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萍異常的沉默引起了袁書培注意，細看下甘萍臉頰浮腫……
“甘萍，你臉怎么了？”
甘夔攔下袁書培道，“袁老師，還是先帶我去見校長吧?！?p> 袁書培推開甘夔，彎腰去看甘萍，發(fā)現(xiàn)甘萍臉上兩個清晰的巴掌印，袁書培神色凝重，“誰打的？”
甘萍搖搖頭不說話。
袁書培回頭看向甘夔，眼神里滿是審視與責(zé)備。
甘夔被盯得心虛，訕訕道，“孩子不聽話，打了兩巴掌。”
“甘萍在班里是最溫和最上進的好孩子，我想不出來甘萍會犯了什么錯誤，至于你下這么狠的手。”
袁書培疾言厲色，甘夔梗著脖子硬犟。
“自己的孩子打兩下怎么了？我小時候我家老爺子常拿皮帶抽，不是一樣長這么大嘛，哪里就那么嬌氣，再說，女孩子沒有羞恥心，就應(yīng)該揍?！?p> “這是做父親該說的話嗎？”袁書培火起，完全忘了甘夔要給甘萍調(diào)班的事。
“我打我自己孩子，你激動什么？”
甘夔被袁書培訓(xùn)得來了脾氣，和袁書培對吵。
有其他班級老師聽到倆個人在吵架，忙過來從中調(diào)節(jié)，等到倆個人被勸開，甘夔再去找甘萍，發(fā)現(xiàn)甘萍又不見了。
“這個死丫頭！”甘夔沒處發(fā)泄，恨恨咒罵了句。
回到車里，甘夔火氣沖天，啟動車子離開。
李香云奇怪甘夔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問他道，“都辦好了？”
甘夔沒吭聲，一腳油門直奔醫(yī)院。
“我和你說話呢？”甘夔難看的臉色讓李香云感覺很不好。
“你女兒又跑了……”
“什么？”李香云急了，“你沒找找？我在車里沒看到甜甜跑出來?！?p> “那她就是在學(xué)校里，不用理，下午我早點來接，然后再找校長提調(diào)班的事……”
袁書培滿學(xué)校找甘萍，找來找去，在路過操場一株粗壯的胡楊樹時，發(fā)現(xiàn)樹后露出一角粉色衣角，繞過去看正是失蹤的甘萍。
“你是要嚇死老師嗎？”袁書培從樹后把甘萍拉出來。
甘萍依舊沉默……
“告訴老師，你爸爸為什么打你？為什么你不能和宋青程一個班？”
許久的等待，甘萍拒絕交談，一聲不吭。
“能告訴老師嗎？”
甘萍抬起頭，袁書培的視線與甘萍黑洞洞的眼神撞在一起，心頭一緊，“甘萍，你到底是怎么了？”
甩開袁書培的拉扯，甘萍背著書包悶頭走回教室。
此時恰好午間下課鈴響起，甘萍猶如一尾逆流而上的魚，與洪流相向而行。
喧鬧活潑的同齡人在她的身邊歡跳路過，甘萍面無表情，仿佛行走在荒漠之中。
進去教室，甘萍把書包放下，李逍看樣子沒來，書桌堂和桌面都很干凈。
甘萍回頭看了眼宋青程的座位，不出所料是空的，劉文斐和劉向東的桌面都有放著著書本，不過人沒在，應(yīng)該是去吃飯了。
想想馬上就要告別好不容易熟悉的同學(xué)，甘萍神情落寞，更加不想說話，不想吃東西，也不想動。
到了午休時間結(jié)束，劉文斐和劉向東進來教室，見到趴在桌子上的甘萍，歡喜地圍攏過來……
“甘萍……”劉文斐輕輕用手推了推甘萍。
根本沒睡只是閉著眼睛深陷在黑暗之中，甘萍茫然地睜開眼，看向劉文斐。
“你的臉怎么了？”
劉文斐問甘萍，劉向東也注意到了甘萍印著巴掌印的臉。
“誰打你了？”劉向東氣得攥緊了拳頭，“你告訴我，我去幫你出氣。”
“是不是貝恩施報復(fù)你了？”劉文斐眼珠通紅，仿佛只要甘萍點頭，他就要立即去找貝恩施算賬。
甘萍搖頭。
“你怎么了，倒是說句話呀?！?p> 劉文斐急了，不明白為什么僅僅一天的功夫，再見到甘萍竟不肯說話了。
甘夔開車帶著李香云去醫(yī)院辦理過出院手續(xù)，送李香云回家后前往單位，還沒等到下班時間，袁書培的電話打了過來。
“袁老師，有事嗎？”冷靜下來，甘夔心平氣和地同袁書培講話。
“甘萍找到了……”
“哼，現(xiàn)在的小孩子就這樣，說幾句就跑，往哪兒跑，還不是得回來，多謝老師告訴我，我下了班就去接她?！?p> “你接甘萍之前我需要了解下情況，如果有問題的話，我會選擇報警。”
袁書培說完，甘夔又開始壓不住火了，“我說你沒完了是吧？”
“甘萍一整天在學(xué)校里，不吃飯不說話，就是坐在哪兒發(fā)呆，你說呢？”
甘夔聽了噗嗤笑了，“現(xiàn)在的小孩子為了引起大人注意，什么主意想不出來，別搭理她，過幾天就好了，越搭理越?jīng)]完?！?p> “你這是做家長該有的態(tài)度嗎？”袁書培氣得不行。
“行了，袁老師，我知道了，我保證不會再打孩子，這幾天多注意，行了吧？”
袁書培勉強松口，“好，這幾天我也會特別注意甘萍，一旦有問題我會及時聯(lián)系你?！?p> “袁老師，受累了……”
甘夔難得客套，袁書培沒理。
還惦記著給甘萍調(diào)班，甘夔追問袁書培，“對了，袁老師，請問宋青程上學(xué)了嗎？”
“沒有，估計這學(xué)期都不能來上學(xué)了?！?p> 聽了這則好消息，甘夔心情輕松不少，“怎么？”
“聽說是氣出心臟病了，需要靜養(yǎng)?！?p> 記起宋子罵他女兒的那些臟話，甘夔偷樂，評價道，“現(xiàn)在的小孩子呀，都氣性這么大，還能氣出心臟病來，哎……”
別人的是非袁書培不愿去評價，掛斷電話，把上自習(xí)課的甘萍叫出教室。
“甘萍，下午放學(xué)你爸爸會來接你，老師的電話你知道，如果有什么事隨時給老師打電話，還有，如果遇到危險或者暴力對待，你可以選擇報警，懂不懂？”
甘萍自從聽到甘夔放學(xué)要來接她，目光便沒有了焦慮，神情焦躁不安，袁書培很不放心。
“你能不能和老師說說話？隨便什么都行，只要說話就行?！?p> 甘萍沒有說話，眼白上翻暈了過去。
急匆匆把甘萍送去醫(yī)務(wù)室，甘萍很快清醒過來，校醫(yī)簡單檢查過，判斷是低血糖，但還是建議，“去醫(yī)院檢查下比較穩(wěn)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