的名門望族子弟。而且還年少就有了名氣,李咸的那句“吳氏季子,天下無雙”,讓懷橘遺親的吳歧名揚天下。
而他曹操呢,先天的條件不足,還是宦官之后,士人們沒有多少能看得起他的,也未曾有名士過來稱贊他。好不容易和袁紹勾搭上了,讓那個許邵許子將來評論一下,還遭到了拒絕。在百般的逼迫下,許邵最后還是看在袁紹的面子上,這才說了句“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
可就是這句算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的評語,卻是讓曹操大為歡喜。沒有許邵的評論,他曹操不可能混進士人的圈子里,更不可能有任何的名望。許邵的這句評論,終究是讓諸多人知曉了他曹操。
兩相比較之下,也無怪乎曹操會對吳歧有些羨慕了。
只不過,曹操卻是不曾想到,吳歧也是極為羨慕他的。曹氏的名聲縱然不好,但是有權(quán)有錢,最重要的還是有人!別的不說,就單說曹操的那幾個族弟,這將來都是世之名將!
只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亂世,沒有他們的用武之地,而且現(xiàn)在的他們年齡實在是太年輕了。
曹操這一行人中,便有一人呼曹操為兄長,吳歧本以為就是曹操的那幾個族弟之一。結(jié)果卻是發(fā)現(xiàn)那人卻是曹操的親弟弟曹德,也是和曹操一起去雒陽進太學(xué)的,也可以說是吳歧的同學(xué)了。只是曹德卻好經(jīng)學(xué),熟讀詩書,卻不好弓馬,完全和曹操是兩個模樣。
而吳歧所知曉的那幾個人,即使是最大的曹仁也才十歲左右,至于曹純和曹洪還要比曹仁小一歲。倒是那夏侯惇年齡大一點兒,三年前他十四歲時,因為有人羞辱了他的老師,他便去將那人給殺了,還一下子揚名了,被人稱之為“剛烈。”
總之,不論是年齡尚輕,還是早有名氣,那些人現(xiàn)在還沒有一個和曹操在一起混。
這也讓吳歧明白了一點兒,現(xiàn)在的時間線實在是太早了。無論是曹操,還是劉備孫堅這些人,恐怕現(xiàn)在身邊也無一位英才跟隨。
這不是那種虎威一震,便有人才納頭來拜的游戲,現(xiàn)在的他們有什么資本去招攬那些人才呢?即使是夏龔這樣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物,都有自己的志向和思想,差點兒拒絕了吳歧的招攬。若不是因為吳歧的一些舉止,以及這身世和年少時便傳揚起來的名氣,又怎么會屈身在其之下呢?
可想而知,那些名留于史的人物,哪一位不是當(dāng)世的英才?或在鄉(xiāng)里,或在郡縣、或在州郡都是出類拔萃之人,若要他們屈身,那么自己又豈是平凡之輩呢?
大漢將亡!這是吳歧一直都明白的事情,可是在這亂世之中,他又該何從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