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是神殿追來的人,沒想到人家的目標不是她,行兇失敗后還逃之夭夭,看樣子還有第二回。
陰向暖使了個清潔術,衣服恢復如常,確認沒找到什么痕跡后,眉頭緊鎖,“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我也不曾與大宗門有過摩擦?!毖韵轮馐遣辉c什么人結仇,此次來者是哪方勢力,他也不清楚。
一次觸動這么多殺手來辦事的肯定不是小門戶的手筆,但對方不求死戰(zhàn),也不像大宗門的作風。
溫然不動聲色地將蒙面人剛剛給她的紙條塞到袖里,眼珠一轉,管他是誰,辦正事要緊。
她清了清嗓子,道:“不管是誰,都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先拿到生靈素,離開此地,再從長計議?!?p> 姜去寒側頭看她,臉上又是神秘微笑。溫然有些心虛,避開他的視線。
陰向暖點頭,在前頭帶路,“兩位隨我來?!?p> 姜去寒隨手一揮,宅院就布上結界。
三人走到桃樹跟前,陰向暖率先朝大樹使出一掌。靈力撞擊到大樹上,循著樹干層層遞進到達頂尖,數不清的桃花連著花苞落下,形成一個桃花陣。
溫然見狀拿出念珠,運用靈力將它穩(wěn)在陣法中央。
她一點頭,三人同時往中間的生靈珠注入靈力。三股靈力逐漸纏繞在一起,速度越來越快。就在他們以為要成功之時,靈力突然失控,瞬間反噬到陰向暖身上。
陰向暖一時沒躲開,生生受了一擊,大口鮮血瞬間染紅一大片桃花。
溫然一驚,連忙收回靈力,生靈珠飛回她手上。
“還好嗎?”
“無礙?!标幭蚺瘮[手,抹了一把唇邊的鮮血,語氣失落,接著跟她說:“可能是剛剛受傷的緣故,靈力不夠,不能啟動念珠。”
溫然目露擔憂,又自責:“是我們心急了,你先療傷。”
陰向暖捂著胸口,滿是愧疚,想到自己傷勢較重,想了想便說:“我傷勢較重,要閉關三天,這期間若有什么意外,就勞煩兩位?!?p> 姜去寒和溫然對視一眼,欣然應下。
陰向暖回房后,溫然的表情一收,哪還有什么自責之意,她雙手抱臂,腦袋一歪,眼里寒光微閃,想到小孩的慘狀她就很生氣:“這個假貨,還給我裝?!?p> 她一測就測出來了。
“糟了!”
“不好?!?p> 如果陰向暖的身份是假的,剛剛的刺殺可能是演的,那小家伙就危險了!
兩人一前一后趕去房中,雙雙舒了口氣。
人還躺在靈床上昏睡,溫然深吸幾口氣,伸手探小家伙的脈搏,“毒沒有加重?!?p> 兩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氣。
姜去寒眼神凝在她的衣袖上,提起另一個話題:“看看他們跟你說什么了。”
蒙面人舉劍攻擊她的時候,在兩人交手的瞬間,一張紙條落入她的掌心,而他,剛好瞧見了。
溫然小臉的表情瞬間拉下,心中腹誹:這家伙眼神太毒,在他跟前藏不住秘密。掏出袖中的紙條,展開,【酉時五刻景龍門】七個大字浮現。
傍晚
又開始下雨了。
綿密的細雨滴在青瓦上,發(fā)出細碎的淅瀝聲。天色漸晚,猶如薄紗的雨霧在城中飄灑,街外的叫賣聲漸漸停息。人聲稀少,古城和它的子民一起打盹兒。
姜去寒換了一身干凈利落的夜行衣,將半散的長發(fā)綁好,圍上黑色大氅,穿戴整齊后。側身催促溫然:“走吧?!?p> 溫然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再看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孩。陷入兩難,他們倆外出,這家伙的安危無人保障;若按兵不動,就會錯失先機,此局難解。
景龍門她是一定要去的,至于小孩,她有些為難:“他怎么辦?”
“他身中奇毒,遲早一死,冒險殺他意義不大?!?p> 姜去寒打開窗子,往外掃視一圈,確認無人監(jiān)視后,闔上窗,轉身對她說:“一切正常,你動作快點?!?p> 溫然點頭,給小孩布下的結界很快成型。只要有人觸動結界,就會反噬,她也能立刻感應到。
她飛快地更換夜行衣,想了想,換了一雙藏有傳訊符的鞋子穿上。
不知對方是敵是友,多留一手,不會有錯。
一切準備就緒,兩人對視一眼,翻窗而出,又迅速關上。幾個剎那,兩人的身影出現在濡濕的青石板路上。
溫然二話不說,從儲物戒掏出油紙傘。傘面呈米白色,繪有暈乎的簡筆圖;傘骨用紫竹鑄成,根根分明,堅韌耐用。
她撐著油紙傘,邁開步伐,走的姿勢六親不認。經過一個路口,她停下腳步。該走那邊呢?雖然之前見過城中的俯瞰圖,但跟實地不太一樣。
思來想去,只能求助活地圖姜某人了。
她轉頭,被他嚇了一跳,驚詫出聲:“你不打傘?”
這人就一身黑色大氅,雙手自然的搭在腹部,坦然自若,對天上飄的毛毛雨毫不在意。
溫然湊近一瞧,指著他頭頂說:“這雨掉你頭上,很像頭皮屑,你不難受嗎?”
姜去寒身子一僵,聯(lián)想到某些畫面,眼睛微瞇,運轉靈力將頭發(fā)烘干后,彎腰鉆到她傘下。
西行,經過舊曹門、榆林巷兩條大街后北轉,直行,過馬行街,抵達舊封丘門,以西,就是景龍門。
溫然鼻子輕嗅,雙眼一瞇,滿臉享受,“好香啊!”
仿佛置身我天朝的各地美食街,撲鼻而來的香味讓人垂涎欲滴。
姜去寒伸手頂住不斷往下壓的傘骨,示意她把傘撐高,以他倆剛好聽清的聲量解說:“馬行北去舊封丘門,人流密集,此處各有茶坊酒樓,勾肆飲食。正菜洗手蟹、蝦橙膾、蝦子水晶膾;蜜餞雕花筍、青梅荷葉;脯臘酒醋肉、肉瓜齏、線肉條子都十分有名,可一嘗?!?p> “咕咚!”
溫然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反應過來,瞪了他一眼,明知她好這一口,還特意說這個。不就講了一下頭皮屑,現在就報復我,小氣!
姜去寒胸膛挺直,直視前方,嘴角拉起一絲弧度,黑眸蓄起笑意。
往前,一座偌大的古宅,門口的牌匾寫著龍飛鳳舞三個大字——景龍門。
“到了?!?p> 兩人停下腳步。
一個抱著長劍的黑衣人少年挨在門框上,聽到腳步聲,眼皮一抬,少年特有的清亮嗓音傳來:“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