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姨白了她一眼,拿起碗剛吃了兩口飯,便吐出來了:“這個飯?jiān)趺催@么硬,我剛生完孩子,這么硬的飯,還怎么吃?!闭f完把飯直接扣在桌子上,抱著搖籃里的小安便上樓去了。
陳鳳娣被罵的話不敢再多講,只能埋頭拼命的吃飯。
陳鳳娣洗完碗,便開始整理客廳,由于剛才吃飯灑了一桌的飯,地上沾了些黑色的飯?jiān)慀P娣只能用刷子用力的刷,剛抬起頭,便被陳平指著鼻子臭罵:“你怎么回事,聽說李阿姨被你氣得都回奶了,現(xiàn)在小安餓的哇哇叫,叫你做點(diǎn)事,怎么就這么難。你知道現(xiàn)在的奶粉有多貴嗎,我每天拉貨也不過一千來塊錢,這奶粉就要好幾百。你能懂事一些嗎?”
陳平一股腦兒把心里的煩悶全都發(fā)泄在女兒身上。如果不是因?yàn)樗?,小安也不會挨餓。
第二天,陳鳳娣回來先把肉切好,放在電飯煲上面和飯一起蒸,然后再去洗衣服。由于新買的洗衣粉口子撕的太大,她不小心把洗衣粉撒到地上.
李翠剛好路過后院,地上滿是白白的洗衣粉,立刻急的跺腳大罵道:“你倒這么洗衣粉是要埋你自己嗎?你這個敗家精,做點(diǎn)事情都做不好。還有這個尿布不能用洗衣粉洗,要用肥皂洗,不然小安會過敏的。你是想害死小安是嗎?”說完還不解氣,直接上手?jǐn)Q陳鳳娣的胳膊,陳鳳娣被擰得哇哇大叫,連連說記住了。
“呸!真的不打不長記性?!崩畲湟桓耐盏臏睾停冻霰緛淼拿婺?,陳鳳娣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她長這么大,除了同齡大的孩子打過她,還從來沒有被大人這么打過。她想或許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陳鳳娣小心翼翼的把菜布好,像不及格的學(xué)生一樣,等著老師的打分。
“今天菜還可以,以后就按這個標(biāo)準(zhǔn),每餐必須有肉。飯也要爛一些。你媽是不是以前都不教你的,怎么家務(wù)活做成這樣?!崩畲錆M意的吃完飯,見小安哭了,李翠又接著說:“快去,把奶粉泡了,小安餓了。”
“李阿姨,這奶粉要放多少?水要放多少?”陳鳳娣小聲的問道
“你放一勺就好了,水就放60毫升,上面有刻度,你對著放就是了?!崩畲溥叧赃吇氐?。
陳鳳娣放好奶粉,拿著開水瓶對著瓶口倒?jié)M60毫升。然后用力搖一搖,但感覺有些發(fā)燙,又不禁問道:“李阿姨,這個奶有些湯,等放涼了再給小安喝吧!”
李翠用袖子抹了抹嘴巴,走過來,拿起奶瓶在手背上試了試,大怒的擰開質(zhì)問她:“你放的是什么?”
陳鳳娣一時大驚,不知所措的回答:“開開水。”
李翠拿起奶瓶便倒在陳鳳娣身上,燙得陳鳳娣連忙抖衣服。
“你也知道燙,泡奶粉要用溫水泡,你這開水倒進(jìn)去,奶粉都沒營養(yǎng)了,而且奶粉一百多塊錢一桶,你這樣糟蹋,會遭雷劈的。你怎么老是出錯,你是不是成心的。見不得小安吃奶粉,我告訴你,如果小安出什么事,你打死你。”李翠氣得直發(fā)抖,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在杯子里,用嘴吹涼,等了一會再倒進(jìn)奶瓶里,再加一勺奶粉。陳鳳娣一直摸著發(fā)燙的胸口,心里委屈極了。
“看見了嗎?下次這樣泡奶粉,再敢浪費(fèi),我把你當(dāng)柴劈了?!崩畲淠弥曜幼鲃葑龀鲆蛩淖藙?,陳鳳娣嚇得用手臂捂著頭。
晚上陳鳳娣見陳平進(jìn)來,便跟爸爸一五一十的說之前發(fā)生的事情,陳平鼻子哼了一聲,冷冷的打斷:“李阿姨不是在打你,是在教你,不是我說的,你媽以前就是對你太好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家務(wù)做得這么爛,現(xiàn)在都九點(diǎn)了,還沒拖完地。你看你奶奶還好帶人,家務(wù)不到半個小時就做好,你還不如你奶奶了?!?p> 陳鳳娣看著火車窗外的樹木一步步的往后倒退,往事就像放電影一樣在陳鳳娣的腦子里來回往放映,手上的每個疤痕,她都清楚的記得是如何得來的,這筆債,她會一點(diǎn)點(diǎn)的收回來。
回到家里,陳鳳娣擠出一抹強(qiáng)硬的笑臉對李翠說:“阿姨,老師一直在催我交學(xué)費(fèi),爸爸讓我拿?!崩畲淅^續(xù)吧唧吧唧的吃著菜,沒有看她一眼。
陳鳳娣不得不走近一些,略帶催促的說:“阿姨,我暑假打工的錢,我爸說是寄存在你這兒,現(xiàn)在學(xué)校催得緊,你能不能把我那五百塊錢給我,今天是最后一天交學(xué)費(fèi)了,如果再不交,老師打電話給爸爸,爸爸又該生氣,說您害他沒面子?!?p> 陳鳳娣話音剛落,李翠騰的一聲,便站起來了,怒氣沖沖的用筷子指著她罵:“你還敢跟我說面子,我好不容易托了關(guān)系,讓你去桐鄉(xiāng)打暑假工,原想著你能懂事,幫家里分擔(dān)些,你倒好,跟表姐大吵大鬧,說人家坑了你錢,誰稀罕你這點(diǎn)錢,害得我被表姐狠狠的臭罵一頓,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來先說我的不是了?!?p> 陳鳳娣用袖子擦了擦李翠噴出來的飯,她脖子上帶著媽媽生前的金鏈子,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直接質(zhì)問:“那是我打工的錢,你憑什么扣下,你憑什么用我媽的東西,還扣我打工的錢?“
李翠怒極了,拿起手中的碗便砸到陳鳳娣臉上,一碗不解氣,便兩手端起盤子往陳鳳娣臉上摔,陳鳳娣被飯菜油汁糊了一臉,碗盤碎片刮傷了她的鼻子,她左手擦臉,右手擋住源源不斷的盤子,袖子上已經(jīng)分不清是醬油色還是血色。
”憑什么,就憑我肚子掙氣,你媽這個短命鬼生不兒子,我生出來了,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賤人,丑八怪,做雞去賣都賺不到這么多錢,還敢跟我這樣大聲說話,你是暑假過了,好了傷疤,忘了痛是吧!“李翠見盤子扔完了,仍舊不解氣,便用腳死命的揣,抓起陳鳳娣的頭發(fā)便往墻上撞,陳鳳娣力量微薄,頭被撞得暈頭轉(zhuǎn)向,她只能死命掙扎逃到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