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甘萍點頭。
“甘萍，你！”李逍語氣里滿是慍怒。
“他在哪兒，同學，你能帶我去嗎？”女人循循善誘，楚楚可憐。
“不能！”甘萍回答得很干脆，女人失望透頂，眼里竟流露出厭惡來。
“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等到宋青程康復后，不用你來找，李逍就會送他回去，李逍是好人，她肯幫助宋青程，送他去醫(yī)院治病……你不應該這么對李逍，你的孩子受了那么重的傷，難道你都不心疼嗎？”
“我們也會為青程治療的呀……”女人拼命解釋，“只不過我們條件有限，像她那樣讓青程住VIP病房，我們以后怎么還得起？”
“我又沒說讓你們還……”李逍冷冷丟了句。
“你是沒讓我們還，你讓我們把兒子賣給你，還要給我們錢，你以為我們會隨便買賣自己的親骨肉嗎？”
“什么？”沒聽全內(nèi)容的甘萍驚呆了，“李逍，你你你……”
“不要急著回絕我，回去好好和你的丈夫商量下，你們有三天的考慮時間，否則，我還是會繼續(xù)為宋青程治傷，但費用由你們支付?！?p> 聽了李逍的話，女人兩眼冒火，“我和他爸不會同意的！”
“放心，費用按普通醫(yī)療費用收取，多余的部分由我承擔。”
女人的臉上青白交錯，但明顯神色緩和了不少。
“怎么，普通醫(yī)療費用你們都不想出？”李逍又要開始發(fā)飆，“我看你們根本就不想給他治?！?p> 女人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你太欺負人了?！?p> 忽然，來電聲響起，袁書培接起電話，“宋青程？”
“袁老師，我已經(jīng)出院了，也沒在家，你告訴李逍，謝謝她，費用我會爭取盡快還上，還有，你讓我媽回家吧，我爸在家等著她回去呢。”
袁書培的手機并不十分隔音，屋子里又靜得很，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楚。
李逍劈手奪過袁書培的手機，“宋青程，你在哪兒？”
“我在哪兒不要你管……”
宋青程壓抑的咳嗽聲傳來，那是肋骨受傷，疼到不敢咳嗽才會有的聲音，甘萍聽了心里一緊。
“你給我趕緊回醫(yī)院……”
李逍還沒說完，宋青程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翻出通訊記錄，見是一個陌生手機號，李逍撥打回去，有人接起電話告知，“這里是收費公用電話。”
“請問能告訴我是在哪個位置嗎？”
“火車站西站口?！?p> “宋青程，你混蛋！”李逍罵著跑出教員室，一路狂奔出校園。
女人聽了，擦干眼淚，神色坦然地和袁書培告辭離開，徒留下甘萍傻呆呆地站在原地，和袁書培四目相對。
甘萍和袁書培道再見，出去教員室，沒看到劉向東，只有劉文斐杵在走廊拐角。
一見到甘萍出現(xiàn)，劉文斐快步跑過來，“李逍怎么氣呼呼跑了？還有那個女人是誰？”
甘萍還是第一次單獨和男生相處，有些緊張，記起書包還落在教室里，邊往教室走，邊回答劉文斐。
“那個女人是宋青程的媽？李逍要和他媽買宋青程？”
“李逍瘋了嗎？”劉文斐驚訝到表情夸張。
是夠瘋的，甘萍想著，進去教室背好書包，劉文斐同樣背上書包，和甘萍一起出去教室，關(guān)燈鎖門。
出去學校大門，甘萍發(fā)現(xiàn)今天依然沒人來接，心情瞬間低落，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你爸爸沒來接你？”劉文斐試探著問甘萍。
“再見……”甘萍悶頭就走，不想再聽劉文斐問下去。
“等等！”劉文斐拽住甘萍書包帶，“你一個女孩子獨自回家不安全，你坐我家車吧，我讓司機繞個彎送你回家，很方便的?！?p> 推開劉文斐，甘萍拒絕，“不用。”
“我又不是壞人，你至于嘛？”
“壞人腦門上從來不刻著我是壞人?！?p> “你！”劉文斐被噎得臉色漲紅，“隨便你，不識好歹?！?p> 劉文斐大踏步走向自家停在路邊的車，甘萍獨自一人向家的方向走去。
口袋里有零錢，可是甘萍不想擠公交，她不喜歡像一只急于游回源頭的沙丁魚，和那些不講衛(wèi)生的，大聲喧嘩的，甚至猥瑣的人擠在同一個密閉空間里，與其忍耐這些不如獨自一人步行回家。
此時路面上高峰期已過，車輛通行無阻，行人步履匆匆，每一個人都像是歸巢的倦鳥般急不可待，只有甘萍悶著頭走得悶悶不樂。
走出兩個街區(qū)后，一道身影跟上了甘萍，不遠不近，走走停停。
甘萍完全沒發(fā)現(xiàn)，繼續(xù)悶頭往家走。
快到家時，甘萍路過一條偏僻街巷，忽然被人從身后抱住，捂住嘴巴，拖進了巷子里。
“別出聲，是姜叔叔……”
那人貼著甘萍耳朵說話。
嚇得抖成一團，被捂住嘴的甘萍嗚嗚咽咽。
姜大衛(wèi)緩緩放開手，見甘萍很聽話沒有亂叫，把箍住她的手一并放開。
“姜叔叔……”甘萍恐懼得瑟瑟發(fā)抖，“你要干嘛？”
姜大衛(wèi)高大的身軀擋住甘萍去路，低頭看著甘萍道。
“我有事找你媽媽，可是她不接電話，你知道怎么才能聯(lián)系上她嗎？”
聽說姜大衛(wèi)要找媽媽，甘萍眼里噙著淚，搖搖頭。
“我媽媽沒來接我，她可能不在家，去演出了?！?p> “那你知道你媽媽工作單位的電話號碼嗎？”
姜大衛(wèi)問，語氣很溫和。
甘萍點點頭，“知道?！?p> “告訴姜叔叔好不好？”
面對姜大衛(wèi)的循循善誘，甘萍點頭。
“姜叔叔你把電話給我，我給我媽媽打電話?！?p> “好……”難得甘萍配合，姜大衛(wèi)拿出手機遞給甘萍。
“你不能偷看，我媽媽告訴過我，不可以告訴她單位的電話號碼給別人?！?p> 一個小女孩，姜大衛(wèi)也不怕她?；ㄕ?，表示不會看。
背對姜大衛(wèi)，甘萍撥通爸爸的手機號，響了許久也沒人接聽。
“怎么，沒人接嗎？”姜大衛(wèi)問，手搭上甘萍肩膀。
“嗯……”甘萍僵硬回身，忽然大叫，“媽媽！”
回頭看向身后，一把沙子揚在臉上，姜大衛(wèi)迷了眼，叫著亂抓。
“快跑！”宋青程一把拉住甘萍的手，倆個人飛跑出去，一路跑進甘萍家所在小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