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瑤被關(guān)在這里的這十幾天并不好過。她不像陶慕樓那樣內(nèi)力深厚,嚴冬中待在這冰冷的密室里她很快就著涼了,后面幾日都是在高燒中度過。
陶慕樓雖說平時不著調(diào),但對女子還是上心的,彩瑤又是他熟悉的人,所以便一直在照顧她。
奪天門給的食物和水也都讓彩瑤先吃先喝。
總之他可以不吃飽,但彩瑤在這方面不能受委屈!
不過這里的條件實在太差了,奪天門根本不在意一個侍女的死活,故而彩瑤的高燒一直不見好。
得虧陶慕樓在照顧她,不然她可能幾天前就已經(jīng)死在這了。
聽到腳步的彩瑤勉強地撐起身子,大半夜也不可能有人給他們送什么吃食,想來是抓他們的人有什么新動作。
本來她也想著是不是易池或者碧沉來救他們,但她在碧沉和易池身邊的日子也不算短,這點腳步聲可能神經(jīng)大條的陶慕樓分辨不出,她卻是分得清楚。
知道來者是敵人,彩瑤雖然還在高燒,但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去應付。
哪怕能出一點綿薄之力,周旋一二也是可以的。
來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漆黑的密室逐漸被暖光填充,所幸并不刺眼。
首先出現(xiàn)在彩瑤眼前的是明晃晃的燈籠。
彩瑤順著燈籠往上看去,看到的是一張文文弱弱的書生臉。
這并沒有讓彩瑤打消疑慮,一旁的陶慕樓本來也挺緊張的,結(jié)果看到來人,便毫無形象地繼續(xù)半躺著,道:“原是孫長老,幸會幸會?!?p> 知道來人是孫宿,他就放松了大半,陶慕樓并不知道孫宿和碧沉有合作的事,這反應純粹是知道對方打不過他。
打不過他的人……那就好辦了。
彩瑤挺疑惑地看著陶慕樓的反應,沒有吱聲。
“兩位過得還好吧?”孫宿站到他們面前,笑盈盈道。
彩瑤被他突然的一笑嚇得抖了抖,陶慕樓安撫似的拍了拍她有些出汗的手。
畢竟一個書生模樣的敵人,三更半夜提著個燈籠到他們面前,突然笑著問他們過得好不好還是很驚悚的。
“不怎么好?!碧漳綐强粗鴮O宿一臉挑釁道。
這人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聽得彩瑤更緊張了。
孫宿聞言還摸了摸下巴,思索道:“看來他們沒有善待你們啊……也是,那群莽夫?!?p> 彩瑤一如既往地警惕,不會因為孫宿看著無害就放松:“你是誰,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你想干什么?”
孫宿并沒有因為她一連串像是質(zhì)問的問題而惱怒,而是搖搖頭道:“我是孫宿,是你主子的合作者,具體怎么回事,解釋起來也浪費時間,你們還是準備準備,離開這里吧?!?p> 此話一出,不僅是提出問題的彩瑤,連一臉無所謂的陶慕樓都有些錯愕,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警惕道:“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孫宿聞言笑了笑,“在這里,我有騙你們的必要嗎?”
確實沒必要……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頓時,陶慕樓和彩瑤都信了七成。
“你說可以帶我們離開?沒有問題嗎?”陶慕樓關(guān)心的是這個。
然而孫宿搖了搖頭,就在陶慕樓皺著眉想要懟他的時候,孫宿慢悠悠道:“你們自己設(shè)法離開,我沒法帶你們出去?!?p> “你這說了跟沒說有什么區(qū)別?外面守備森嚴,我們上去不就是找死嗎?”陶慕樓忍無可忍道。
“以前守備森嚴,現(xiàn)在,可不一定?!睂O宿呵呵笑道。
陶慕樓抓住了他說的關(guān)鍵,皺著眉頭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孫宿不答反問。
……
此時奪天門的大院子已經(jīng)被易池和他帶來的長老弄得雞飛狗跳。
雖然這么說有些夸張,但因為缺乏關(guān)鍵人組織,奪天門被易池他們打的亂了神,要真用雞飛狗跳形容,倒也形象。
“他們竟然毫無準備?這聞人間到底在想什么?”站在易池身后的任介隨手擰斷一個侍衛(wèi)的脖子,滿臉不解道。
“畢竟是隨時都可以犧牲的棋子,他們準備了就能攔住我們嗎?”易池不在意道。
“說得也是……”
“所以既然準不準備毫無區(qū)別,又何必多此一舉?”易池道。
“……”任介一時啞口無言。
對啊,既然沒有區(qū)別,還準備個啥?
任介陷入了沉思。?
三人沒費什么力氣就找到了聞人間所在的暗室。
雖說是暗室,但其實奪天門內(nèi)知道的人不少,早在一個月前,孫宿就把奪天門在紫凰城的整個院子的情況寫成書信寄給了碧沉。
易池也讀過這封信,所以對于怎么進暗室,他十分熟悉。
倒是身后的任介和謝天材一臉震驚地看著他熟練地找到暗室,產(chǎn)生了他是不是來過這里的懷疑。
不過任介和謝天材都不是什么特別好奇的人,對于這事,也沒有多問。
暗室的門很快就被打開,易池掃了一眼,暗室里面,空無一人。
“這……”任介和謝天材相視一眼,都有些愕然。
易池倒是沒多少震驚的神色,只是一步一步地往里走。
畢竟暗室還是可能存在機關(guān)、暗器什么的,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
暗室堆了很多書,都沒有整理放到書架上,易池隨手撿起一本,翻了翻。
記載的是煉丹之術(shù)。
易池不太感興趣地放了回去。
任介和謝天材也被暗室的景象嚇了一跳。
這不太像是個一個門主的暗室,倒像是……
一個藥師的暗室。
任介和謝天材相視一眼,連忙從附近那些瓶瓶罐罐中拿了一些呈到易池面前。
易池不客氣地拿了一瓶,拔出瓶塞,放到鼻前聞了聞。
不一會,他就皺著眉遞給任介了。
“邪魔外道?!彼湫σ宦暤?。
任介和謝天材都沒說話。
就在此事,轟的一聲,暗室的門突然被關(guān)了起來。
任介和謝天材反應最激烈,直接把手中的瓶瓶罐罐往旁邊一扔,拿起武器,分立在易池兩側(cè),做出防備的姿態(tài)。
易池倒是挺淡定地轉(zhuǎn)了個身,對在主座后面空無一人的磚墻道:“不錯的機關(guān)。”
任介和謝天材一開始一臉茫然,直到這磚墻緩緩上升,露出一個人一條地道時,才滿臉愕然。
這藏得夠深的,關(guān)鍵,易池居然能發(fā)現(xiàn)到他?
“你的名字叫易池?在江湖上沒聽到過這號人物。不過聽門中的人說你武功高強,今日看,還真是藝高人膽大?!睆牡氐莱鰜淼淖匀皇锹勅碎g,他臉上沒有絲毫暗室被闖的慌張。
他也沒等易池開口,接著道:“依你的實力,不可能在江湖上默默無聞,你是冥王?還是雀生?”
這兩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真實身份隱藏得很好,基本沒人見過他們的真容。
聞人間拍拍腦袋:“哦——我忘了,你還是玄隱谷背后的那個人吧?谷主?”
“區(qū)區(qū)會點功夫,我怎會是玄隱谷的谷主呢?門主真是會說笑話?!币壮仄ばθ獠恍Φ馈?p> “哈哈!”聞人間仿佛聽了什么笑話,“天離之境,會點功夫?那本座算什么?”
他頓了頓,臉色有些猙獰:“你說我研究的是邪魔外道,難道你就不想突破這天離之境的桎梏?你來這里,不就是為了我那點東西嗎?你我是一類人,你裝什么清高?”
易池聽了,也不惱怒:“你我是同一類人?”
就在聞人間想要說什么的時候,易池嗤笑一聲,接道:“你也太抬舉你自己了?!?p> 聞人間大怒,指著他從容不迫的臉,抖著道:“不識好歹,雖然你實力不差,還有幫手,但你以為你還能走出這里嗎?”
“我告訴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