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混亂的局勢,加上手無縛雞之力又成群結(jié)隊進來送死的桃花源村民,局勢瞬間轉(zhuǎn)變。
溫然后背被人劃了一刀,她回頭看,熟人。前段時間見過,是喊武鳴大哥的人之一。
姜去寒臉色陰沉,手腕用力,夾著銅錢飛快劃過他的喉嚨。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喉嚨發(fā)出“咴咴”破風聲,倒地死亡。
這一幕剛好被后面陸續(xù)趕來的村人瞧見,徹底將他們?nèi)桥K查g加入戰(zhàn)局,短短半盞茶的功夫就殺紅了眼。
武鳴越發(fā)瘋狂,他已經(jīng)看到村長的位子在向他招手。
“撲哧——”
利器扎入血肉發(fā)出的悶響,武安將手中的匕首捅入他的腹中。
武鳴垂頭,面容扭曲,雙手緊緊握著匕首,想要把它推出去。
武安瘦弱的手臂青筋迸出,他死死握著匕首,用力往下一壓,翻轉(zhuǎn)。肉體發(fā)出酷似裂帛的聲響,血跡順著刀柄滴答滴答流。
很快,大股血液滾滾往下淌,他將匕首再度擰了一圈,拔出。
武鳴死死捂著腹部,雙眼瞪圓,“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會死……我、不死……”
他不甘心!
他臨死掙扎的整個過程,武安都看在眼里,神色平靜。
確認他死亡后,武安握著匕首往回走,瘦弱的身子很快就在人群中擠出。
溫然和姜去寒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他把毫無靈力的村人用凍結(jié)的冰條釘住,兩人聯(lián)手將大宗門弟子打得半死不殘,用鎖魂繩把人捆成一團。
村長匆匆趕來,現(xiàn)在死的死傷的傷。他說話的語氣過激:“怎么回事?”
溫然偏頭,“問我?”
“你該問問在座的各位,是誰引來的人。我出手一次,沾一身腥。還不分青紅皂白陷害我,同樣的罪名再來一次?”
村長的熱切的視線瞥到姜去寒身上,這是桃花源未來的大恩人。他希望他能出言,解釋一二。
姜去寒當沒看到,默默站在溫然背后,立場堅定。
村長沒能如愿,弓腰:“還請兩位先釋放他們,我們有事好好說?!?p> 姜去寒看向溫然,在問她的意見。
溫然頷首。
重新掙脫的村人一窩蜂炸起來,紛紛指責。
“村長,他們勾結(jié)外敵!大肆屠殺村人?!?p> “對,他殺了武三郎,我們看見了?!?p> “還挾持小孩,居心不良?!?p> “……”
眾人越說,全場激烈的情緒越盛,情況逐漸失控。
村長大吼:“都安靜!”
他不信人是姜去寒引來的,但面子上還是要問一下。一群人嗡嗡嗡地叫,嚷得他腦仁疼。
他環(huán)顧一圈,瞅見一個八歲的小子,就是他了。
“你來說,怎么回事?”
溫然循著他的視線跟過去,問的正是她救下的小孩。
她秀眉微抬,總算有個見證始末的人。他說清楚,就不用她浪費口舌。
小孩暗暗瞥了人群中的某個人一眼,鼓起勇氣,指著溫然,張口就說:“她是壞人!”
“她飛過來,把到架在我脖子上,她還殺了好多人。三叔、六叔都是他們殺的。”
“對,就是他們!”
人群再一次沸騰起來,惡意滿面撲來。
溫然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眸光陰沉,火氣蹭蹭蹭往上冒。被反咬一口。她深吸一口氣,手腕一翻,一個閃身,劍尖抵他脖子。
“救命!”
“住手!”
溫然對他們的叱喝無動于衷,幽幽地說:“我想殺的人,當場就死了。你算什么東西,值得我脅迫?!?p> “溫小友息怒,有事好好說?!崩项^生怕她一個惱怒,穩(wěn)不住劍。
溫然一動不動地盯著小孩的眼睛,紅唇一啟:“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p> 小孩兩股戰(zhàn)戰(zhàn),渾身顫抖,對著她近在眼前的臉,越來越害怕,“嗚哇”一聲嚎啕大哭。
姜去寒抬手拿出一張真言符,彈到他后背。
小孩突然一愣,一字一句說:“是我爹讓我這么說的。他和武鳴叔商量好,讓我這么說,就給我吃糖?!?p> 場面一度寂靜。
溫然嘴角一勾,“哦?還說了什么?”
“要殺了你,殺了老不死,殺了不聽話的。”小孩的眉毛擰成一團,像是在回憶,磕磕絆絆接著道:“牛背山、長生不老?!?p> 老不死……指村長。牛背山,長生不老。
“真是有趣的故事。”
溫然劍尖一抬,把真言符勾走,意味深長地看了村長一眼。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驚慌的呼叫。
“武鳴死了!”
“誰死了?”
“怎么回事?”
一群人嘩啦啦往后轉(zhuǎn)。
看見鮮血泥濘、面孔猙獰、死不瞑目的武鳴。他死狀凄慘,腹部開了一道很大的口子。
有些膽小的腿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報應(yīng)啊?!?p> “還想殺村長,作惡多端,死得其所?!?p> “就是就是?!?p> 溫然嗤笑,翻臉無情。多么生動的課程,讓她大開眼界。
沒等她感慨完,其中一個孔武大漢,跪在溫然面前,磕幾個響頭,連聲解釋:“我誤會仙子了,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p> 村人見狀,精明的眼珠一轉(zhuǎn)。
這事明顯就是武鳴的手筆,他現(xiàn)在已死。村長很快就要找他們算賬,不如早早請罪,溜之大吉。
相通這層,其他人跟著效仿。
村長放任他們離開,隨后恭敬地朝兩人行禮。
“是武某無能,治下無方,讓兩位貴客蒙受不白之冤?!?p> 溫然心底嗤笑,你哪里是無能,分明是太能了。她不信他一點都沒察覺武鳴的小動作。
現(xiàn)在姿態(tài)放得這么低,不過有求于人罷了。
在場三人都心知肚明。
姜去寒淺笑:“村長不必如此。是我們厚臉皮借住在你家,您心里有些想法,也是應(yīng)當?shù)?。既然其他宗門的人進來了,出去之事,就不用麻煩你了。近來一月,多有叨擾。”
對于村長的做法,他談不上生氣,也說不上認同。只是這等做事手段,終究下乘。
姜去寒側(cè)眸掃一眼溫然,此事正好可以讓她長點心。
村長自知他生氣,“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請兩位恩人寬恕?!彼荒茏屗x開,桃花源近千年的希望都在他身上。
溫然運用生靈決,讀取宗門弟子的記憶,很快就找到出去的道路。
“走了?!边@地方讓她難受得很。
村長眼看著兩人越走越遠,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牛背山的生靈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