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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情策

第十四章 狩與被狩

七情策 近雪 5912 2020-03-24 12:53:18

  聞秩宇見她回來,給她遞了個眼神,她搖了搖頭,示意無事。

  而她走后,聞橫川自然與蔣斌沒什么好說的,剛欲離開,蔣斌出手與他對掌,聞橫川的鐵手跟他對掌的人都是傻子,但蔣斌沒有認真,因他是使臣,聞橫川也不會亂來,蔣斌邊打邊道:“你在岐地做的事以及和西北的聯(lián)系,瞞不過我們。你無非是在圖謀她的權柄,如果她知道你是個什么樣的人,一定會聯(lián)合聞秩宇把你鏟除?!?p>  聞橫川冷笑道:“你覺得她不知道?你真的和她認識了那么久?你真的認識她嗎?”

  “你救她一命,不外乎你還需要她平衡朝廷,以免聞秩宇勢大,讓你徹底翻不了身罷了!再呆下去,她不僅要似當年的虞瑾瑜,還要有兩個藍秋封了!”蔣斌嗤笑道。

  “難不成跟你走?你別做夢了,不要說她走不走,她也走不了了,從她成了射卿的那一刻,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闭Z畢,聞橫川與他各自退開,而后挑眉道:“你西武如今占著黃巖關,背水與西武阻斷,不如多想點我皇兄會答應會讓步的條件吧?!?p>  過了一陣子,蔣斌與聞橫川也入座了,希夷正在喝一碗熱湯,一看就是剛呈上來沒多久的,他這皇兄還真是舍得關照人,在皇后面前對個外臣又送湯又送衣的。

  希夷把湯放下,對他輕聲道:“剛剛多謝你了?!?p>  她并未傳音入密,但在嘈雜的大殿里,本該無人能聽見,可她卻忘了今次邊上是杜向卓。

  “無事?!甭剻M川道,斜眼一瞥見她袖袍底下似乎有些青紫,眼神停頓了一下,但隨即移開了,希夷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便收了手不再碰桌上的東西了,雙手放在了膝上,去看殿上歌舞。

  “射卿大人的風華秋應該跳得不錯,據(jù)說是親自與左丘文君學的,如今左丘文君也已全身而退喜結連理,淮西侯則倒了臺,短短一年,離國已是大變了樣?!甭剻M川見她看歌舞,才記起這茬,對她道。

  “我也只學過那一支舞,而對這些女兒家該學的一竅不通?!毕R娜钥粗枧钠呦蓵蛑鵁o趣自然就與他閑聊起來,“我也不是被培養(yǎng)來做這個的?!?p>  “大人既要學醫(yī)毒蠱術,武道上又是先天,人力有時而窮,至少這兩項,大人都已盡心鉆研至化境?!甭剻M川道?!岸兰屹F女學琴棋書畫,總也出不了幾個絕頂?!?p>  他都夸到這份上了,希夷反倒沒話接了,推也推辭不掉,接又有點順桿子往上爬了,只好客套的笑笑,不再說下去了。

  “此番射卿與十三弟,以及杜愛卿都立了大功,就論功行賞吧?!甭勚扔钕肫疬@一茬,順口一提。

  “多謝陛下?!比她R齊謝道。

  “說來,離國的射卿大人當真不凡,從前在西武,連小小的幫派內務,都懶得過問,沒想到政事上卻是一把好手,先是內平外戚,后又治水賑災,不知為何來了東離,射卿大人反而如此勵精圖治?”蔣斌開口問道。

  朝廷上交頭接耳的朝臣們突然全部閉嘴,看向希夷,她從前是西武人?

  看陛下的神情,似乎早就知曉。聞秩宇明白此話會讓希夷在朝廷上處于一個不利的位置,于是開口道:“射卿生于我東離,客居西武,無論如何,根總是在我東離,始終是我東離人?!?p>  他此時出言力挺,是在原本傾斜的天平上加上籌碼,昭告朝臣,希夷并未因此受到疏遠與懷疑。

  希夷也已做好了被他刁難的準備,淡淡道:“太尉大人,本官生是東離人,死是東離魂;客居十三載,終是識故鄉(xiāng)。他日百年之后,魂歸故里,總是東離?!?p>  蔣斌笑了,舉杯遙敬,不再多說。

  殿上諸多臣子只當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繼續(xù)飲酒作樂,直至酒過三巡,曲終人散。

  希夷走出大殿,深夜寒涼,披上了裘衣,因著蔣斌那一掌陰寒無比,與蔣惜年的那掌三途截脈手似乎起了共鳴,寒風拂面希夷不禁咳嗽起來,再調息之時寒氣反倒順著氣運周天匯在一起了,不僅沒壓住,咳得還更厲害了,左掌捂唇,挪開時還見了血。

  這一掌......要是不早點解開,自己也沒什么活頭了吧......

  她垂下眼眸。

  解開?談何容易,沒個三年五載,實在是難,而拖得那么久,總有些損傷會留下來。

  “你不要緊吧?”聞橫川看見她手上的血,皺緊了眉頭,她搖了搖頭說道:“習慣了,不礙事?!?p>  朝臣三三兩兩成群離去,東長鳴兄弟還是跟在希夷后面,單單是離席,就能看到分了四五批走的人,東離朝廷看來如今的確是魚龍混雜。

  ......

  轉眼入了冬,蔣斌與聞秩宇商談許久,都在摸對方的底線,希夷為了避嫌,都沒有怎么過問。

  國狩大典,一般都是冬狩。東臨東有弱水,西有長亭,南有南川,北有皋山,冬狩和國狩大典,都是在北部皋山的皇家獵場舉辦。

  皋山不高,也不算大,但整個皋山都在獵場之內,如今是十月底,昨日剛下了一場大雪,整個皋山銀裝素裹。

  但東離目前前兩位皇帝都是馬上定江山,騎射都是有真本事的,聞秩宇是個特例,再說了,皇帝武功不好,那又怎么樣?比起前兩位任性妄為,暴戾成性的君主,文人百姓自然更能接受他。

  希夷還是一身紫衣,但是是騎裝,聞秩宇特賜此服,以示皇恩浩蕩,這是無上的榮寵,當然也告訴了百官一件事。

  聞秩宇想要讓希夷代替他參加這次國狩大典,但這種機會,他不能展示蓋世的武藝,那么選一個替代也無可厚非,況且他是君主,就算他不通騎射,不會打仗,只要有精通此道的臣子為他善用,為他馬首是瞻就足夠了!

  而這樣的臣子,顯然不可能是聞橫川,杜向卓之流,只能是希夷。

  所以百官比較奇怪的地方還是這個射卿怎么會騎射?縱然她武功絕頂,騎術也可以是打馬江湖時所學,但這射箭沒有功底是不行的......再想想幾日前宴席上蔣斌的話,心里不禁全是些小九九。

  “射卿大人今日英姿颯爽?!甭剻M川騎著白馬,過來與她拱了拱手。

  希夷沒有理他,正在挑馬,她府上并沒有專門的馬匹,畢竟她也不是武將,對馬沒有講究,也不會騎馬出行,她看了一陣子,潘玉心也被聞秩宇領過來。

  她自不可能去挑那匹溫順的母馬,這想必是給潘玉心留的,挑了旁邊一匹黑馬,接過舍人給的飴糖,喂給這壯碩的黑馬,安撫的摸了一下它的脖子,這才接過韁繩,翻身上馬。

  這黑馬晃了幾步,撅了撅蹄子,但很快安靜了下來。

  潘玉心自然不肯選母馬,她北山長大,從小到大馴的寶馬至少也有雙手之數(shù),背井離鄉(xiāng)遠嫁東臨后,陪伴十年的寶馬本就沒能帶來令她無比沮喪,聞秩宇不善騎射,就算再是寵愛她,她在宮里也只能努力去學從前從不喜歡卻必須學的什么東西,不過她偶爾拿個軟劍耍一耍劍舞,與聞秩宇講些北山趣事,倒也新鮮。

  比起希夷,潘玉心恐怕騎射要厲害很多,只可惜她到底是宮妃,哪怕真的行,聞秩宇也不會允許她上場。

  潘玉心是挑馬的好手,希夷誤打誤撞選了匹品相和資質最佳的,她便左顧右盼,希夷看她總算把那皇后氣度下掩藏的天真爛漫露出來一點,心道潘玉心來了東臨后,變的豈止一點,在北山的時候,這位應該過的都是彎弓飲馬的快意日子吧?

  只見潘玉心最終走回了聞秩宇身邊,低著頭低聲道:“陛下,臣妾想與陛下共乘一騎?!?p>  希夷聞言禁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然而立即收回視線,驅馬到獵場上去了。

  這國狩大典,先以射藝比拼開始,然后國君射了第一頭獵物,臣子才可以入獵場去狩獵。

  等她勒馬與符舟、杜向卓,聞橫川等一眾武將到一起去,獵場上文官就只有她一人,女人唯她和聞秩宇懷里的潘玉心兩人。

  潘玉心與聞秩宇共乘,勢必無法肆意打馬狩獵,可她與聞秩宇一騎,她卻可幫聞秩宇騎射。

  看似是帝后恩愛手把手狩獵,潘玉心那神箭手一般的準心和速度,聞秩宇扶著她的手,至多只能算做個樣子,她雖然犧牲了自己的自由與任性的機會,卻讓聞秩宇有了面子,如此她在宮里的日子豈會難過?

  本以為北地馬背上長大的巾幗女子心思簡單純良,現(xiàn)在看來為了好好活下去,又有誰能真的做自己?

  蔣斌與堯華在最右邊,正在調試。

  侍者為希夷送上弓,掛好箭簇,她許久不拉弓,把那紫檀所制的穿云弓輕盈堅韌,是聞秩宇特地從私庫里挑給她的,是聞崇正搜羅的名弓,卻因為太輕為他不喜,便一直收著,如今便宜了希夷,紫檀木為身,金鎏繞身,宮弦是與重弩箭一樣堅韌的西瑜鹿筋,和周圍幾人一樣,她拉弓射箭,試了試手,中靶以后,可以看出也貼到了紅心上,雖然沒中正中。

  “射卿大人,您會的可真不少?!甭剻M川看了一眼她著她的靶,松手以后,正中紅心。

  “岐王好箭。”她淡淡道,惹得旁邊杜向卓也嘴角微勾,誰知她是在夸還是在罵,真是陰陽怪氣的。

  希夷再拉弓,她拉弓射箭速度并不快,可以看出不是很熟練,可她雖然慢,準心倒是真的準,射了兩三箭后,才逐漸快起來,至少能和他們相提并論了。

  有人眼尖,可以看出,他們這個東離射卿彎弓射箭的習慣與動作,與那西武太尉很像很像。眾人不由多看了幾箭,當真如此。

  這箭術比試,就不能指望希夷為國爭光了,她的箭術是蔣斌手把手教的,拿什么去和他比?還好符舟和聞橫川二人都不算差,尤其是符舟,太平年代沒法出門打仗就在校場習武射箭,比起日理萬機的蔣斌和聞橫川等人多了更多時間,所以這箭術倒是這白衣名將得了魁首。

  蔣斌和符舟也算戰(zhàn)場上見過的,但符舟成名太快,說是橫空出世也不為過,那場大戰(zhàn)之后又對壘了大半年,都是符舟占了上風,所以此時難免卯上了。

  幾人都已收弓看戲。

  最終蔣斌收了弓,他也不是輸不起的人,聞秩宇顯然對這個結果很滿意,說了些場面話,賞賜了符舟不少東西。

  而后他驅馬入了林中,遠處就有一頭鹿,這里面的獵物大多都是放進來圈養(yǎng)的,他“扶著”潘玉心的手拉弓,帝后恩愛,隨后利箭破空入腦,一箭斃命。

  聞秩宇心下松了口氣,面上卻不顯,把鹿拖來眾人歌功頌德,就可以入山狩獵了。

  有潘玉心幫襯,聞秩宇這里的成績應該不至于太難看,希夷策馬入山,眾人基本全都分散開走不同的道了,她轉頭看聞橫川,問道:“你跟著我做什么?”

  “自然是緊盯射卿,避免與敵國太尉交往過深?!彼兜霉诿崽没?,希夷反倒沒法趕他走了,冷哼一聲不再搭話,遠遠看見一只野兔,拉起弓來,還沒射出去,那野兔已經被紅色箭羽的箭刺穿了。

  他們這些入內的人箭羽的顏色都是不同的,聞秩宇是玄色,希夷是紫色,蔣斌是黃色,符舟是白色。

  聞橫川是紅色。

  希夷還是射出了那箭,刺在那兔子身上,策馬過去把兔子扔進了自己馬后的簍子里。

  “射卿,這兔子可是我獵的?!甭剻M川道。

  剛剛旁邊明明還有只小鹿,他就是不射,非要挑她的兔子,如今兔子沒了,鹿也跑了。

  “誰看見了?”她冷哼一聲,驅馬走了。

  聞橫川哈哈大笑,趕緊趕上去,那兔子身上有兩支箭,她再怎么說都可以,聞橫川跟在她身邊道:“要是能博佳人一笑,別說一只兔子了,本王就是把整座山獵到的都送給射卿,那也無妨?!?p>  “我只要你安靜一點,別把獵物都嚇跑了?!毕R孽久嫉统狻K鸸?,對準遠處樹上不知名的大鳥,聞橫川道:“射卿的箭術,看起來與西武太尉挺像。”

  希夷手一抖,箭擦著鳥過去,把鳥驚飛了。

  “你是存心來給我添亂的不成!”希夷總算有了點慍怒,問道。

  聞橫川手上的箭脫手,那逃過一劫的鳥掉了下來,他過去撿起來,鐵手折了箭尾的箭羽,扔進她簍子里。

  快給我爬。希夷的眼里寫滿了這樣的意思。

  聞橫川剛想笑笑,突然搭弓射箭,往她身后射過去,她一轉身,看見了一匹狼。

  或者說,很多狼。

  胯下的馬很快就焦躁起來。

  她立刻策馬,聞橫川也一樣,他收起了不正經,道:“皋山里哪來的狼!”

  “我怎么知道?!毕R睦渎暬卮鹚?,時不時搭弓向后射箭,“更別說是狼群?!?p>  她當即站到馬背上,顯然是想起了后頭的聞秩宇,棄馬躍上樹冠,輕功運起往聞秩宇與潘玉心剛剛去的方向趕。聞橫川看她一眼立馬追上去,一黑一白兩匹馬還在奔逃,狼群自然不會追樹上的人,而是追地上的馬。

  聞秩宇和潘玉心被團團圍住,潘玉心搭弓射箭,把聞秩宇護在身后,離衛(wèi)們圈著帝后防御,而聞秩宇身邊還有三位高手,可狼比起希夷那里,多了太多。

  他們退到了沒有林木的半山坡,遠處突然射來幾箭射死幾匹狼,聞秩宇抬頭看見了希夷,她衣袂翻飛落到聞秩宇身邊,聞橫川卻還在遠處樹冠上射箭。

  距離太遠聞橫川的輕功沒有希夷那樣看上去跟飛沒有差別的造詣。

  聞秩宇見希夷來了,他明顯安心很多,問道:“你怎么知道出了事?”

  “微臣也遇見了,心知事有蹊蹺,就立即趕來?!彼罟浼?,邊射邊道?!氨菹屡c娘娘不必驚慌,離衛(wèi)防得很好,而且就算再有什么變故,我與岐王也可以帶二位脫險?!?p>  “你是來時遇見了十三弟?”聞秩宇問道。

  “岐王一直跟著我。”她道,而后看向遠處密林,又有狼了,少說也有百余頭,而且各個攻擊性十足,這四組離衛(wèi)撐不久的。

  “我已經派身邊的高手回去送信?!甭勚扔畹?。他的貼身侍衛(wèi)有四人,現(xiàn)在只有三人,正是因為其中一個去送信了。

  可撐了快一炷香,還是沒見援手,反倒是符舟一身是血的從林中沖出來,后頭還有一個杜向卓,他們二人倒是沒受傷,身上的都是狼血,兩人一躍入了包圍圈,也護到聞秩宇身邊。

  雖然出了事,來得有快有慢,至少這些人遇險以后第一時間是來找自己,這讓聞秩宇內心熨帖很多。

  離衛(wèi)們逐漸撐不住了,希夷帶了佩劍,但只有一把,本是裝飾用的,想不到派上了用處,符舟他們也是如此,聞橫川箭射空了,對希夷喊道:“射卿!”

  她把箭婁丟給了他,自己補上了離衛(wèi)的空缺。

  符舟見人家女子都補上去了,而且為將者身先士卒,自然也補在前頭。

  “這么下去,不是辦法?!狈蹖λ??!吧淝浯笕丝梢詭е菹孪茸??!?p>  希夷回頭去看聞秩宇。

  聞秩宇是想走的,可是實在拉不下面子,于是并不開口,希夷明白了,她過去作揖道:“陛下還是早些脫險吧,而且微臣將陛下送出去,也好求援。援兵久久不至,也許出了什么差錯?!?p>  有了借口,聞秩宇總算微微頷首,卻還是蹙眉道:“那皇后怎么辦?”

  潘玉心璀然一笑,道:“無事,臣妾在北山見慣了狼群,而且諸位將軍與岐王在,斷不會讓臣妾出半點紕漏,陛下且寬心,快請援軍過來吧。”

  說起來這獵場安保還是希夷管的,這事出了岔子她說不得要落個辦事不利的罪名,但皋山就算不大也絕不算小,如果早有人用門路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狼群引入,她又能怎么防得了?

  希夷拎著聞秩宇的臂膀,剛要起躍,林中一箭直指聞秩宇心口,她另一手劈開那箭,卻不想那箭雖然只是普通的箭,力道卻奇大無比,像是重弩箭發(fā)的,惹得她虎口一麻,而那箭后頭還有一箭,她把聞秩宇護到身后規(guī)避,箭劃破她的手臂刺入身后一個離衛(wèi)的身體,箭頭都從另一側穿出了,足見威力有多大。

  聞橫川立即靠向林子的那一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山上的積雪松動,滾了下來。雖然不多,可匯聚在一起卻逐漸滾成了白色巨浪。

  山上似乎有人,不是天災,還是人禍。

  林中箭不停,位置變化起來,希夷一人護著潘玉心與聞秩宇兩人,有些力不從心,再加上白浪壓境,狼群也受了驚,符舟立刻過來,上面那么多積雪壓下來,稍有不慎要死人的。

  希夷左手扣住潘玉心的腰,奮力把人丟向聞橫川,符舟也和他一樣,抱住聞秩宇,轉了一圈奮力一投。

  雪崩壓境前,他們都只來得及做兩件事。

  一是把帝后丟出去。

  二,希夷真氣灌入寒桑劍擲出,擋住了林中暗箭,一聲脆響,寒桑劍與弩箭各自彈開;

  二,符舟攬住希夷,向前一撲,免得她的脊柱被巨力拗斷。

  白浪把所有的人卷入。傾瀉一會兒后在山腳停下,原本的山坡已經被銀白覆蓋,一個人,一片衣角,一匹狼都不再剩下。

  聞橫川雙手攬著帝后,最后看了眼現(xiàn)場,立即轉身帶著他們離開。

  此時尚有危險,得把他們送去安全的地方,再找更多的人來救援!

  

近雪

被扔下的兩匹馬:我們可能不是人,但你們是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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