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入,里面早已人去樓空。
包廂內有窗,窗戶虛掩,外有管道盤橫,看來他們早已從這里離開。
兩人心情都不太美好了。
裁判長悵然若失,坐在沙發(fā)上,思考對策。
“痛...”角落里有少年悶哼聲,三月環(huán)顧四周卻并未發(fā)現異常,在看沉思的裁判長,他同樣沒有發(fā)覺異樣。
走到角落,蹲下身,雙手在空氣中摸索,依舊沒有觸摸到任何東西。
“救命...”
少年聲再次回蕩耳中,三月苦尋無果,求助裁判長??山涍^裁判長一番打探后,同樣沒有任何發(fā)現。
只是他說,“這個角落有明顯的氣的波動,而且極其不穩(wěn)定?!?p> 當三月問及為什么自己感受不到時,得到的答案如自己想的那樣。
南城的防御工事恢復正常,能量抑制器啟動,沒有覺醒者逃得過它的削弱。
除非戴上特定裝置。
角落能量隨著時間的推移,并沒有改變,那呼救聲在三月的耳朵里也越發(fā)地虛弱。
裁判長思索片刻,將手靠了上去,一道人影這才浮現。
“是那個擁有詭異氣息的少年!”
自那天少年告誡完三月離開后,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沒想到這次卻是在酒館里相遇,將少年抱到沙發(fā)上。
只見他又消瘦了幾分,眼窩深陷,顴骨突出,縮在沙發(fā)上像只被烤熟的蝦一樣。
三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異常滾燙,呼喚了兩聲,他除了輕聲低喃救命,卻再也沒有第二句話了。
“你看他的脖子和手腕?!?p> 經由裁判長的提醒,三月這才注意到,少年的脖子和手腕處皆有一個銀圈。
銀圈上滿布特殊紋路,看上去異常神秘。
“這是?”三月抬頭問道。
裁判長臉色陰沉,似乎回想起什么,說道:“這是由特殊工藝打造的奴狗鏈。”
“奴狗鏈?”
奴狗鏈,佩戴者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鏈上所釋放的特殊能量的沖擊折磨,因其能量是由所佩戴者身上汲取,是以佩戴者越強大,能量沖擊也就越強。
循環(huán)往復,輕易不能卸。
一旦強行拉拽,銀圈則會生出鋒利無比的刺,叫人難以掙脫,是以它也叫荊棘狗圈。
“原來這東西是議會用來圈禁異獸的,但后來流出被販賣在黑市上,并用于覺醒者,是以早就停產了...沒想到...”
三月連忙追問道:“那這東西戴上就解不開了嗎?”
裁判長搖了搖頭,“當然解的開,要么施與者用特定音軌序列打開,要么強行扯開。”
“怎么個強行法?”
“如果是在警局,我能有一百種方法...”
還沒等裁判長說完,三月便已經知道其關鍵,無非就是利刺不好處理嘛。
雙手一握,銀圈上無數如刀片一樣利刃刺出,瞬間將三月的雙手扎成了篩子。
十指連心,筋肉破裂,險些讓三月松開銀圈。
隨著十指發(fā)力,血流如泉涌,銀圈脆響,脖子上的銀圈解了。
血濺在少年臉上,他雙目微睜,哆嗦地嘴唇似乎想講什么話,可氣還沒吐出,徹底暈了過去。
將碎裂的銀圈丟在地上,三月趁著雙手還有那么點知覺,咔咔又將少年手上的項圈給掰斷了。
“你太沖動了?!辈门虚L眼里閃過欣賞,但嘴上確實批評。
簡單處理完傷口,雙手除了發(fā)脹和鉆心的痛外,再也感覺不到十指的存在了。
“裁判長,他們之前在南城繞圈是因為你吧,這個少年就先由我?guī)Щ厝グ?。?p> “也好。”
現在情況特殊,裁判長覺得自己有必要回警局好好研究研究。
研究兩字說的很輕,但三月知道,警局要不平靜了。
第二次花錢坐上懸浮列車,依舊眨眼就到,三月依舊沒能仔細體會。
回到朱靈兒住所,她離去了,沒有任何留言,只剩一個張果果百無聊賴地等待三月回來。
“果果,快幫我看看他怎么回事?!”
張果果接過少年,將他安穩(wěn)放在沙發(fā)上,瞅了一眼后,看著三月的雙手直嘆息。
“手伸出來,老子真的是服了你。”他在隨身包里一通亂翻。
三月急忙問道,“怎么樣?”
“營養(yǎng)不良,能量紊亂,不急一時,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p> 將三月的手平放好,張果果打開一個罐子,將紫色粉末全部倒在上面?!靶液眯≡鹤油诘搅死献樱蝗荒氵@雙手算是真的廢了。”
“我...”
“你可住嘴吧,你這手...血管碎裂,筋脈稀爛,骨頭倒還完整,要想痊愈除非現在的醫(yī)療技術再做突破。”
沒想到小小銀圈威力居然那么大。
雙手上完藥,一股清涼酥麻席卷,十指的存在感又回來了。
三月舔著臉吹捧到:“張果果還是厲害啊,看來已經趕超了現代醫(yī)療技術了!”
張果果沒好氣地打斷道:“那是以后的事,還記得你帶回來的那些材料嗎?”
“你說鬼面花那些?”
“嗯,老子入決賽的作品就是用那些做的,又混了好多稀有材料,蝎子粑粑獨一份,好嘛...做一個,你用完一個,下次再這樣,你手真的廢了?!?p> 纏好紗布,三月的臉已青白,雙眼血絲冒。
如果別人受地傷和他一樣,別人感覺七分疼痛,那么他感覺地就是十分。
自覺醒后,就這樣了。
“你放心吧,剛才簡單看過了,各方面都挺好的,脈象也只是虛弱,這小家伙只是累了,餓了?!?p> 把完脈,施了兩針為少年順了順氣,張果果便臉臭地將東西收好,出門找買吃食去了。
三月雙腿盤坐,呼吸漸緩,疼痛開始退去,緩緩進入夢境。
夢境游戲
上次進入還是小半月以前,那時對戰(zhàn)的是編號43的尸鼬,“死了兩次”通關,本以為會在初賽上大放光彩,沒想到遇都沒遇到。
除了初入這地方時有機械音以外的聲音外,多次入夢,除了戰(zhàn)斗就再無其他了。
但這回卻是不一樣。
“你來了。”
那聲音果然和在自己心底催促自己成長的聲音一模一樣。
三月生怕沒人接話,這聲音就消失了,連忙問道:“什么叫時間不多了,還有多少時間,時間沒了會怎樣?!”
沒有問為什么選的是自己,沒有問對方是誰。
他心里知道,問了那些,多半也是白問,即使知道了答案又能如何?
還不如按圖索驥,問些預見性的問題。
聲音沉寂,對戰(zhàn)編號也沒輪轉。
就當三月以為自己就要退出夢境時,空寂的夢境里傳來回答。
“生物大泯滅即將到來,一切冠以生命的所有,都將逝去,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還未消化完答案,再想問,卻睜開了眼睛。
“喂,你這么坐著也能睡著?腳不麻嗎?你怎么出汗了...渾身這么冰冷!”
張果果一探脈象,只感他心氣失和,脈氣不相順接,緩慢而有歇止,跳三停一。
見他氣口微張,臉皮抽搐,卻半字不說,就沒在多問,只是將熱騰騰的吃食丟在他的面前。
三月也沒客氣,雙手夾起勺子,大口扒拉起來,胃里一暖,心便安了幾分。
就在剛才,短短一瞬,夢中夢。
生物大泯滅的場景只在眼前閃過,三月即被懾去了三魂,震散了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