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打開車門,往昨晚那個地方走去。路口處被撕碎的背包還稀稀拉拉的落在地上,跟被狗咬爛的一樣。
高平蹲在地上翻找照片,一堆碎渣一樣的餅干屑圍城一個圈詭異的落在地上。正是昨晚那些鬼圍著吃東西的地方。
附近沒找到照片,高平又走遠(yuǎn)了一點。今早刮過風(fēng),照片怕是吹遠(yuǎn)了。
“小孩,好了沒?”坐在車上的司機伸著脖子不停的眺望。通往十里塘的那條小路上已經(jīng)傳來了人聲,隱約還可以聽到幾聲沙啞的不成調(diào)的哭聲。
“不會這么倒霉吧?!彼緳C皺了皺眉,將手中的煙頭熄滅。
“快點,我要走了?!?p> “好,來了?!备咂揭部吹搅松铰忿D(zhuǎn)角處露出的人影。她撿起最后一張照片,咬牙往車上跑。這可憐的左腳,是真的要難好了,
高平爬上后座,司機立馬飛一樣的發(fā)動汽車離開。山風(fēng)吹起那行人的衣角,露出蓋子白布下的一張臉,赫然是昨晚搶他們單車的男子。
他怎么死了?高平疑惑的看了一眼小孩。卻見董四平冷冷的掃了一眼,臉上卻是全然的沒有意外。
他果然知道!
想到昨晚小孩的那句:“不想死就快走?!备咂酱炅舜昴?,嘴里默念:“bjyxszd,bjyxszd,bjyxszd?!?p> 呼,果然只有愛豆才能治愈我心內(nèi)的不安。愛豆萬歲!
司機以最快的速度到達(dá)醫(yī)院,又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磥恚皇遣淮姼咂絺z姐弟了。
高平聳了聳肩,跟著小孩后面,一瘸一瘸地往醫(yī)院走。
今天的醫(yī)院果然是很忙。門診大廳都放了一排桌子,上面寫著發(fā)熱門診。一群家長帶著老人、小孩在那里排隊。
“掛號,骨科?!毙『Ⅴ谄鹉_將高平是身份證遞進(jìn)窗口。
走在后面的高平被掛號護士瞪了一眼,她低著頭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哼,這小家伙能著呢!
高平就一路白眼的被小孩領(lǐng)進(jìn)骨科門診,又一路做了檢查。每個看到小孩的路人都對他充滿了關(guān)愛。反而是已經(jīng)是個大朋友的高平受盡了鄙視。
最后高平實在是臉皮薄,她拉過小孩的手,小心地晃了晃,軟聲道歉道:“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的。還有,昨晚謝謝你救我?!?p> 下車后就一直冷著張臉的小孩,冷冷的盯著高平看了半分鐘,才道:“他的死與我無關(guān)。還有,腦補太多會變笨,以后少看些腦殘劇?!?p> 才不是腦殘劇呢!高平嘴唇囁嚅了幾聲。眨巴著大眼乖乖點頭,“對,你說的都對!”
“以后有什么疑問可以問我。我若是不告訴你的,就是你現(xiàn)在還不能知道的?!?p> “是,小的明白。”高平乖乖點頭,態(tài)度好的像個孫子。
小孩被高平的傻樣氣得翻了個白眼,他重重的踩了一腳高平受傷的左腳。直到看到高平疼的眼角眨巴出淚痕,才重重的出了一口郁氣。
照片結(jié)果出來,骨頭果然沒事,就是軟組織受損還發(fā)炎了,需要掛幾天點滴。正好現(xiàn)在學(xué)校放假,一時也不用擔(dān)心課程。高平交了錢后就在急診科掛起了點滴。
等她坐在椅子上掏口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把手機落家里了。阿西吧,英子那家伙下次見面不會打死她吧?
高平在這里打點滴,打的昏昏欲睡,陽臺上的小孩卻好像很忙。從進(jìn)來電話就響個不停。
小小年紀(jì),也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的話題可聊的。平時在家也說不出幾句話??!
高平半撐著腦袋迷迷糊糊地要睡著了,耳邊不時還能聽到幾句小孩的刻意壓低聲音:“不行!”“不要!”“我還?。 薄拔易霾坏?!”
嘖,話題還挺勁爆的?。「咂皆稍勺旖?,最終陷入睡夢。
等高平睡醒的時候,睜開眼睛,人已經(jīng)在家里了。
“球兒?我怎么在家?”高平坐起來,看到對面的沙發(fā)上坐在一個全身buling buling的發(fā)光生物。
“球兒?”盧林杰挑眉看了一眼董四平,嘲笑意味十足。
小孩羞憤地瞪了一眼高平,氣急敗壞地道:“她亂叫的。再說我叫什么關(guān)你屁事!”
“你醒了,就回房,把自己收拾收拾,沒看到嘴角的口水都要扯絲了嗎?”
高平無辜躺槍,她擦了擦嘴角,根本就沒有口水好嗎!
不過,高平也不會在這時候落小孩面子,她聽話的回了房間,順帶把門關(guān)上。桌上的手機已經(jīng)停電自動關(guān)機了,高平從床頭柜里拿出充電線,將手機接起,開機。然后熟練的忽略那群未接電話。打開抖音。
嗯,今天哥哥們又是帥帥的一天。
啊!這件衣服又是同款,共用衣柜無疑了。哥哥們果然秀!今天又是相親相愛的一天??!
“高平,快遞!”董四平站在門口,看著屋內(nèi)笑得一臉蕩漾的高平,“放這么大的聲音,敲門都聽不到,耳朵聾了?”
被抓包的高平,快速的將手機頁面劃了劃,停在一個風(fēng)景優(yōu)美的鄉(xiāng)村小鎮(zhèn)視屏。
“我剛剛看視屏呢,”說著還故意在小孩眼前晃了晃,以示真實度?!澳莻€燈泡男走了?”
董四平的視線在屏幕前停了半天,半響才道:“已經(jīng)走了。還有他叫盧林杰,是我的師傅?!?p> “哦,”在人家徒弟面前給人家?guī)煾祦y起名字,高平還是不好意思了,她摸了摸鼻子,討好地問:“我買了吃的,你要嗎?”
高平將包裹打開,里面是一箱“開小灶”,圖片上肖戰(zhàn)的臉還還笑得一臉燦爛。
小孩接過東西,表情有些嫌棄,“你打算以后就吃這些?”
“放心,哥哥代言的,肯定好吃!”高平為了小孩相信,還使勁地點了點頭。哥哥這么帥,他代言的東西肯作為果子,肯定是要支持的??!這不,自己腳受傷,剛好就派上用場了嘛。
“你將東西收拾好,跟我出來。我有話和你說?!毙『⒈砬閲?yán)肅,拿著手中的“開小灶”,轉(zhuǎn)身就出了房門。
高平眼眸微垂,金色的流光在她眼中一閃而過。她唇角微勾,纖細(xì)白皙的手指輕輕一彈,就將厚重的紙箱彈出一個洞。
“球兒,你要說什么?”高平坐在小孩對面,懷里還抱了一包“樂事”。
咔嚓咔嚓的咀嚼聲打破了董四平塑造的嚴(yán)肅氣氛,他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轉(zhuǎn)過頭,眼不見為凈地道:“把你最近的疑問都一次性告訴我。我給你解釋?!?p> 高平停下吃薯片的動作,歪了歪頭,抿嘴道:“球兒,你有多少零花錢?”
“咦?”小孩猛然轉(zhuǎn)過頭,看向高平的眼神透著不可思議,“你就問這?”
“是啊!”高平點了點頭,又將手中的薯片塞進(jìn)嘴里,含糊道:“我的錢快用完了,等下個學(xué)期開學(xué),我們就要吃土了?!?p> “你爸沒給你留錢?”小孩瞪大眼,嘴巴都驚地快閉不上了。
“留了,可他死一次又用完了。”高平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那個人從我一出生就失蹤了,5年多前聯(lián)系過奶奶一次,給了一筆錢,后來不知怎么又沒聯(lián)系了。這次他跳樓,也不知道挑個好的地方,將別人樓下的寶馬給砸了。我賠了一筆錢,又將他風(fēng)光大葬,錢就沒了?!?p> “那你其他的家人呢?”小孩也不在乎高平語氣里的不尊敬,繼續(xù)問道。
“我媽據(jù)說在生我的時候就死了,奶奶也在前年下雪的時候去世了?!闭f道奶奶,高平的心情瞬間沒那么好了。這些年她和奶奶相依為命,又因為小時候身體差,三不五時的住院。奶奶頂著90多歲的高齡還要去跳大神賺錢。
“可他說你們過的很好?!毙『⒌穆曇粲悬c無措,還有點憤恨。
“是很好啊,奶奶去世的事我沒告訴他。不過我有把他的來信燒給奶奶看哦!”高平瞇眼笑了笑。
纖細(xì)的手指指了指房子,“話說這房子還是那個人和我媽結(jié)婚的時候留的婚房呢。100多平米,現(xiàn)在在小縣城也值20多萬了。我打算等我考上大學(xué)就把它賣了去讀書。不過,你放心,你的那半我到時候會給你的?!?p> 董四平看著高平笑瞇瞇的模樣,抿了抿唇,他想說其實我也不喜歡那個人,他愧對我媽,也愧對我。比起你,我承受的不公平還要多??桑f出來做什么,有什么用?兩頭孤狼靠在一起舔舐傷口,就不會疼了嗎?
何況,他們兩人的命運早已注定,以后誰也怨不得誰。
“他們給我留了點錢,那錢你自己留著?!毙『⑽樟宋杖话褤屵^高平手里的薯片。恨恨地咬著,像是要把什么東西撕咬碎了才甘心。
高平看著小孩的樣子了然的點了點頭,一副看金主的樣子。
小孩,狠狠的咬了咬牙。心中的郁氣簡直快成型。
高平舔唇笑了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狡猾的像只狐貍。
“球兒,這次的流感是不是和昨晚的事情有關(guān)?”
吃完半包薯片的小孩,這會終于想起自己一開始要說的是什么了。
“對,你昨晚看到的大火叫業(yè)火。是五彩神石撞擊地球后引起的陰陽兩界磁場風(fēng)暴。兩個空間產(chǎn)生了重疊。業(yè)火對人的□□沒有傷害,卻會直接傷害到靈魂。昨晚的全城大逃亡,其實只是生魂感受到了威脅,借助磁場混亂,短暫的逃離身體。那些沒有逃離業(yè)火的人生魂受損的直接表現(xiàn)就是生病。因為突然又波極人數(shù)多,政府才用流感為借口。這種流感一般都有特效藥,這種特效藥就是陽司那群人研究出來穩(wěn)定靈魂的。只有部分人生魂實在是受損的太厲害才會死亡?!?p> 小孩薯片吃太多開始口渴,高平就像急等看戲的看客,極有眼色的將水遞上,還附帶一個鼓勵的表情。
小孩噎了一口氣,對于這個蠢笨的姐姐,他真想一杯鹽汽水就噴死她。
“那你昨晚那句不想死就快走是不是這個意思?”高平伸出一只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小孩將水杯放下,看向高平的表情充滿了嚴(yán)肅。
“你記?。I(yè)火中能夠以實體存在的不是人柱、有法力的陽使就是手上沾有鮮血的極惡之人。重來沒有例外!”
高平張了張嘴,指著自己道:“那我是哪種?”
“哼,你還想是哪種?古往今來,陽使都是身具純陽之血的男子擔(dān)任。只有人柱才大多是女子?!毙『⒖聪蚋咂降难凵癯錆M了鄙視。
高平眨了眨眼,當(dāng)做全然沒看到。
“那人柱又是什么?”
“人柱是指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人。這樣的人體內(nèi)有活人的陽氣,卻又容易吸引陰氣聚集。他們就相當(dāng)與陰陽界石之間的支點,起到平衡兩者的作用。人柱分十二支,分管著12個區(qū)域。在區(qū)域內(nèi)有很大的權(quán)限,卻同時受到陽司、陰司和軍隊的監(jiān)管?!?p> 高平越問心里的疑問越多。他瞄的,我還生活在地球上嗎?
“陰陽界石又是什么?”
“他們分別是上古四大兇獸和四大瑞獸的化身。呈現(xiàn)陰陽兩極,相生相斥。共同組成起以地心混池為中心的空間。并將陽間和陰間分隔開來。”
“那地心混池又是什么?”高平問出最好奇的問題。不知為什么,總覺得這個東西似曾相識。
董四平深沉著臉看了高平半響,咧嘴嗤笑,“別問我,我也不知道?!?p> 高平被小孩看仇人一樣的目光盯著,齜牙嘖了一聲。起身又回房休息了。關(guān)門前還不忘說一聲:“我腿疼,你把家里收拾收拾?!?p> 高平關(guān)上房門,全然不管屋外小孩的炸毛。高平趴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氣,將腦袋埋進(jìn)毛茸茸的朱迪懷中。
這次就算哥哥和弟弟同框都救不了她了。這種小命不在掌握的感覺,真是憋屈??!尤其是身邊還有個沒有同情心的小鬼。
高平伸出食指,一縷金色的光芒緩緩出現(xiàn)在指尖。神圣的光芒就像九天之外撒下的圣光。
“啪,”一個響指打下,光芒熄滅,房間又陷入靜謐。
一陣寒毛的董四平匆匆打開房門,看到的就是高平四仰八叉的睡的正香。就連臉蛋都是紅撲撲的。
董四平忍著心悸將房間打量了一番,實在是沒看出什么。才滿心懷疑的關(guān)上了門。就在剛剛,他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種害怕,那是一種對極強力量的臣服。
房門漸漸關(guān)閉,小孩沒注意床上之人漸漸睜開的眼睛:金色、神秘、強大。
高平在家躺尸了一周,每天餓了就“開小灶”。
董四平也跟著他那騷包師傅出去后就一直沒回。高平一個電話都沒有接到過。不過她也不知道小孩的電話就是了。兩人就像是一個屋檐下的租客,各種過著各自的生活。仿佛那晚的相依為命全是幻覺。
一周后終于有人敲響了高平家的門鈴。
王富平和簡繽紛進(jìn)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幅沉迷網(wǎng)絡(luò)不可自拔的不良少女模樣。
本來要炮轟高平不接她電話,不接她微信的王富平,看到高平這幅瘦瘦小小,黑著個眼圈的餓死鬼模樣,吞了口口水,都不知道要怎么罵人了、
“你們來了。”高平將垂下的頭發(fā)抓了抓,又扯過發(fā)帖,將額前過長的劉海沾上去。露出大而黑的眼睛。
“你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幅鬼模樣的?”王富平的話里滿是恨鐵不成鋼。鬼知道她有多心水高平這幅娃娃臉的模樣。只恨自己一臉剛毅,比她哥哥還不像女孩子。
“英子,先帶果子去里面梳洗吧。我去做點飯菜給她吃?!蓖醺黄缴砗笠幻猩粗鴥扇?,一臉溫柔。
王富平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薄削,是三中有名的校草。也是王富平異卵同胞的哥哥。
“謝謝紛紛?!备咂诫S意的揮了揮手,被王富平拉進(jìn)了房間。
“果子,我哥說你游戲上線3天都沒斷。你是不是又缺錢了?”王富平一邊給高平收拾床鋪,一邊找東西道。
高平乖乖的跟在王富平后面,低著頭,食指對著食指玩,“沒,就是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超級賽亞人,想看看不睡覺會不會死。”
“哼,我看你是看小黃書看多了吧!還超級賽亞人!你幾歲了?”
高平伸出三個手指頭,戳了戳彎腰找東西的王富平,歪著頭,軟萌道:“果子,今年三歲了。還有,果子不看小黃書的?!焙撸⒚啦挪皇切↑S書,那是純愛!
“??!”王富平大喊一聲,抓著高平肩膀搖晃道:“我看你是中了陳情令的毒了吧!你不知道我最受不了這樣嗎?”媽蛋,每次看到這死小妞賣萌就忍不住妥協(xié)。
“說吧,楊三歲,你想要我干什么?”
楊三歲嘟著嘴,指了指過長的劉海,委屈道:“果果頭發(fā)長了?!?p> “?。∷佬℃?,你還演上癮了??!”王富平咆哮著將高平拉進(jìn)洗漱間,將人按在凳子上,手上動作溫柔的給高平剪頭發(fā)。
簡繽紛在外面聽著房間里倆女生的對話,搖頭笑了笑。他手腳利落的將燙過的西紅柿剝皮,切塊,放進(jìn)肉湯里熬煮,又將過了一遍冷水的面條放進(jìn)熬好的湯里。最后蓋上一個煎蛋。一碗噴香爽口的面條就做好了。
簡繽紛見兩個女生還沒出來,又蹲下身,手腳利落的收拾起了客廳。
“你們快點,等下面要糊了!”簡繽紛在門口喊了一聲,下樓去丟垃圾。
“好的,馬上來了!”里面的人應(yīng)了一聲,又開始嘰嘰喳喳。
“英子,剪短點,免得一下又長長了。”高平指了指眉毛上方的位置。
“呸,你忘了劉海那樣剪很丑了嗎?以后長長了再叫我剪就是了。”王富平點了點高平的眉心道。
高平透過鏡子看了一眼一臉小心翼翼剪頭發(fā)的發(fā)小,眼眸微閃,笑得眉眼彎彎。
等兩人收拾好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簡繽紛提著大包小包進(jìn)門。他后面還跟著一個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小孩。
高平和董四平看著對方,沒人做聲??蛷d的氣氛詭異的靜了下來。簡家兄妹倆對視了一眼,還是簡繽紛先開的口。
“果子,我剛剛上電梯,遇到這個小孩。他說是你的弟弟。”
高平掃了一眼小孩藏在身后的袋子,點頭道:“嗯,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董四平,我同父異母的弟弟?!?p> 小孩看了一眼三人,點了下頭,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中間一句話也沒和高平說。
等董四平關(guān)上房門,王富平夸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弟弟這也太酷了吧!”
“嗯,他剛來,認(rèn)生?!备咂酱蜷_面碗的蓋子,聞了聞道:“紛紛,你真棒。面條也做的這么好吃。”
“呵,都快糊了,還說好吃呢。”王富平瞥了他哥一眼,一臉鄙視。嘖,這慫貨。
簡繽紛挑了挑眉,當(dāng)做沒看到她妹妹的嘲諷。
“果子,我買了些菜和水果,你要餓了就自己做著吃。今天食材太少了,就只給你做了道面。下次想吃什么告訴英子,我過來給你做。”
“好的,謝謝紛紛。”高平嘴里吸溜著面條,吃的頭也不抬。
王富平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
嘖嘖,一個悶騷,一個榆木。
“今天老班打電話來,說明天要上課了。”王富平將草莓遞給吃完面的高平,“你的腿好全了嗎?”
高平動了動腳脖子,咬了一口草莓道:“好的差不多了,就是站久了怕是還會有點痛。”
“明天我和我哥一起來接你吧。再過半個學(xué)期我們就該高考了。這次學(xué)校放假就跟要了老班的命一樣。等我們回去還不得使勁的折騰。”
高平想了想自己最近練的幾個號,再過個幾天就可以賣錢了。要上課,自己也沒時間玩了。剩下的錢節(jié)約點應(yīng)該可以撐到下學(xué)期。
“恩,好。我等你們。”高平也不客氣,點頭答應(yīng)。
等簡家倆兄妹走了,高平將碗洗好。想了想,起身敲響了董四平的門。
小孩打開門,露出半邊臉,看著高平的臉,面無表情。
站在門口的高平吸了吸鼻子,房間里面一股土豆牛腩的味道。她斜眼看了一下,果然在小孩的書桌上看都吃了一般的“開小灶?!焙杖皇乔皫滋熳约航o他的那盒。
高平看了看還沒自己腰高的小孩,心虛的揉了揉鼻子,低聲問道:“還沒吃呢?你這今天都去哪了?明天學(xué)校上課嗎?”
小孩顯然不吃她這一套,仍冷著臉不做聲。
高平?jīng)]辦法,轉(zhuǎn)身的時候不小心看見小孩露在脖子上的青紫。
“你怎么了?打架了?”高平推開門,將小孩整個人露出來。果然小孩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明顯是被打了。
“我沒事,別假好心?!倍钠匠槌鏊氖?。眼眶突然有點泛酸。自己這幾天拼死拼活的在外面忙,她不打電話聯(lián)系就算了,還在家和朋友吃好的喝好的,一點就不關(guān)心自己。雖然自己也不稀罕她的關(guān)心!
“球兒,對不起!”高平蹲下將小孩整個人摟進(jìn)懷里,“是姐姐不好。以后不會了。原諒我好嗎?”肩膀被眼淚灼傷。高平心里抖了抖,她是真的不知道小孩會這么傷心。他們是對方唯一的親人了,可自己還懷疑他,真是豬狗不如。
“我不想吃外賣?!毙『⒌穆曇敉钢且?,還帶著小小的任性。
“恩,好,以后姐姐在家做飯吃?!备咂矫嗣『⒌念^,承諾道。
“我也不想吃‘開小灶’。難吃!”
高平看了看被小孩吃的只剩下幾口飯的盒飯,繼續(xù)點頭,“好,以后不吃?!?p> 看高平態(tài)度誠懇,小孩擦掉眼淚,仰了仰下巴,繼續(xù)提要求:“以后我去哪,你都得跟著。你要出去也得給我打電話報告行程。”
高平抽了抽嘴角,摸小孩頭發(fā)的手都放下了,“我還要上課的?!?p> 小孩乜了一眼高平,瞥嘴道:“上課除外。”
高平現(xiàn)在顧著哄人,想也不想的答應(yīng)。后面幾乎悔的腸子都青了。
倆人莫名其妙的生氣,又莫名其妙的和好了。
董四平身上的傷看著嚴(yán)重,卻也沒傷到內(nèi)在。他這幾天被師傅抓去特訓(xùn)了。如今天下不太平,盧林杰的事情也很多,難得見面的幾天都是把董四平往死里練。按他師傅的話就是:為了死的時候能夠好看點,活著的時候就要多努力一點。
晚飯是高平做的,很簡單的倆菜一湯。
坐在飯桌上,高平問小孩:“我學(xué)校明天上課,你呢?”
董四平吃著蒸魚,小心翼翼地挑刺,睜著大眼的樣子,像極了一直貓。
“我的學(xué)籍,師傅已經(jīng)幫我轉(zhuǎn)好了。我明天和你一起去上課?!?p> “可我的學(xué)校和縣幼兒園不在一個方向啊?!备咂接悬c為難了,想著等會要不要打電弧叫王富平不要來接她了。
小孩掃了高平一眼,憋屈道:“我讀一年級了,在三中小學(xué)部。和你一個學(xué)校。”
“咦,可你今年不才5歲嗎?學(xué)校會收?”高平這會是真的驚訝了,難道自己的弟弟還是個小神童。
董四平被高平的眼神看的羞憤欲滴,敲碗吼道:“我這還不是為了你。誰叫你這么窮??!”
“這又關(guān)我什么事??!”高平覺得有點委屈,“還有,奶奶說過吃飯不能敲碗,越敲越窮?!?p> “我不出去賺錢,你養(yǎng)家啊?”小孩繼續(xù)吼,卻不再敲碗。
“你不是有爸媽留的錢嗎?”小孩兇,高平就開始認(rèn)慫,她小心翼翼的給小孩順氣。
“我不稀罕他們,把錢都捐了。”小孩撇了撇嘴。
小孩看高平生氣,這會也知道自己做的蠢事了。他抿了抿唇,低聲道:“10區(qū)的人柱是個7歲的小孩,上面需要派人保護。所以我就自告奮勇了。不過有人會開我工資?!?p> 高平轉(zhuǎn)眼想了想那天晚上的小孩子,又問道:“那你需要做什么?”
“不用做什么的,他家還請了其他的陽使保護她,我只要那小孩在學(xué)校的時候在她身邊保護她不被陰物傷害就是了?!毙『⑦@下表現(xiàn)的比較急切,以證明他的決定是對的。
“可你不是才跟你師父學(xué)習(xí)。萬一出事了怎么辦?”高平還是有點不放心。
“不怕,我的血是純正的純陽之血,不像師父破了身子。打不過的時候我把血灑出去也能逃跑的?!?p> 呵呵,破身?灑出去?就這智商,自己是傻了才會懷疑小孩。
“傻子,以后不要隨便使用自己的血。打不過就跑,她家那么有錢不可能不給幾樣護身的東西的?!备咂綗o良教唆小孩臨陣脫逃。
“可,師父說真男人就應(yīng)該為女人獻(xiàn)身的?。 毙『⒄0椭厶煺鏌o邪。
高平抽了抽嘴角,原諒自己的不純潔。
“你還是小孩,那個人柱也還是小屁孩。小屁孩之間不存在奉獻(xiàn)。你只要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就行了。其他的不管,也管不著?!?p> 吃過晚飯,小孩洗過碗。兩人各自收拾就睡覺了。
第二天大清早,高平一早就被門鈴吵醒。王富平的大嗓門幾乎要震塌大門。
“來了,來了?!备咂酱┲鴤€睡衣急匆匆的給人開了門,又鉆進(jìn)房間慌忙洗漱。順便敲了敲小孩的門,“球兒,起床了。”
隔壁的房門打開,露出一個雨雪可愛,左邊臉頰還貼著兩張可愛OK繃的酷酷小孩。
“哥哥、姐姐好?!笨嵝『④浥粗曇艚o兩人打招呼。
“好,你,你也好?!蓖醺黄秸0椭P眼,拘謹(jǐn)?shù)膯柡?。那傻樣簡直不能直視?p> 等高平收拾好出來,看到的就是簡家姐弟倆排排坐的盯著對面小孩吃東西的詭異畫面。
“你倆吃過了嗎?”高平順了順小孩的頭發(fā),順勢在小孩身邊坐下。
“早上我爸煮的面條,已經(jīng)吃了?!焙喞_紛將吸管插進(jìn)杯子遞給高平。
高平接過豆奶,順勢遞給小孩:“球兒,這是御膳房的自制豆奶,很好喝的?!?p> 董四平看了一眼對面笑得溫潤的簡繽紛,勾唇一笑,接過喝了一口道:“好喝?!?p> “你喜歡就好。以后我?guī)闳?,那家的早餐的確很好吃?!备咂饺嗔巳嘈『⒌念^,笑得沒心沒肺。
王富平,嘖了一聲,表示沒眼看。她岔開話題,問道:“果子,你弟弟不是叫董四平嗎?你怎么叫他球兒?”
聽到這個問題,董四平也表示很奇怪,他轉(zhuǎn)過頭看著高平,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滿是懵懂。
“這,”高平看著等他解釋的三個人,支支吾吾的挪倻道:“董四平,董四平,連在一起不就是琑嘛。我叫他球兒有什么不對!”
“哦,原來是那個琑啊!”王富平突然福至心靈地大笑一聲,看向高平的表情笑得越發(fā)猥瑣。
剩下的兩個直男,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完全不懂女孩子的笑點都在哪里。
幾人笑笑鬧鬧的到了學(xué)校。高平先把董四平送到三中小學(xué)部。看了看班級,對小孩道:“我的教室離這里有點遠(yuǎn)。中午你要先下課就去高中部找我。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p> “嗯,”小孩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高平拍了拍小孩的頭,又將他的校服扯正了下衣領(lǐng)。就轉(zhuǎn)身往高中部跑了。他們高中部有早讀。開課第一天,老班肯定會有一堆的班規(guī)班紀(jì)律要說。高平可不想被罰站。
高平趕在最后一分鐘抵達(dá)了教室。果不其然不久就看見一身T恤加短褲的老班站在教室門口等著訓(xùn)人。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董四平的這邊就比較熱鬧。都是剛從幼稚園升上來的小屁孩。老師來前,活躍的都已經(jīng)聚成小堆,拉幫結(jié)派了。女孩子比較斯文,還害羞的到處觀望。其中看向董四平的眼神簡直不要太多。
“哇,那人好漂亮?。∠裱笸尥抟粯??!?p> “恩,媽媽說那叫手辦。跟王一博一樣精致的手辦。”
“王一博是誰?。俊?p> “王一博就是每個星期天天向上里面的一個大哥哥??!我媽每次看到他都樂的跟朵花一樣。”
“哦,原來”
兩個小朋友的話題明顯已經(jīng)偏向了不知哪兒。
“董四平,麻煩你出來一下?!遍T外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他穿著一身綠色軍裝,身邊站著一個梳著兩個鞭子,穿著白色娃娃裙的小女孩。
董四平走到門口,看向來人肩上的勛章,一臉冷漠?!笆悄恪!?p> 已經(jīng)升了營長的楊建對董四平笑的一臉憨厚,“上次有幸得了陽使大人的血液護體,好運立了個不大不小的功?,F(xiàn)在負(fù)責(zé)10區(qū)的安全。陽使大人有什么事情,以后盡管吩咐。”
“你我只是交易。你是誰的人我也管不著?!倍钠綌[了擺手。將視線看向楊建身邊好奇打量自己的女孩。“這就是10區(qū)人柱?”
楊建將小女孩拉到身前給董四平介紹:“對,她叫蔣四平,是10區(qū)姬氏集團的千金。從小體弱多病,人很單純?!睏罱ㄔ谂⑸砗髮Χ钠绞寡凵核揪筒恢廊酥鞘裁?。
董四平垂眸諷刺的一笑,有些人天生就是命好。
“我只負(fù)責(zé)她在學(xué)校期間的安全,其他的時候不管?!?p> “那是,學(xué)校外面自然是有其他人負(fù)責(zé)。你們陽使貴人事多,總是很忙的?!?p> 董四平也不管楊建是不是已有所指,他點了點頭就領(lǐng)著蔣四平進(jìn)教室去了。
“我叫蔣四平,你叫什么?。俊毙∨㈦m然已經(jīng)7歲,看起來卻比5歲的董四平還矮小。說話聲音也是怯怯的,和她說話大聲一點都怕把人兇哭了。
“董四平,我的名字。以后跟著我,沒事別亂跑?!倍钠斤@然不是他師傅一樣憐香惜玉的主??粗Y四平的樣子總是忍不住皺眉。
這小孩柔柔弱弱的,一點都不像高平那樣沒臉沒皮。
在華國,最忙的人群里面,一定會有高三的學(xué)生。老師每天念叨著高考的急迫,恨不得將腦中的知識一股腦的都塞給蠢笨的學(xué)生。
一節(jié)課結(jié)束,高平正想給小孩發(fā)個微信,問一下情況。這時頂著個地中海的老班帶了個女生進(jìn)來。
“同學(xué)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是新轉(zhuǎn)來的同學(xué)。大家歡迎一下。”
“同學(xué)們好,我叫胡媚,請大家多多指教?!焙膹埖暮芨咛簦埠芷?。不同于現(xiàn)在學(xué)生的樸素。她站在那就像電視里走出來的明星,細(xì)長的瓜子臉,波光瀲滟的桃花眼,粉紅嘟嘟的嘴唇,白到發(fā)光的皮膚。配上栗色的大波浪,凹凸有致的身材,她的出現(xiàn)就像一朵嬌花突然落入了一堆花骨朵中。分外的顯眼,也分外的明媚。高平明星感覺到了班上男孩子們荷爾蒙的躁動。
胡媚被分到了和王富平同桌。高平看過去,王富平正蒙著鼻子,對自己擠眉弄眼的做鬼臉。高平可以從她的唇形中清楚的分辨出那幾個字:“太特么熏人了?!?p> 高平對著王富平幸災(zāi)樂禍地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你今天沒給我發(fā)微信?!备咂降皖^手機微信正顯示某小孩的信息。
“我正準(zhǔn)備給你發(fā)信息呢?!备咂烬b了齜牙,表示自家這個也挺難搞的,“今天上課感覺怎么樣?對方好相處嗎?”
董四平看了一眼坐在隔壁的同桌,撇嘴打字道:“還好,很文靜。看著不太會搞事?!?p> 蔣四平奇怪的看了一眼酷酷的同桌,對看向他的董四平乖巧的笑了笑。又低頭玩起脖子上的項鏈掛墜。
“不麻煩就好。你放學(xué)就過來吧,我在高三7班。還有兩節(jié)課,你先乖乖聽課。微笑表情?!?p> “恩,好。微笑表情?!?p> “誰的信息?”簡繽紛將高平下節(jié)課要用的課本攤開,隨意問道。
“球兒的?!备咂綋u了搖手機,心情很好。
“你對他挺好的?!焙喞_紛看了一眼高平的手機屏保。一個酷酷的臉上貼著OK繃的小孩一臉不耐煩的站在樹下。背景是小學(xué)部教學(xué)樓前的那顆梧桐。
“誰叫他是我的親弟弟呢!”高平嘟嘴,表情帶點嘚瑟。
看的出她是真的很開心身邊有個親人的。血脈相連,多么親密的關(guān)系!高平果然還是害怕孤單的吧!
“叮鈴鈴,下課鈴響起?!倍钠綄⑹Y四平送到學(xué)校門口,等接她的人一來,就急沖沖的跑了。
黑色的加長林肯轎車?yán)铮宦曑娧b的楊建搖晃了下手中的紅酒杯,對身邊的蔣四平問道:“情況怎么樣?”
蔣四平皺了皺眉,眼中帶著點疑惑:“他很警惕,我沒碰到他的皮膚,只感覺到他很強,身上的力量很純粹。”
“那當(dāng)然,先天純陽之體怎會簡單了?!?p> “我們這么動他真的好嗎?別忘了他的師傅可是將軍手下的得力住手。”車上的另外一個人問道。他整個身影都躲在黑影中,若是不出聲,根部就注意不到他。
“呵,你們?nèi)酥裁磿r候膽子變的那么小了?既然想強大,總會有必要的犧牲的。你也不想每天活的都見不了光吧?”楊建看向黑影的地方表情充滿了諷刺。
蔣四平對他們的談話不感興趣。只是緊緊握著手中的項鏈?!坝浀媚阏f過的話。我要姬建民死無葬身之地!”
校園里的董四平對車上的陰謀全然不知。他趕到高三7班門口的時候,剛好遇到高平下課。
一群少男少女嬉嬉鬧鬧的走出教室,董四平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了和王富平手牽手出來的高平。正想上去打招呼,視線又被他們身后的一人吸引。那是人柱的氣息!其他區(qū)的人柱怎么會突然跑到10區(qū)來。業(yè)火不是已經(jīng)解決了?難道他們找到的神石有誤?
“這是誰家的小弟弟啊?真是可愛!”一只白皙的手點了點董四平的鼻尖。
董四平抬頭,剛好和胡媚的目光撞在一起。對方笑得波光瀲滟,臉若春花。
“滾開,丑女!”董四平撇過頭,避開胡媚的手指。手捂著鼻子,一臉嫌棄。
被人嫌棄,胡媚臉上的表情破碎了一下,又立馬裝好。只見她委屈的咬了咬唇,眼淚氤氳的轉(zhuǎn)身走了,給眾人留下一個憐惜的背影。
嘖,果然是狐貍精!高平硬著頭皮頂著眾人譴責(zé)的目光將小孩帶離教室。王富平跟在身后對著小孩的背影比了個大拇指:真牛!
去食堂的路上,高平突然感覺到兜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打開看了一眼,是隔壁小孩發(fā)過來的信息:“你怎么不怪我?”
高平看了一眼旁邊一臉若無其事裝著玩游戲的小孩,回復(fù)道:“為什么要怪你,她又不是我什么人。”
嘖,董四平瞥了一眼一臉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母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她是5區(qū)的人柱,莫名來到這里,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你小心點?!?p> 看到這條信息,高平愣了愣,“她很厲害嗎?”
“她本人不厲害,但是她的媚功很厲害,可以迷惑人,套取情報。一般是人柱那邊的先遣人員。而且?guī)煾嫡f他有個惡趣味,喜歡玩弄人心。”
“你覺得她這次來的目的是什么?”
“不是為了打探新出的人柱就是為了總之小心為上?!倍钠酱蛄松袷瘍蓚€字又按掉,留下一串引號。
高平食指動了一下,回復(fù)道:“我會小心,你也是?!?p> 簡繽紛跟在高平身后,他的表情有點迷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發(fā)現(xiàn)自己和高平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yuǎn)了。高平的身上有了他不知道的秘密。而這個秘密絕對和這個剛出現(xiàn)的小孩有關(guān)。
初秋的太陽折射在簡繽紛的鏡片上,一瞬間他的目光讓人模糊不清。
四人吃過了中餐,休息了一會又回到了教室。高三的時間很緊,大家都沒時間回去休息。往往是隨意在座位上趴一會就繼續(xù)看書。
高平的成績屬于中等偏上,卻也不敢大意。王富平的成績更是慘不忍睹。沒辦法,學(xué)霸簡繽紛只能利用午休的時間在圖書館給兩人補課。
董四平屬于還沒課業(yè)煩惱的小屁孩。他在圖書館隨意借了一本漫畫書看,不久就躺在椅子上開始打瞌睡。
高平輕手輕腳的給小孩蓋上外套,又繼續(xù)聽簡繽紛講課。小孩勾著唇角,似乎做了個很好的夢。
夢里一個溫柔的女人正搖著搖籃,輕輕對他哼唱:
那天的云是否都以料到
所以腳步才輕巧
以免打擾到我們的時光
因為注定那么少
風(fēng)吹著白云飄
你到哪里去了
想你的時候
哦抬頭微笑
你知道不知道
還記得這首《我們的時光》是阿媽最喜歡的歌。小小的董四平吐詞還不清晰,每次只會跟著哼最后一句:知道不知道。
平靜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高平的左腳也在一次次的單車接送中好全了。高平買了一輛二手單車,每天載著董四平和簡家倆兄妹一起上下學(xué)。
學(xué)校里還算安靜,董四平小朋友還沒有和蔣四平小朋友說過話。蔣四平小朋友也表現(xiàn)的乖乖的,和她的性格一樣怯怯的,不吵不鬧。
高平這邊隨著金秋藝術(shù)節(jié)的臨近,班上的學(xué)習(xí)氛圍雖然有老班的壓制,也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
簡繽紛作為三中的校草、學(xué)霸,無可推卸的又擔(dān)任了今年金秋藝術(shù)節(jié)的主持人。女主持人這邊,今年卻有了比較大的爭議。女生們舉薦往年的藝術(shù)生莫莉。男生們卻集體舉薦新來的轉(zhuǎn)學(xué)生胡媚。在這兩大?;帄Z中,甚至有男生寫百人請愿信給校領(lǐng)導(dǎo)。保證只要胡媚同學(xué)做主持,自己就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什么的。
這舉動,不得不說聲,年少輕狂。
最后胡媚理所當(dāng)然的被喜歡革新的校長注意了,并欽定為今年金秋藝術(shù)節(jié)的主持人之一。對就是之一,因為那個叫莫莉的藝術(shù)生也成了主持人。這界的金秋藝術(shù)節(jié)被后輩戲稱為雙鳳搶珠。
簡繽紛因為要忙藝術(shù)節(jié)的事,中午午休,圖書館就只有高平、王富平和看漫畫書的董四平。
高平埋著頭看之前簡繽紛給她歸納的重點。筆劃過筆記本留下沙沙的聲音。王富平看著高平心無旁騖的樣子,咬了咬牙,忍不住心煩氣躁地問道:“果子,我哥和倆大美女去彩排節(jié)目了,你就放心?”
被突然提問的高平愣了一下,才眨巴眨巴大眼,傻兮兮問道:“我為什么要不放心?”
“你,哎,算了?!蓖醺黄綋]了揮手。人家正主都不急,自己這個太監(jiān)瞎操什么心哪。
王富平安靜不到一分鐘,又問道:“果子,你想過以后考什么大學(xué)嗎?”
高平抬頭想了想,“應(yīng)該是京大吧。我奶奶活著的那會老喜歡跟我念叨東方紅太陽升呢。我想去京城看看。”
“哇,我爺爺也喜歡京城。去年和我爸媽去京城旅游了一趟,回家后傻樂了半年。天天遇人就給他們看自己和□□的合影。我還記得小時候爺爺教我的瀏陽河呢?!?p> “嗯,他們那代人對國家有著天然的熱愛和情懷?!闭劦侥棠?,高平不免滿臉懷戀。
高平瞇著眼睛,靜靜聽著王富平哼唱瀏陽河。
一曲完畢,高平輕輕的鼓了鼓掌,“你的嗓子不錯,可以考慮去考音樂學(xué)院?!?p> “哎,我哥也是這么說。你等著啊,等以后我紅了,就帶著你近距離圍觀你家愛豆的愛恨情仇。保管你這口狗糧是滿滿的?!?p> “哈哈,好啊。”兩個女孩對視一眼,笑得滿目星光。
“高平,我想去看簡哥哥彩排。”突然旁邊傳來小孩的聲音。
“球兒想看?”高平驚訝的看了董四平一眼。平時小孩和簡家倆兄妹關(guān)系都太不親密,這次怎么這么關(guān)心簡繽紛了?
“人柱?!倍钠秸谧∽?,小聲地在高平耳邊說到。
“果子,你弟弟說什么?”王富平好奇。
高平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球兒說他想紛紛哥哥了?!?p> 王富平看向董四平的眼神滿是震驚。小孩被高平坑了一把,被王富平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只能憋屈點頭:“嗯?!?p> 聽到小孩的回答,高平躲在王富平身后偷笑。在小孩的咬牙切齒中率先拿起書包往體育館走去。
“胡媚,我喜歡你。你可以和我交往嗎?”一個身穿白色襯衣的清秀少年,手持吉他,單膝跪地。
“許,許宣,其實我,我也,可,可是”一臉?gòu)尚邿o措的胡媚支支吾吾,一句話半天都講不完整。
惹得高平一行人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把剩下的話拍出來。不過雖然他們不懂,可有人聽的懂啊。
只見許宣情緒激動的道:“媚兒,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是有我的。我不管你之前喜歡誰,最后你注定都會是我的!”
嘖,高平捂著腮幫子,和王富平兩人不約而同地齜了齜牙。這瓊瑤的!
遠(yuǎn)處傳來腳步聲,胡媚嬌笑一聲,跑了。進(jìn)門時和簡繽紛擦身而過。還嬌羞的拋了個媚眼。
簡繽紛目不斜視的無視而過,經(jīng)過許宣的時候,停下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遞給對方看。
也不知道他寫了什么,剛剛還一臉嫉妒表情的許宣立馬就滿心歡喜的離開了。
“還不出來?!焙喞_紛對高平他們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
王富平吐了吐舌頭拉著高平出來。一臉好奇的往簡繽紛手上的本子看。
“能有什么,就是祝他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焙喞_紛卷起本子敲了一下妹妹的腦袋。目光卻落在了高平的身上。
“中午這么大太陽怎么過來了?你不是在圖書館溫習(xí)嗎?”
“他說想你了?!?p> “她說想你了?!?p> 高平和董四平兩人同時舉起手指著對方,出口的話一模一樣。兩人郁悶的瞪了對方一眼,又一起放下手。
簡繽紛嘴角微勾,食指撫了撫鏡框,對高平道:“渴了吧,里面的休息室里我買了雪糕。這會應(yīng)該還沒被吃完?!?p> 旁邊的王富平看著哥哥有異性沒人性的樣子撇了撇嘴。拉著董四平往里面走。留下落在后面的倆人還在邊走邊討論難題。
一陣風(fēng)吹過,頂在高平頭上被用來遮陽的筆記本書頁被吹起,露出里面幾個遒勁有力的字跡:已有家室,勿擾!
高平走進(jìn)體育館,意外的看見董四平正和一個小朋友排排坐在一起吃雪糕。
“球兒,她是誰???”
“同學(xué)?!比酥?,董四平給高平使了個眼色。
高平眨了眨眼,表示明白。
“姐姐,你好,我是蔣四平?!毙∨⒑苡卸Y貌伸出手要跟高平握手。
“小大人,握什么手?!倍钠秸酒鹕恚粍勇暽母糸_倆人。高平也將手背在身后裝作沒看到一樣微笑跟蔣四平打招呼。
蔣四平收回身后的手用力握了握。臉上卻表情不變的回以微笑。“姐姐和董四平是親姐弟嗎?你們看著不怎么像呢。”
“我們像不像關(guān)你什么事!”董四平對于今天的蔣四平有點不耐煩。本以為她已經(jīng)回去了,卻不聲不響的一個人出來。這中間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非得被師傅給笑死。
“對不起。是我太過好奇了?!毙∨⑶忧拥慕o兩人道歉。小身板躬成了90°。態(tài)度謙虛的大有你不原諒,我就不起的意思。
一個半大的小女孩態(tài)度如此誠懇地跟兩個人道歉。很快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高平和董四平兩人對視了一眼,均皺了眉。
“你起來吧。我們原諒你就是了?!备咂綔芈暤?。
蔣四平還是不起來,嘴里不住說著對不起,還把腰弓的更低。注意這的人越發(fā)的多。高平?jīng)]辦法,正準(zhǔn)備拉她起來。蔣四平就已經(jīng)被董四平給拉起來了。
董四平厭惡的甩開被握住的手。就在剛剛蔣四平的手握上來的一瞬,他感覺到了一股被窺探的感覺。那感覺黏膩的很,惡心的直往人的心里鉆。好像要將心里的各種記憶都翻滾一遍。
“美和,怎么了?”莫莉走過來,看著幾人問道。
“表姐,沒事。我剛剛不小心說錯了話,正跟我同學(xué)道歉呢?!?p> 莫莉一身高定裙子,看向高平的表情透著股冷漠?!拔冶砻檬羌霞瘓F的千金,天真不懂事,有什么做的不對的,還請你們不要介意?!?p> “沒什么,小孩子的口角罷了?!备咂讲[著眼睛,笑得一臉得體。
莫莉垂眸打量了高平一會,冷著張臉,帶著蔣四平走了。
“果子,給,你的可愛多?!焙喞_紛微笑著從休息室出來。手里拿著兩只雪糕。
“謝謝紛紛?!备咂浇舆^雪糕,和王富平一人一只,笑得一臉滿足。
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莫莉突然轉(zhuǎn)身,冷著張臉對簡繽紛說:“簡繽紛,等會還有排練。三分鐘后希望你不要遲到?!?p> “我會守時。”簡繽紛溫柔地看著吃的一臉歡喜的高平,頭也不回道。
莫莉跺了跺腳,不甘地轉(zhuǎn)身回后臺準(zhǔn)備。
“表姐,你喜歡他???”蔣四平歪著頭問,臉色有點慘白。
“關(guān)你小屁孩什么事?!蹦驔]好氣的道,“你爸怎么會把你轉(zhuǎn)來這么個小學(xué)校?被你那個弟弟排擠了?”
說到家里剛剛還甜甜的蔣四平馬上變了一張臉:“我媽剛死,他還不敢在表面上苛刻我。至于弟弟,我媽可沒給我生什么弟弟。我來這里是有點事,過段時間就會回去?!?p> 莫莉看蔣四平冷著張臉,也沒再提她家里的事。只道:“有什么事,只管回莫家。莫家還是可以養(yǎng)活你的。”
“嗯,表姐我先走了?!笔Y四平對莫莉揮了揮手,忍不住又道:“表姐,那個人不喜歡你。你還是死心吧。”
莫莉咬了咬牙,回了一句:“要你管?!?p> 胡媚從躲藏的角落緩緩走出來,嘖嘖的感嘆了一聲,好一出大戲。
“老大,10區(qū)人柱已經(jīng)鎖定,姬氏集團原配的千金,叫蔣四平。今年7歲。能力應(yīng)該是類似讀心術(shù),但又有點不一樣?!?p> “繼續(xù)跟蹤。10區(qū)情況不對。這次研究院帶回來的神石,能量不知道為什么完全消失了。你有機會進(jìn)入老城區(qū)去探查探查?!彪娫捘穷^傳來一個沙啞的男聲。
京城一座精致的四合大院內(nèi),一身黑衣的秦風(fēng),坐在輪椅上。他手中的電話漸漸冒出黑煙。他嫌棄的將手機扔掉,舉起手指看了看指間失控的異能。啞聲低笑,“往生池快要撐不住了。這個世界,怕是要徹底亂了?!?p> 胡媚看了一眼只有電流聲的電話,知道老大應(yīng)該是又弄壞電話了。
蔣四平走出學(xué)校,坐上了轉(zhuǎn)角停著的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
“回別墅!”直到坐上汽車,蔣四平才吐出忍了一路的血。
楊建啟動車子往別墅趕,臉上全是焦急:“你看到什么了嗎?”
“我現(xiàn)在腦子里有點亂。你先讓我休息一會?!笔Y四平回了句話,忍不住又吐了口血。
楊建見蔣四平吐血不止,也怕出事。忍住了心中的焦急,“你旁邊的冰箱里有血袋,你先喝點?!?p> 蔣四平忍著疼痛,看也不看冰箱一眼,“我是人,才不要喝人血?!?p> 楊建拍了下喇叭,氣道:“你這時候強什么。你們?nèi)酥吭略聢A之夜都要忍受陰陽噬氣的折磨,你現(xiàn)在不喝血,到時候也會喝?!?p> 蔣四平抿嘴不做聲,卻仍忍著不動作。
楊建看了一眼倔強的蔣四平,暗罵了一聲,也不再勸說。
蔣四平這次在家躺了3天才慢慢恢復(fù)。雖然受傷嚴(yán)重,但是她這次的獲得卻是巨大的。
“董四平真的是王柏林的兒子?”楊建不敢置信的再三確認(rèn)。
沒想到當(dāng)初十里塘初遇的時候,他只是覺得董四平的血液有異,暗想著博一把?,F(xiàn)實卻給了他這么大一個驚喜。
“文華,是我想的那個人嗎?”楊建身后的影子處傳來暗夜顫抖的聲音。
楊建感覺到藏在自己影子中的暗夜,臉上笑意微斂。點頭道:“對,就是你想的那個人。擁有先天純陽之體的王柏林作為韓博士的直系弟子。曾是陽司第二代的首席弟子。當(dāng)時和現(xiàn)在的盧林杰并稱為陽司雙杰。”
“可王柏林不是16年前,妻子意外死亡后就一蹶不振,失蹤了嗎?”暗夜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他是失蹤了,但是5年多前軍部又收到了消息。王柏林在西藏靠近沙漠了一個小鎮(zhèn)里又娶了老婆?!?p> “他不是很愛他妻子嗎?怎么會又娶別人?!笔Y四平聽到這里有點厭惡地皺了下眉。
“呵呵,”楊建和暗夜相視一笑,“男人嘛,有幾個是真愛的要死要活的?!?p> 蔣四平不耐聽這些陳年舊歷,她只關(guān)心姬建民什么時候死,“你們的事情我已經(jīng)幫忙做到了。答應(yīng)我的事情你們也該兌現(xiàn)了吧?!?p> “當(dāng)然?!睏罱戳艘谎郯狄?,“我們今晚就可以幫你解決了他。但是還有個小忙,你得幫我們。”
“什么?”蔣四平看著楊建的目光滿是厭惡,“當(dāng)初我們可沒這樣的約定。”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忙。”楊建安撫的對蔣四平笑了笑,笑得一臉純良,“你也知道那小子妨心大。我們?nèi)ソ佑|肯定會失敗。你只要裝做受害者引他出來就可以了?!?p> 蔣四平抿了抿唇,垂眸問道:“你們想要他死?”
“不,當(dāng)然不會。我們這些小嘍啰怎么會有膽子弄死他呢?!睏罱〒u了搖頭,仿佛蔣四平說了個多么殘忍的字眼,“我們只是想從他那借用點東西罷了。”
暗夜想說話,被楊建憋了一眼,忍住沒開口。
聽到楊建的話,蔣四平沉默半響,也不知道她相信了沒有。
“后天是金秋藝術(shù)節(jié)。那會我有足夠的借口失蹤。你們最好說話算話?!?p> “肯定,我楊建以軍人的榮譽向你擔(dān)保。我們肯定會說到做到。您的父親也將見不到那天的太陽?!睏罱ㄕ镜墓P直,說出口的話配上他身上的那身軍裝卻顯得更加諷刺。不過是個追名逐利的小人罷了!
三人達(dá)成默契,各自去準(zhǔn)備。
金秋藝術(shù)節(jié)是三中的一個重大的節(jié)日。今天全三中的學(xué)生,小學(xué)部至高中部都會參加。除了校領(lǐng)導(dǎo)外還會有電視臺的采訪。
董四平他們作為小學(xué)部的低年級,需要各自帶凳子。高平知道后早早的等在董四平教室門口準(zhǔn)備幫忙。
“球兒,這里。”高平站在后門微笑著對立面的董四平揮手。
“不是叫你不用來了嗎?”小孩雖然板著一張臉,嘴角卻不自覺地勾著。
“我家球兒那么可愛,怎么可以干這種重活呢。搬凳子肯定是得姐姐來啊!”高平揉了揉小孩的頭發(fā),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
董四平任高平搶過凳子,嘟嘴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以后別揉我頭發(fā)了,會亂的?!?p> “好,不揉?!备咂近c頭乖乖地回答,卻轉(zhuǎn)而牽起了小孩的手。
董四平扯了扯沒出來,也就算了。
蔣四平站在角落,呆愣地看著前方笑鬧的姐弟倆。陰郁的眉眼,越發(fā)低沉。這世界上的人原來都那么的虛偽嗎?明明心里恨不得對方死,表面卻還能笑得一臉云淡風(fēng)輕?
“節(jié)目快開始了,你怎么還在這里發(fā)呆啊!”一個圓圓臉的小姑娘走過來關(guān)心問道。
蔣四平側(cè)身躲過小姑娘靠過來的身體。搖頭道:“沒,就是凳子太重。我休息一會才搬?!?p> “這樣啊,那我?guī)湍惆?。我媽說我吃的多,力氣也大?!毙」媚锉犞鴪A溜溜的大眼,眼里滿是單純的開心。
蔣四平垂眸避開小孩太過耀眼的目光,乖乖點頭道謝。
“對了,我叫阿苑,你叫什么?。俊?p> “美和,莫美和!”
高平幫董四平將凳子放好。又從書包里拿出幾根巧克力塞到小孩口袋里。
“晚會時間有點久,你要是餓了就吃口袋里的巧克力。我?guī)湍愣鄿?zhǔn)備了幾根,你可以和喜歡的朋友一起分著吃?!?p> 董四平看了一眼巧克力熟悉的包裝,點了點頭,難得乖巧道:“我會等你一起回家的?!?p> “乖!”高平捏了捏小孩軟軟的手心。起身尋找自己的班級。高三7班被安排在看臺的左側(cè),剛好和小孩一東一西隔開。
“敬愛的領(lǐng)導(dǎo),親愛的老師們,同學(xué)們,大家晚上好。又是一個金秋送爽的十月,新的一年,我們收獲了”
高平嚼著嘴里的芒果干,看著臺上神采飛揚的簡繽紛,忍不住眨了眨眼睛。這人今晚好閃。
“哇喔!”主持人說完,底下立馬響起同學(xué)們巨大的歡呼聲。其間還能聽到幾句男孩們壓抑的低呼:胡媚我愛你!然后就是其他學(xué)生心知肚明的噗呲、噗呲的笑聲。
高平跟著笑了笑,仰起頭看看董四平他們那邊的班級。小朋友都很乖,老老實實的坐在座位上拍巴掌呢。
幕布拉開,紅色的五星紅旗飛揚,以莫莉為首的舞蹈特長生穿著灰色軍裝,手持紅帶在向前進(jìn),向前進(jìn)的音樂中跳起了《紅色娘子軍》。
莫莉的身材很好,她跳舞也很厲害。紅色娘子軍的堅毅、勇敢、柔情被她演繹的淋漓盡致。
底下不少男生開始叛變喊莫莉的名字。莫莉矜持的笑了笑,朝簡繽紛的位置看了一眼,才在歡呼中走下臺。
“軍歌雄壯,軍號嘹亮。沒有先輩們的拋頭顱灑熱血,不畏生死,保家衛(wèi)國,就沒有我們?nèi)缃竦男腋O楹?。感謝莫莉同學(xué)給我們帶來的表演?!币簧戆咨奚砦餮b,眼帶金絲無框眼鏡的簡繽紛言辭清晰,臺風(fēng)穩(wěn)健。
“是的,深秋的紅楓,帶來如火的熱情。下面我們有請高三7班的許宣帶領(lǐng)他的‘魅惑天下’樂隊獻(xiàn)上一曲:告白氣球!”
“英子,許宣的樂隊不是叫‘晴天’嗎?什么時候改叫魅惑天下了?”高平疑惑的問道。
以許宣為中心的樂隊周圍突然升起了一堆白的、粉的氫氣球。每個氣球的下面都掛著彩帶,彩帶上用紅色熒光筆寫著:胡媚,我愛你(`)!
在一邊侯臺的胡媚看著被氣球包裹的許宣,突然朝他燦爛一笑。低頭再抬頭,臉上便只剩下漠然,甚至連一個眼神就欠奉。
忐忑不安的許宣看著胡媚的冷眼,一臉無措。
主持臺上的簡繽紛,及時打破了氣氛。
“年少慕艾,少年的我們總是向往美好。下面我們有請初三9班的同學(xué)給我們帶來話?。贺??!?p> 氣球閃的彩帶一閃閃的,底下的學(xué)生卻還在興奮地竊竊私語。
黑暗中王富平扯了扯高平的衣袖,“我哥剛剛打電話叫我出去,他說一個同學(xué)的節(jié)目臨時出問題了,要我去頂一下?!?p> “要我陪你一起去嗎?”高平拍了拍手,準(zhǔn)備起身。節(jié)目快結(jié)束了,她要先去小孩那邊等著。免得等會找不到人。
“好?!蓖醺黄嚼咂綇暮竺胬@到東邊的休息室。
“哥,怎么了?”王富平問等在休息室的簡繽紛。
“胡媚剛剛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肚子疼,現(xiàn)在已經(jīng)送去醫(yī)務(wù)室了。她的節(jié)目排在下一個,已經(jīng)報上去了,現(xiàn)在來不及改。我想讓你頂一下?!焙喞_紛表情淡定,即使著急也表現(xiàn)的不慌不忙的。
“是什么節(jié)目?太麻煩了我可搞不定?!蓖醺黄杰S躍欲試的搓手。他們班因為報的節(jié)目太多,王富平的歌曲被老班斃了。
“不是什么麻煩的。她報的是一首歌?!焙喞_紛握拳咳了一聲,表情有點不自在。
王富平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仍興致勃勃,“什么歌?”
“什么?”王富平愣了下,她就是木頭腦袋現(xiàn)在也覺察出不對了,“她這是唱給許宣聽的?她要撩,”
“咳!”王富平后面的話被打斷。她了一眼蒙著高平的兩只耳朵,對自己使眼色的簡繽紛,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王富平垂了垂胸口,做最后的掙扎,“還可以換歌嗎?”
“不可以!校長的愛人很喜歡這首歌,所以,你懂的。”簡繽紛挑了挑眉,表情竟有點壞壞的。
“??!蒼天?。”犻_眼看看我這坑妹的哥哥吧!”
高平躲在簡繽紛懷中被王富平搞怪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簡繽紛松開蒙著高平耳朵的手,看著高平笑得一臉溫柔。修長的手指劃過發(fā)絲,掀起一片柔情。
話劇接近尾聲,簡繽紛要上臺報幕,王富平也要準(zhǔn)備上臺。
高平看了一眼空蕩蕩的休息室,準(zhǔn)備到董四平他們班的隔壁去看王富平表演。
“姐姐,你有沒有看到美和和董四平?”一個臉圓乎乎的小女孩攔住了高平。
高平愣了一下,朝董四平的座位看去,果然沒人。
“小朋友,董四平呢?”高平蹲下身嚴(yán)肅地看著阿苑。
“董四平去找美和了?!毙∨⒑芄?,問什么答什么。
“那美和呢?”高平掃視一圈,果然人柱也不見了。
“美和肚子疼,約我一起上廁所。上完廁所,美和卻不見了。我找不到?!毙∨⒈砬橛悬c無措。她想告訴老師,卻害怕等會美和回來會挨罵。
高平抿了抿唇,又耐心問道:“小朋友,你看到董四平剛剛從哪邊大門離開的了嗎?”
“那!”小女孩指著東側(cè)門。
高平低頭先穩(wěn)了穩(wěn)心神,她拿出手機撥打小孩的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wù)區(qū),請您稍后再撥?!?p> 高平打了幾次電話都不在服務(wù)區(qū)。
臺上音樂響起,熟悉的旋律點燃了學(xué)生們的熱情。王富平一身古裝粗著嗓子唱男聲:“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勒,春雨如酒柳如煙勒?!?p> 高平看了一眼臺上的人,咬了咬牙,轉(zhuǎn)身獨自離開。
候臺區(qū)的簡繽紛眨了眨眼,他剛剛一瞬間好像看到高平出去了。他搖了搖頭,撇開心中的不安,又將心思放回晚會。
三中坐落在凌武縣城以北,它分東西兩個側(cè)門。從體育館出東側(cè)門是往老城區(qū)的方向?,F(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9點,縣城除了不久前著過火的東城區(qū)是一片黑暗,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燈光璀璨。
高平站在東側(cè)大門口,黑色的眼睛漸漸染上金光。一個重疊的世界慢慢在眼前浮現(xiàn)。而一些原本不應(yīng)該看見的生物突兀的出現(xiàn)在各處。
“你有沒有看到過他?!备咂綄⑹謾C遞給路口一個趴在地上,身體斷成兩截,腸子流了一地的男鬼。
男鬼扒拉著地上的腸子,瑟縮的看了一眼高平,又看了一眼董四平的相片。沾滿血和大便的手顫巍巍地指了指東邊老城區(qū)。
“你看見的除了他,還有誰?”
男鬼伸出倆個手指比劃了一下,沒有做聲。口不能言,動作重復(fù)、僵硬,顯然還是個新鬼。
高平從包里掏出一疊紙錢,點火燒了。臨走時想了想左手食指中指并攏,在男鬼的額前劃了一個符號,男鬼剛剛斷成幾節(jié)的身體就恢復(fù)了原樣。
男鬼拿著紙錢高興的給高平鞠躬。
“從這里往西走,在進(jìn)十里塘的山坳有個新鬼鎮(zhèn),你自己過去?!?p> 高平揮了揮手,從馬路旁邊的共享單車上刷了一輛單車往老城區(qū)趕去。
“唔,”正在趕路的蔣四平,突然站住捂住胸口突然吐了一口血。
“你怎么了?”一聲黑袍的楊建停下腳步問道。
“剛剛一瞬我突然感覺到一股很強的噬氣。好像陰陽界石動了?!?p> 楊建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那彎新月,搖頭道:“現(xiàn)在才月初,離月圓之夜還有十幾天。你剛剛感受到的應(yīng)該是暗影放出惡鬼時的陰氣吧?!?p> 蔣四平凝神細(xì)細(xì)的感受了一下,剛剛那種感覺已經(jīng)沒有了?!耙苍S是我想多了吧。暗影那邊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放心吧,”隱在黑袍中的楊建笑得一臉得意,“就在你將董四平引出來的時候,暗夜已經(jīng)回你家將你爸殺了。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正等在老城區(qū)坐等收漁翁之利呢?!?p> “現(xiàn)在要把你送回去嗎?”
“不了,現(xiàn)在回去嫌疑太大。你將我打暈關(guān)在路邊易發(fā)現(xiàn)的小屋,就走吧。”
楊建看了一眼一身白色娃娃裙,身體單薄瘦小的小孩,愣了愣,顯然沒想到一個小孩對自己會這么狠。
楊建按照蔣四平的吩咐將蔣四平關(guān)在了路邊的一座廢棄的爛尾樓里,又將周圍偽裝成劫犯外出的樣子。然后就往與暗影約定的地方趕。他腳步匆匆,生怕去晚了董四平就已經(jīng)被吸成了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