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著茶花盛開,周圍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多出無數(shù)光亮。
白色的茶花泛著淡淡靈光,成為烏云密布的天空下,一道靚麗風(fēng)景。
“這是何物?”
在場之人無不驚奇,一些膽小謹(jǐn)慎者更是黯然離去,生怕波及到自己。
“老鬼!你可識得此物來歷?”妱兒輕聲細(xì)語,酒仙就在眼前沒有必要傳音。
“從未見過。即便當(dāng)年被茗悅樓追殺,老妖婆也不曾搬出這等稀罕物。如若不然,我恐怕活不到今日!”酒仙有些沮喪。
原以為自己十一劫修為不必再躲躲藏藏,更有香門作為靠山??墒茄巯碌奶幘常莶坏盟^多分心。
稍有異動,他必須給身為師傅的妱兒,爭取一些離開的時間。只要能回到香門,有那位“前輩”在,沒人能把他們怎樣。
遠(yuǎn)處。
不論是剛剛出現(xiàn)的上官藍(lán)和飛雪問情,還是一直關(guān)注著變化的香如玉,都被眼前景象驚呆。
嵐心看了一眼妱兒所在,轉(zhuǎn)過頭對著香如玉說道:“王爺!此地不宜久留,不如離開之后從長計議。美人莊里的那件東西終歸是傳言,誰也不曾見過,王爺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可能,冒生命危險!”
“王爺!來日方長?!睄癸L(fēng)向來少言寡語,此時也開口附和。
嵐氏一族本就屬于道門,天生擁有敏銳的直覺。因那詭異的茶樹引發(fā)的天地巨變,顯然不是什么好兆頭。
香如玉心里,豈能不明白嵐心和嵐風(fēng)的意思。只不過他如今的目的根本不是美人莊里的東西,而是眼前唯一一位給予他希望的賒香人。
“你們不要再說了!本王是不會走的。我就不相信,茗悅樓敢把我們怎樣!”
“王爺!”
香如玉看著妱兒那略顯清瘦的身影,再次下定決心。抬手制止嵐心嵐風(fēng)的同時,邁開步子緩緩向妱兒走去。
“我自有打算,你們?nèi)襞卤贿B累,先回別苑……”
中州玉皇城的隊伍并沒有動。他們個個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死侍,怎會臨陣脫逃。
倒是嵐風(fēng)和嵐心望著漸遠(yuǎn)的香如玉,覺得自家王爺變得和之前不太一樣。
……
彥童起身穿上木底鞋,伸手從懷里拿出烏金小爐,抬眼望著直達(dá)天際的巨大茶樹。
“你對它也感興趣?此物戾氣過重,又對天地靈氣如此執(zhí)著,恐怕不適合你!”
烏金小爐輕顫兩下,似在回應(yīng)彥童。彥童隨之一笑,轉(zhuǎn)而看向下方的妱兒。
“昭公子?我倒是更想看看,美人莊怎么解決眼前這個麻煩。”
……
在眾多目光的注視下,一朵朵茶花終于完全綻放。頓時,沁人心脾的芬芳,如輕盈的絲巾一樣肉眼可見。
眨眼功夫,美人莊外充斥著濃郁的茶香,宛如變成另一個世界。
妱兒皺起眉頭,這手段似乎和香門的術(shù)法十分相像。甚至那些彌漫在四周的香氣,竟然也有幾分香門的靈韻。
酒仙默然轉(zhuǎn)身,詢問似的看著妱兒。尤其是茶樹散發(fā)出的異香,讓他不得不聯(lián)想到賒香人。
甚至就連置身高臺之上的鳳棲和月凌兒,也為之動容。
見香如玉走到近前,妱兒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從樹根到樹梢再次審視一遍后,妱兒有些不悅地開口。
“我看不到樹上有任何香緣的痕跡!它未被賒過香……但我卻能感覺到,它和香門有著極深的聯(lián)系?!?p> “難道它以前生長在香門?”香如玉搶先接過話茬,卻看見酒仙不停地?fù)u頭。
酒仙去過香門,深知香門內(nèi)的一切事物都不會長得這般猙獰。
妱兒沒有說話,向前走出幾步站到酒仙身側(cè)。
倒不是妱兒自大,而是她身為賒香人,能聞出其他人聞不到的氣味。
就好比這棵古怪的茶樹所釋放的茶香里,隱藏著一絲哀求。
是悲非喜,渴望解脫。
就連妱兒也不明白,為何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大部分聞過茶香的人都像“喝醉”了一樣。雙臂下垂,耷拉著腦袋,嘴里發(fā)出“嗚嗚”聲,走起路來跟傀儡一樣。
甚至那些之前昏迷倒下的人,也慢慢地爬了起來,兩眼閃著白光,向妱兒他們圍了過來。
“王爺小心!”
嵐心自幼學(xué)習(xí)道法,見識過諸多邪術(shù)??裳矍斑@種御使活人的手段,她生平僅見。
中州玉皇城的侍衛(wèi)合力撐起一個大陣,抵御著茶香的侵襲。
幾個呼吸之后,妱兒、酒仙、香如玉三人就被圍在正中間。八張桌子堪堪擋住了那些“活死人”行進(jìn)的腳步。
香如玉雖然見識過許多邪祟,可活人像傀儡一樣,仍然令他頭皮發(fā)麻。
“昭公子!現(xiàn)在怎么辦?要不要?dú)⒊鋈???p> “他們只是暫時迷失心智,并沒有做錯什么。”
“那我們之前說好的……”
“初試還在進(jìn)行,不是么?”
香如玉啞口無言。都這種情況了,誰還顧得上美人莊的初試。
只見妱兒縱身而起,騰入半空,俯瞰下方攢動的人頭,稍稍釋放出一絲自身的香氣。
“你們都淘汰了!哪來回哪去!”
美人莊外又一次陷入沉寂,就看到那些失去神智的人雙眼恢復(fù)清明,有條不紊地離去。
沒有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即便是知道“昭公子”賒香人身份的人,也完全不清楚妱兒到底做了什么。
酒仙自問,他也能做到讓那些人清醒,卻不可能如此輕松,更不會毫無痕跡。
彥童輕“咦”一聲,手中烏金小爐像發(fā)現(xiàn)了“寶貝”一樣歡呼雀躍。
上官藍(lán)凝視著妱兒的背影,不由發(fā)出一聲惋惜。在她看來,如果妱兒不是女兒身,那該多好。
唯獨(dú)飛雪問情將這一切都當(dāng)成了酒仙的功勞,心中對妱兒的芥蒂更深了。
“悅前輩這是要拆我美人莊的臺?既然茗悅樓的青年才俊就在這里,何不各憑本事?若都倚仗自家長輩出手,青兒還是不嫁的好……”
上官藍(lán)尊稱老嫗一聲前輩,不過是希望能盡量拖延一些時間。她并不認(rèn)為對方會給自己這個莊主面子,但也不會輕易撕破茗悅樓的顏面。
嘴上說著,上官藍(lán)取出盛放提香的錦盒,直接扔給了妱兒。
上官藍(lán)此舉不可謂不大膽。既然自己沒有能力守住這個秘密,那就讓秘密不再是秘密。
至少她相信,一位賒香人的價值,遠(yuǎn)不是提香所能比擬的。
妱兒接過錦盒,仿佛早就跟上官藍(lán)說好的一樣,隨手打開錦盒,讓提香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彥童睜大眼睛,公子凝蠢蠢欲動,就連老嫗也從茶樹之巔迅速墜下,直奔妱兒所在。
“把它給我!今日就放過美人莊!”
然而。
當(dāng)許多人都以為妱兒會一口拒絕的時候,卻看見妱兒一臉恭敬,將錦盒遞送到老嫗面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