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瞧,看一看!新出的胭脂水粉!冷鶴閣的新貨誒!”樓下早就人頭攢動(dòng),“給我留一份!”,“都別擠,都別擠!”店小二們趕緊攔著。好不熱鬧。
今天是冷鶴閣發(fā)布煙火眼影的日子,連宮中的嬪妃們都要找人捎一些回去。這時(shí)閣樓頂上站著一位絕色美人,她冷靜地俯視著這一切,一頭瀑發(fā)隨意的散下來,身上只是隨意批了件大氅:“夫人,該下去了?!?p> 女人聽到侍女的聲音,回了頭。她像一只火狼,周身包圍著火焰燃燒的氣息。別人一看她,都知道,她不簡單。
女人點(diǎn)點(diǎn)頭:“知道了,隨我一起去吧?!?p> 二人一前一后,這個(gè)女人便是這冷鶴閣的主人。她一舉手,一投足,都惹人艷羨,讓人如癡如醉。
此時(shí)一個(gè)打扮精致的孩童擠過了來,蹦蹦跳跳,“大姐姐,大姐姐!怎么才能開和您一樣大的鋪?zhàn)友?!我不想再做貴族小姐了,好累啊——,成日彈琴寫字的。”虹蕭,是這個(gè)女人的名字。
她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gè)小女孩,俯下身來:“或許,你得經(jīng)歷常人無法經(jīng)歷的苦痛,然后,你就成功了?!彼]上眼,長舒一口氣,記憶回到從前。
李虹蕭從小就是一位精通琴棋書畫的女子,她是吏部尚書小妾花蓮夫人的女兒。曾經(jīng)在皇后娘娘的壽宴上受到了來自西域冰雪公主的贊嘆,甚至贈(zèng)送了她一把‘冰原琴’。
明天,就是這位小姐出嫁的日子。
吏部尚書的侍妾明日就要嫁出自己的女兒:“蕭兒,你從小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女德和女紅也精通,這一切,都是為了明日。娘親早就知道,可心中仍是不舍?。 ?p> 女兒答道:“娘,我知道,大夫人幾年前走了之后,這府中除了哥哥也沒人再刁難你,我是放心的?!?p> 她被皇帝親手指婚給懿熾王爺,當(dāng)今圣上的親弟弟。這待遇不差,李虹蕭早就聽聞這位王爺玉樹臨風(fēng),待人溫和。
大婚當(dāng)日,鑼鼓喧天。李虹蕭坐上了婚車,她向母親父親和同父異母的哥哥道別。這位哥哥隨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兩位老人很是高興,但依然留下了不舍的淚水。
她下轎,進(jìn)入王府,聽到鑼鼓聲,賀喜聲,心中充滿歡喜,但又有些不安。她感覺到自己的手忽然被人牽住。那熱熱的溫度順著手心傳了過來,這樣溫柔地,寬厚的手掌,讓李虹蕭感到十分安心?;檠甾k得聲勢浩大,婚禮結(jié)束,二人本該入洞房。
但虹蕭忽然感覺這手被換了一只,這只手有著厚厚的繭子,又不大,上面還有很多皺紋。她不敢掀開蓋頭,也不敢多言,只是跟著。忽然聽到耳邊傳來老嬤的聲音:“到了,王妃,您以后就住在這。”也不等李虹蕭說什么,嬤嬤就把蓋頭掀開了。
李虹蕭大驚,這里不僅沒有喜字,也沒有紅綢,和紅燭,整座院子破敗不堪。全然不像婚禮的模樣。而且蓋頭怎么能由下人直接掀開。
“嬤嬤,這是做什么?王爺人呢?”這個(gè)老婆婆清了清嗓子,“王妃,剛剛傳來吾悅苑杜鵑姑娘要自盡的消息,王爺趕過去了?!崩詈缡挶瘡闹衼?,大喜的日子,丈夫連一面都沒有見到,竟然去了青樓?!皨邒?,這位姑娘,和王爺什么關(guān)系?”
老嬤嘆氣道:“娘娘,您有所不知,王爺十分寵愛這位杜鵑姑娘,甚至給她賜名杜戀戀,但是她終究是個(gè)青樓女子,上不了臺(tái)面的。”李虹蕭心中已知一二:“所以。。。所以王爺,是不得已才娶了我?”侍女橄欖站在一側(cè),抱著胳臂。“嬤嬤,別給那個(gè)狐媚子臉上添金了,她何等的身份,還想攀龍附鳳的。”李虹蕭這才注意到身邊的這個(gè)小丫鬟,這個(gè)性格讓人心生歡喜。她心想,這位王爺,一向以溫柔待人著稱。洞房花燭夜,他也絲毫沒有要來的意思,實(shí)在讓人心寒。
三人圍著嘆了口氣,虹蕭卸了霞冠,便睡下了。翌日,王爺前來,那是李虹蕭第一次見到那個(gè)男人的樣貌。他身著黑色鴟吻服飾,鑲著的金邊格外精致,五官挺拔,身材高大,是一個(gè)不折不扣的帥王爺。身邊是小廝元寶,他匆匆進(jìn)門,略顯得唐突?!昂缡??這可是你的名字?”
李虹蕭一時(shí)呆了,除了哥哥,她只見過府里的小廝,但她知道,眼前這樣的帥氣,是不可多得的?!巴酰鯛?,臣妾正是虹蕭。”他有些寵溺地拉過虹蕭,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虹蕭,昨夜我的好友忽然病重,我不得不去探望了,你會(huì)原諒我的,對么?”
虹蕭不敢抬頭了,她能感覺得到王爺?shù)捏w溫正在緩緩傳來,臉羞得通紅。
仆人們一看此情景,紛紛偷笑退了出去。這便是二人的第一次歡愉。
幾個(gè)月過去,她卻再?zèng)]見過王爺,但橄欖伺候的十分得體,嬤嬤也很好,李虹蕭覺得,這樣的日子似乎也不錯(cuò)。冬日到了,當(dāng)是時(shí),鵝毛大雪,真天地白茫茫一片。李虹蕭帶著橄欖出門看雪。
這時(shí)在白茫茫一片天地之中,忽然有一位少年立于梅花之中,他恍若天人,肌膚似雪,唇紅齒白。一瞬間,李虹蕭怔住了,他四周圍了許多小廝在陪著玩,賞梅。不同于王爺?shù)哪凶託飧牛@個(gè)少年倒是有幾分像女子的陰柔,美艷至極,看到這樣的美人,連冷都忘了。
小廝們和這少年都止住了手上的動(dòng)作,少爺走上前去:“這位是?”
小廝祥樂看了看李虹蕭身邊的橄欖,心中明白一二,湊過去對少爺附耳說了。少年溫柔地笑笑:“這位便是王妃娘娘,是我疏忽了,我是王爺?shù)闹秲海尾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