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楚心背后是暗靈是大興!”容樂哭喊著。
“果然!愚蠢!”墨如水嗤之以鼻對于洛楚心來說真是傻。
“他在乎的從來都不是洛水的皇座,他就是要毀了洛水,他說過他得不到的,那就沒必要存在。大興保他安然,他才這般肆無忌憚?!比輼氛f著。
“他小看了墨家靈契,但凡洛水人無一能逃,除非死?!蹦缢恼f著。
容樂微微一愣。
“你不是洛水人,你走吧,墨家人會帶你去找你弟弟的!”墨如水俯視容樂從容不迫毫不在意她鎖犯下的種種。
“呵呵,我們在你看來是不是都特別的蠢?也的確是!”容樂忽然展顏歡笑。
“不要讓他死的太好過!”容樂緩緩站起。
“必然,再怎么小丫的事也要與他好好算。”墨如水淡淡的說著。
“對不起!”容樂再一次說著。
“我該說感謝,你若想要,我食下的毒怕是早就撐不下那么久,感謝你加的那些補藥!”墨如水淡淡一笑。
容樂淚還在卻是笑的無比舒心。
香盈袖微微一愣,發(fā)覺自己只是知曉別人發(fā)生的過往,卻無法洞悉別人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
張開手瞧著手心微微發(fā)呆。
“感謝墨法師的恩情,我容樂也有事要做?!比輼粪嵵氐倪蛋莺筠D(zhuǎn)身離去,卻撞上了雪玥,容樂眸光閃動,輕抱雪玥后決然離去。
這么些時日她瞧著容樂對雪玥的真心和疼惜,就像是一個彌補的缺憾,此時離別怕是真的不舍。
雪玥微微皺眉也沒有多問,而是獨自坐在亭間的長凳上晃著一雙腳。
香盈袖望著墨如水手中的水晶球在微微閃動,又瞧了瞧墨如水,有些事還是需要時間考慮的,香盈袖瞧了瞧孤寂的雪玥又瞧了瞧墨如水,轉(zhuǎn)身悄然的回到了自己房間,今晚注定是個漫長的夜。
——
燭火在跳動,炷身在漸漸消融。墨如水依舊坐在軟榻前手中捧著水晶球瞧著水晶球在發(fā)呆。
他想要問清楚。
猛然雙手一緊,水晶球碎裂消失。紅色煙霧逐漸擴散行成一個人影。
“好久不見!”紅梅悠然。
墨如水微微一愣隨即輕笑出聲。
起身去觸碰卻是穿過她的肌膚,那雙手毫無觸感像是什么都沒噴到,墨如水呆滯在紅梅的眼前。
“怎么會?”
“我的靈力已經(jīng)不夠行成實體了,若不是子君將我封印起來,怕是我連靈體都沒有了!”紅梅淺淺笑著。
墨如水瞪著眼眸不敢相信。
“你!不是靈主嗎?怎么會沒有辦法!”墨如水有點難以接受。
“咦,你知道我是靈主??!”紅梅故作輕松。
“你消失后我去過梅林,那里有個老梅靈告訴我少靈主幼年時便隨著我的身體進了洛水,我想來便是你,你為什么不走,你有機會的!”墨如水眼中都是疼惜。
“不帶走你,我去哪都無歸處!”紅梅淺笑微瞇,卻是無盡的哀傷。
“這一世終是我負你,且再無來世!”墨如水哀傷的輕笑起。
紅梅卻已是淚流而出!
“雪玥!”墨如水輕喚一聲。而門外的雪玥一直未走,緩緩的開門進來。
紅梅一見著便是淚更難止?。?p> 那張與她相似的容顏那種媚態(tài)!不細想便知道是誰。
紅梅緩緩的走到雪玥面前,顫抖著一雙虛影重疊的手,想要觸摸卻是摸不到。
雪玥瞧著,卻是微微皺眉,接著卻是垂下了眸子。
“你···叫什么!”紅梅有點顫抖。
“雪玥!”雪玥說的極底依舊垂著腦袋。
“可是雪瑞之年生!”紅梅輕聲的問著。
“師祖只說我到來的那年下了好大的雪,谷成了雪谷,山成了雪山,浩瀚明月依舊雪更顯光華。”雪玥輕聲的說著。
紅梅卻是淚洶涌。
“是我對不起你!”紅梅緊緊的摟著雪玥卻是穿過了他的身體抱到的確只有自己。
她曾想帶不走他,她便守著她,可她發(fā)現(xiàn)洛水終年無雪季,她無法取靈增靈,只一日日的消散減弱,可是她不愿離去,保住這個孩子她都用盡了靈力,想來墨家終歸是他的好去處,那里也是最安全的,不想命運弄人,她的孩子竟然成了洛水下一任法師,終是她的無能為力害了他一世。
“如水,走吧!帶著玥兒,只要回到梅林我便有辦法讓你的靈契轉(zhuǎn)架!”紅梅猛的哀求著墨如水。
“對不起!我怎能讓洛水的萬千生靈因我個人的前景而消亡。”墨如水很是痛苦。
“可你就可以放棄自己,丟下我,讓你的兒子補上你的后塵嗎?”紅梅怒吼著。
墨如水瞳孔微縮瞧著雪玥,心中膨脹火熱,一種沒有過的情緒涌上心頭。
雪玥猛的抬頭。卻是腳步生根難以移動。
“如水,洛水你救不了的。暗靈早已在結(jié)界較弱處蟄伏多年,結(jié)界你是護不住的!”紅梅再次哀求。
“我們走吧,我們一家,只要回到梅林,長老們定有辦法的!”紅梅不放棄的勸說著。
“紅梅,我放不下,做不到!”墨如水眼中的痛苦讓他很沉重。
“為了玥兒你做不到嗎,他可是你的孩子,你要他這一世就這樣的步上你們墨家法師的路嗎,且連轉(zhuǎn)世都不得嗎?”紅梅緊緊的護在雪玥的跟前。
墨如水緩緩的瞧著這個向來話不多的孩子,這個他的孩子。
忽然灰心一笑。
“還好!”
紅梅卻是皺眉不解,雪玥同樣不解。
“還好忙于洛楚心的事,我便沒有讓他簽下靈契之約,雖時間緊迫卻還能換人!”墨如水眼中無比寬慰。
紅梅微微一愣隨著捂嘴輕笑卻是哭成聲來。
隔日墨如水便將洛子君喚來。
雖不愿卻還是趕來,瞧著紅梅立足在一般心中也是百般酸澀卻還是溫笑擺在臉上。
“子君,你帶著雪玥和紅梅走!”
“.......”
“雪玥還沒有簽靈契?!蹦缢f起此事也是百般欣慰。
洛子君微微一愣隨即一笑“那就好那就好!”
回頭望向紅梅,卻是一張倔強的容顏。
“我不走!”
“雪玥不能沒有娘親!”墨如水無奈的一聲嘆息。
“那他就可以沒有爹爹?”紅梅往雪玥指去。
墨如水眼神避開雪玥。自從昨晚之后雪玥一直一句話不說。就這般靜靜的呆著。
“我欠你們母子!”還是那句抱歉我欠著的!
“走吧!洛水萬千百姓怎能為我一時私欲而犧牲!”墨如水轉(zhuǎn)身避開紅梅!
“好!你就完成你的大義吧!”紅梅猛的附在洛子君身上。
洛子君呆呆的撫著自己的胸口!
“去吧!子君,時間不多了,去墨家再重新找個人吧!就說雪玥天資不夠!”墨如水望著雪玥有不舍更多的是無奈。
算來大半年了,竟沒有好好與他相處過。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微微一愣終是收了回來。
收回的手卻是猛的被雪玥穩(wěn)穩(wěn)抓住。
“我走了!”雪玥垂著頭輕聲說著。
“恩!好好成人!”被抓的手微微蜷縮包裹了那只小手。
墨如水只木木的瞧著雪玥洛子君的身影遠遠離去,垂眸將門關(guān)上。
“不說點什么嗎?”香盈袖瞧著墨如水問著。
“能說什么?想要說的說不夠,索性就什么都不說了,免得念想太重!”墨如水清清淡淡的說著。
“洛楚心準備你祭天那天在祭臺上點一種香,有個人說要拿走你的元神和靈體!”
“呵?。。÷宄膶⒁磺卸枷氲奶唵危澈蟮娜宋缚谝彩谴?!”墨如水語中盡是不屑。
走出城門口洛子君淡淡的垂頭對自己說。
“就這么走?一句珍重都沒?”
“不說,沒什么好說!你將我放在梅林,雪玥也留給我!”紅梅賭氣一說。
洛子君卻是無奈搖頭。
“不回墨家了?”這話是對著雪玥說的。
“墨家,沒有的親人!”雪玥垂著頭低低的說著。
這一年是墨如水當法師來的最后一個瑣冬節(jié),瑣冬過后的一個時節(jié),便是祭天!
洛水全民最忙的時候,什么事都不做,所有大小鋪子掛白帆關(guān)門,這一個時節(jié)洛水都不營生的!
五谷呈在祭臺前,洛水城的大街小巷全有白布鋪地連接到祭臺上。
是夜!
洛楚心難得的趕早。
“法師!怎樣?”像是噓寒,卻是百般得意。
“不怎樣!”墨如水淡淡的說著。
“真是小看你了!”洛楚心自顧的坐下。
“從小不多言,跟著那個傻小子身后,雖一口一口的洛叔喊著,卻是百般堤防?!甭宄那浦哪缢?。
“竟還帶走我皇牌殺手!”洛楚心微微一頓。
“你確定是你的?不是大興的?”墨如水微微抬眸望去,那冷冷的神情將洛楚心瞧的心慌。
“在我手下就是我的!”
“你太看得起大興對你的期望了!”
“你百般阻擾我奪那傻小子的命,我怎能不恨!”洛楚心一改笑臉變得陰郁。
“洛水的國君自古天命所受,你沒有天命何必強求,子君一直視你如叔如父!”
“那皇位本就該是我的,父皇去世我兄長趁我外出時竟不等我回來登基了?!甭宄乃粏〉纳ひ艉鋈患怃J起來。
“洛水皇明天格早在出生的那一刻就由墨家長老推算出來了。你受人蠱惑,你可知你知道先皇去世的時候是什么時候?”
“父皇去世當天我就已收到消息,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
“錯!你收到消息的時候是當天的沒錯,可是你這個一路便是趕了一個月多余?!?p> “你胡說,我馬不停蹄的趕了三天而已。”
“你確定你只趕了三天?”墨如水冷冷的問著。
回想起當時的趕路,洛楚心猛的一呆。
接而卻是猛的大笑。
“那又如何?既然不是我的,那就毀掉算了!”洛楚心猛的臉色沉下來。
“你是洛水人更是洛水皇族,你以為你能逃?”墨如水淡淡的說著。
“玉石俱焚也好過瞧著你們好過!哈哈哈哈哈”洛楚心笑的張狂猙獰,轉(zhuǎn)身離去留墨如水一人,香盈袖透過縫隙都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寒冷,不是來自風(fēng)月,而是來自人心。
暮色漸起,天空泛著白光暖暖的光照下來。
香盈袖早早起床伸著懶腰走出院子,滿街的白布已經(jīng)鋪在了法師府門口知道墨如水的臥室門口。
門外站著盛裝而行的洛子君,過目之處都是帶著哀傷,眼中帶著看不透的情緒。
墨如水的房門緩緩打開,光打在門欄上都照不散房內(nèi)的昏暗。
常日黑衣的墨如水此刻白衣著裝,待香盈袖在往上看,便瞧著一頭白發(fā)的墨如水,枯膚佝僂的身姿,一夜蒼老枯萎。
洛子君眼中無波動卻是滿是猩紅。
墨如水走的極慢,卻依舊保持著自己以往的清風(fēng)傲骨。
洛子君袖里雙拳緊握。
香盈袖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來,雖然她見過他師傅也是這般模樣,可現(xiàn)在這般瞧著太沖擊內(nèi)心,他這一輩都在為洛水,哪怕死也是為了洛水,他沒有一刻是為過自己,這是墨如水這是歷代洛水法師無法避開的命。
一個國家如果快速發(fā)展不敗需要有人做出犧牲怕是誰都拒絕不了吧!以一人換萬人安然,那一個人看著是多么的偉大,可這萬人又是何其的自私。
墨如水一步一步緩慢的走著,洛子君一步一步接貼著跟著,一步不落的陪著,這一世他終是沒有護住他!
萬人跪首不動,直至墨如水走到祭臺,這一路很是緩慢,卻是轉(zhuǎn)眼即逝。
到達祭臺前,墨如水定在臺階上!洛子君停在身后。
“子君?。≌J識你真好!”墨如水輕輕的吐著話,那語氣盡是蒼老。說著卻是真誠,墨如水沒有回頭。
如今他少動便是長壽。
洛子君垂著頭抬手扶額,誰也看不清他怎么了。
“恩!”只聽他低沉的回應(yīng)一聲似略有哽咽!
“叫洛珺曦吧!不管皇子還是公主就叫這個名字吧!”墨如水緩緩的說著依舊背對著洛子君。
“好!”洛子君難掩泣音扶額的那只手已是緩緩的抖動。
墨如水緩緩的吸氣一口抬起腿走上臺階,旁邊伸出一只手穩(wěn)穩(wěn)的扶著。
“舅舅,我來晚了!”蕭云外滿眼疲憊的扯著笑容。
“來了就好!”墨如水眉目淺笑,竟多了份溫和。
“我扶你!”蕭云外小心翼翼的攙著。墨如水一只手扶著蕭云外格外的欣慰。
“云外啊,不管將來如何,都不要拿無辜人命來償!”墨如水淡淡的說著,蕭云外卻是眸子微閃做不出回應(yīng)。
“成事者雖有犧牲,卻從不是不相干的無辜之人!”
“恩!”蕭云外低聲應(yīng)著微微點頭!
洛楚心正坐在正位輕扯著嘴角肆意的張揚掩蓋不住。祭臺頂部結(jié)界微微一裂,墨如水發(fā)出不屑的哼哧聲。
祭臺上的煙在微微的飄著。香盈袖緊張到窒息。
墨如水隨著蕭云外的攙扶走到了祭臺頂上,一道紅光落下,紅梅定在了墨如水眼前。
眼神剛定下淚便瞬間落下,紅梅輕撫著墨如水的臉龐。
“你怎么來了?”墨如水苦澀的問著。
“你要走,怎能少了我送!”紅梅哽咽難掩泣聲。
“這是噬魂香!”紅梅輕輕的拔起祭臺上的香!狠狠的朝著洛楚心的位置丟去!洛楚心猛的坐起,四五黑衣人圍住洛楚心護著。
“靈契簽的是靈,他們以為時靈那么好對付?”墨如水很是不屑和嘲諷。
結(jié)界裂口處紅白兩氣沖撞,從中伸出一團黑色的霧氣直沖墨如水的頭頂。
猛的被一只春草樹藤花葉形成的巨手狠狠的抓住不能動。
“你們以為洛水百年不敗憑的什么?你們以為我墨家每三十年獻靈奉魂給的是什么?天真!太天真了!哈哈哈!”墨如水蒼老的嘶吼著,猛的一聲大笑。
天空的結(jié)界裂口在緩緩的閉合,那只奇怪的巨手猛的收縮,黑影瞬間化為云煙。所有的洛水人都瞠目結(jié)舌頭一次見到這番景象。
“吾墨家子孫,受其恩惠,與其庇護,今奉上靈魂,愿時靈佑洛水昌盛延年?!蹦缢p手合十紅白兩種光沖撞合成金色光束!
紅梅卻是抓住了那雙合十的手輕輕的笑著。
“你干什么?”墨如水有點驚慌。
“我愿用我靈珠奉上,換你來世為人!”紅梅淺淺的笑著。
“你瘋了!”墨如水瞪著蒼白的眼眸。
“如水,你有你的道義,我有我的執(zhí)著,我不攔你,你不要阻我,這世間若無你,我又談何生生世世!”紅梅輕輕的說著眉眼嘴角始終都是淺淺的笑。
那雙巨手朝著墨如水的頭頂緩緩的貼合,紅梅心口一顆潔白如月的明珠也緩緩升起。
“你看,它同意了!”紅梅笑的很開心。
“如水,別走太快,我怕找不到你!”紅梅望著漸漸消散成云煙的墨如水輕輕的說著。
接著金光炸開伴著屢屢紅光,崩出美麗的顏色。
自從墨如水的光開,所有人都刺目難掙,只有香盈袖瞧的清楚,此時已是哭成了淚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