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思擔(dān)憂的問:“她這樣好了嗎?要不要去買些消炎藥。會不會有后遺癥?!?p> 羅奶奶用冷毛巾擦了擦額頭,拿著紗布上對兒媳說:“你看,她鼻子之所以腫,是因為有這個小瓷片,現(xiàn)在取出來了,她剛才喝了消炎藥,后面燒退了,就沒事了?!鼻厮妓冀舆^紗布,只見一塊小的像沙子一樣的白色瓷片在血漬中格外刺眼,雙眉微皺,不禁恨恨的說:“以前只是聽說后媽歹毒,沒想到有的女人竟會殘忍到這個地步?!?p> “這孩子我第一次見,她媽媽帶她來看病,說這孩子在家吃生米,我見她臉色發(fā)黃,枯瘦如柴,說是十三歲了,卻長著十歲的身子,后來讓小辛帶她去驗個血和化個大小便,果然如我猜的那樣,應(yīng)該是身體里有蟲,導(dǎo)致鳳鳳長期營養(yǎng)不良和貧血。后來吃了打蟲藥,孩子氣色恢復(fù)了不少。這孩子命苦呀!剛接來城里沒過兩天好日子,又被后母打成這樣?!绷_奶奶心里微微發(fā)酸,用毛巾輕輕的幫陳鳳娣洗頭,因為怕沾到傷鼻子上。
秦思思欲言又止了半晌,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走到一半,身后忽然響起陳鳳娣喊餓。
由于忙著照顧陳鳳娣,晚飯沒來得做。秦思思紅著眼圈,轉(zhuǎn)眼便買回了餃子和熱粥。
陳鳳娣接過秦思思遞過來的粥,她忍不住仔細打量眼前喂粥的女人,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雖然眼前的婦人包一塊頭布,但清晰明亮的五官,溫柔似水的大眼睛,白晰如藕的皮膚,再想想自己的長相和聽見羅奶奶說自己有可能破相時,自行慚愧的低下頭。
“鳳鳳,秦阿姨買的粥,不好吃么?”秦思思見她低頭不語,便放下碗筷,坐在她身邊,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額頭,她的聲音像琴聲一樣優(yōu)雅動聽。
陳鳳娣拭了拭眼角,聲音囁嚅的說:“你長得真好看,一點都不像阿姨,我叫你秦姐姐吧!”
秦思思猜到她為自己破相的事情
秦思思聽后笑而不語,她把頭巾解開,貼近頭發(fā)的大片淡淡的疤痕瞬間把顏值拉下不下,但她似乎并不在意,臉上仍舊保持笑容?!斑@枚康熙通寶銅錢一直是我的幸運符,它陪我度過了很多難關(guān),你現(xiàn)在只是暫時時運不濟,用不多久,就會時來好運的。”秦思思把紅繩銅錢腳鏈系在陳鳳娣的腳上,鮮紅的的繩子在黝黑的小腿上格外的醒目,陳鳳娣難以至信的摸了摸銅幣,面帶感激,卻又猶豫不決是否有接受。
“這枚銅錢也是別人在我遭難的時候,送我度難的,你盡可放心的接受,等你哪天走出困境,遇到同樣要幫助的人,你也可以把它交給那個受難的有緣人。”秦思思仿佛會讀心術(shù),陳鳳娣的點點小心思,她都能看穿。陳鳳娣開始還不敢直視她的雙眼,但在她的溫柔注視下,慢慢一點點直視她的鼓勵。
“平哥,你來評評理,我哪有獨吞她的錢,我好心跟她解釋,那個只是暫時拿去買奶粉,她呢?沒等我說完,就摔盤子摔碗的,我要不是碰的快,快被砸死了,她一口一個阿姨,拿我當(dāng)外人,還到處壞我名聲,我一只手還抱著小安,她還不停的推我,我就推開她,怕她傷到了小安,小安一直哭,她呢卻哭著跑出去了,我又不能抱著小安去追她。不是我說的,這小安從小在鄉(xiāng)下長大,太野,沒點教養(yǎng),回來后,你這親爹要好好教她。”李翠抱著陳安,一邊抹淚擦鼻。
陳平在客廳雙手抱頭來回走動,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七點,還不見女兒回來,李翠又一直纏著他,不讓他出去找,陳鳳娣的性格是有些犟,但還從來沒有離家出走過。這時電話響起,他不耐煩的接起來:“喂!你誰呀!羅羅阿姨,鳳鳳原來在你這,她腿不摔傷了?!标惼筋┝死畲湟谎郏汔叛桨〉?,捂著電話走到外面去了。
李翠狐疑的摸到墻根,卻只聽到陳平嘆了口氣說:“那今晚先在你這里住下,麻煩你照顧了,我明天去您這兒。真的不好意思,怪麻煩的?!钡汝惼綊炝穗娫捄?,李翠又快速坐回原位,裝作吃飯的樣子,但眼神仍舊不安的轉(zhuǎn)了轉(zhuǎn),假笑的關(guān)心柔中帶嗲的說:“你要不去接鳳鳳回來吧,她心里有氣,我明白,你讓我管錢,我自然會精打細算,如果因為這樣和鳳鳳有了沖突,那我以后就不管錢了,她回來,我就在房間里呆著?!闭f著便把現(xiàn)金和存折都放在茶幾上。
陳平正想質(zhì)問,但一看兒子伊呀的抱著李翠的脖子,見李翠示弱,心又軟下來了,只是含糊的說:“她今晚在羅奶奶家里住下,聽說是扭著腳了,羅奶奶又是賣草藥的,正好在那里上藥,也不方便回家,我明天去看看。這鳳鳳脾氣確實倔,我也會跟她說說,你也別太多心,小安處處要用錢,錢還是你管著,學(xué)費我明天會增替她交的,”說著拿起桌上的一千塊放包里,松了一口氣,便去洗澡。
見李平并未多責(zé)外她,李翠松了一口氣,她得意的收起桌子上的錢和存折,她已料定陳鳳娣并未敢跟陳平說實情,
陳鳳娣坐在湖邊發(fā)呆,因鼻子上的有疤痕,她只能請假晚幾天入學(xué),為此還只能戴著帽子,連出門見人的勇氣都沒有。想起住邊隔壁的吳桐,如果見到比之前還丑的自己,會不會更讓他厭惡和逃避呢!也許這個世界除了媽媽,再也沒有人會真正去關(guān)心她過得好不好。想著想著,陳鳳娣眼眶里頓時閃起了淚光,環(huán)顧了一眼四周無人;再回頭時,秦思思已經(jīng)立在她身后。她抹了抹眼,仍舊勉強的打招呼:“思思姐,你嚇我一跳?!?p> 秦思思盯著她半晌,面容嚴肅的說:“你爸剛才來了,我大概跟她說了一些你的情況,我建議讓你住校?!?p> 陳鳳娣騰的一下站起來,雙手握拳,心底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怒火:“憑什么要我搬出去,那個女人不知道打過我?guī)状瘟耍掖未稳趟?,要不是看在她懷孕生娃的份上,我早就對她不客氣了?!闭f完拿起地上的石頭,用心的扔到湖里,湖面接連濺起輕微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