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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與歌

第一章:夏日夢魘

光與歌 含光鐵衣 1390 2021-09-12 21:02:30

  源總是在傍晚的時候,體會夏天的到來還有離去。

  夏天是一個最能夠看到季節(jié)更替的時節(jié)。早上的時候,森林里還有朦朧的水汽,陽光最不刺眼的時候,一絲絲溫和的暖意總能夠穿透空氣的寒冷包裹身體。源很少在早上六七點(diǎn)起來,也很少能看到日出,因?yàn)殚L身體還是別的原因,總是喜歡賴床。這一賴床就是到了八九點(diǎn)。而早起后看到的景色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媽媽總是起床很早,應(yīng)該是和睡得早有關(guān)系。在源晚上胡思亂想,或者被黑暗和蟲聲嚇到的時候,媽媽的鼾聲已經(jīng)響起了。源很晚才和媽媽分開睡。小時候因?yàn)榧依锔F,一家人只能擠在一張床上,夏天的晚上總是被擠得熱醒起來,嘟囔幾句又躺下繼續(xù)睡。長大后,家里蓋了新房子,一人有了一張床后,源有時還是喜歡粘著媽媽,精力旺盛睡不著的時候就聽媽媽講故事。

  而媽媽的故事卻并非童話,總是穿插著很多恐怖的情節(jié),仿佛媽媽小時候真的見過那些恐怖故事里的灰狼和鬼魂一般。這些故事一到晚上便會如黑暗一般涌入源的腦海當(dāng)中。比如,有一只流竄在鄉(xiāng)間小路上的灰狼,總是喜歡跟在走夜路的人身后,悄無聲息地把人嚇一跳,掉進(jìn)水里或者栽一個大跟頭,還有吃小孩的老神婆,喜歡晚上扒窗戶偷看人家里的老鼠。

  這些故事并非總是童話一般夢幻完美的,也并非總像源印象里的小孩故事一般有一個好的結(jié)局,母親或者緩慢或者急促地講出這些睡前故事,有的時候甚至嚇得源睡不了覺,但是卻仍給了源一個充滿幻想的故事世界。睡不著的時候,這些或者聰明、蠢笨、邪惡和黑暗的人物就會悄悄出現(xiàn)。

  而這些故事傳遞的思想,或許并非像其中的人物一樣令人可怖。母親或許是從她的母親那里繼承了這些民間故事,也或者是在鄉(xiāng)間閑話中心聊天的時候聽到的,每天晚上都會把這些故事原封不動、繪聲繪色地講給源聽。

  聽的久了,也就漸漸沒有了絲毫害怕的樣子。有的時候源也會在學(xué)校里,把這些故事講給同學(xué)們聽。他的身邊也總是有一些耷拉著鼻涕的小屁孩們,喜歡聽這些動物的故事。

  故事簡單,沒有什么英雄或者王子的出現(xiàn),也沒有多少或者傳奇離奇的情節(jié),有的只是一個個普通又可愛的小動物。有一天晚上,家里停了電,媽媽又不在家,源只是一個人縮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著床下黑暗的地方。

  黑暗里靜的出奇,望不出什么物件的輪廓,但是卻聽到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窗邊挪動腳步,也好像是夢中那些可怕的角色出現(xiàn),源這個時候開始胡思亂想了。但是,是不是也有可能是那只在窗邊偷看的老鼠呢?源這樣想了想,確實(shí)很有可能呢。媽媽說,遇到這只偷看的老鼠之后,只要閉上眼睛,老鼠看到小孩子睡覺了不和它玩,也就無聊地走開了。

  源那晚上睡的很早,也沒有鬧,也沒有追著媽媽講睡前故事了。不過他的夢里出現(xiàn)了一只老鼠,仿佛會在漫漫的夜晚挨個去看每一個小朋友家的窗戶,然后在窗臺留下淺淺的足跡。他的夢很甜,而后來他慢慢長大,也就很少聽到那只老鼠在夜里走動的聲音了。

  夏天雷雨到來的時候,家里很容易停電,或有時會有雷聲和風(fēng)雨的聲音。這個時候,黑暗里光明的光影,讓源甚至?xí)?,那只老鼠是不是老的走不動路了。這么大的雨聲,卻也掩蓋了一切黑暗里的聲音,讓源的感官也都變得有些遲鈍了。

  雷雨過后,空氣清新。早上推開門就有一股涼意透上心扉,有時候會有小鳥早起捉蟲子吃。家門前的樹林里,會有鳥兒清脆而安靜的叫聲,一聲一聲,帶著水汽一般,仿佛是在給源說早安。早上好,雨后的土地和森林,早上好,小鳥!

  夏天做了一個長長的雷雨交加的夢,好像醒來了就會有陽光慢慢地照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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