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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人歌

15.賣身契

囚人歌 入山人 2225 2020-06-30 20:00:00

  手上不輕不重的捏著,不多時,寧采薇便聽得老夫人呼吸逐漸均勻粗重起來,想著她應(yīng)是睡著了。

  寧采薇便開始仔細(xì)打量起這臥室的犄角旮旯以及一切可以存放東西的抽屜柜子。

  也不知老夫人將她的賣身契藏在了哪,這歇午睡得不重更睡不了多久,她下手可要輕些快些。

  狠了心寧采薇悄悄離開塌前,開始向著那些看起來大小適合放賣身契的抽屜匣柜摸去。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今日為了她與孩子們的以后,她豁出去了。

  小心的翻著桌上的匣子,裝的盡是些珠寶首飾。耳朵時刻留意著老夫人的呼吸聲,眼睛也時不時地向榻上掃一眼,寧采薇手下輕輕的四處翻看著,小心的不碰亂任何東西,免得老夫人醒了瞧出端倪。

  輕輕的拉出一個小抽屜,木頭桌子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刺拉聲,寧采薇嚇得后背都冒了冷汗,抬眼看了一眼榻上,見老夫人沒有被吵醒,心下這才舒了一口氣。

  提心吊膽著翻看了臥室好些個匣子柜子和抽屜,卻一無所獲,寧采薇心下不禁又是失望又是焦急的。

  她已經(jīng)翻找了不短的時間了,老夫人更是歇下了許久了,想來也睡不了太長時間了,這可如何是好。錯過了今日,下次不知要幾時她才有機(jī)會這般翻找了。

  若是待得老夫人與寧霜霜一償所愿之后,便是找到了又有何用,怕是也救不了她母子性命了。

  這時榻上原本面朝墻側(cè)的老夫人突然翻了個身,面部朝外正對了寧采薇,那眼睛居然是睜著的。

  寧采薇駭出了一身冷汗,捂著嘴沒有出聲,等了一會卻發(fā)現(xiàn)老夫人并沒有喝罵她。

  定睛細(xì)看,原來這老夫人睡覺竟是睜著眼的,還沒有醒。

  寧采薇輕輕拍了拍胸口,這賊當(dāng)真不是誰都能當(dāng)?shù)?。再一?xì)看卻發(fā)現(xiàn)老夫人的床頭有個匣子,她心跳加速,心中隱約覺得一定就是那個匣子。

  狠了狠心,又看了一眼雖睜著眼卻呼吸均勻的老夫人,終是向著那個匣子探出了手去。

  她的手終于觸上了那個匣子,輕輕的打開,里面果然有幾張紙。

  最上面的一張赫然就是她的賣身契,想來老夫人本就打著方才協(xié)商不成就威脅的主意,這才把她的賣身契放在了匣子的最上方。

  顫抖著手,寧采薇輕輕的拿出那張紙。不過是一張紙而已,那么輕卻承載著她與孩子們的未來,今日終于是讓她尋到了。

  拿著賣身契的手才要輕輕的收回來,寧采薇的目光卻突然對上了老夫人的眼睛,原本無神的眼睛此時竟有了厲光,一只干枯的手也用力的捏住了她的手腕。

  “你在干什么!來人?。 睂幚戏蛉俗T經(jīng)華始才睡醒,便見著了寧采薇那個小浪蹄子的手從她床頭的匣子里縮回來。那里邊可是有著她的賣身契的,這個賤婢打得什么主意,她此時心里一清二楚。

  寧采薇卻是心一狠,機(jī)不可失,用力的掙開才睡醒沒什么力氣的老夫人,趁著下人尚未進(jìn)來的間隙,抓起了手中的賣身契塞進(jìn)嘴里,用力的嚼了起來。

  紙張干澀硬咸又混著一股子墨臭和印泥的怪味,直令人作嘔,她卻是拼了命的往下咽。

  “來人??!快來人啊!”老夫人此時也急了,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拉扯著寧采薇,想要阻止她吃這賣身契。這可是她拿捏她的把柄,竟是要被她毀了去!

  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了,下人們聽得老夫人著急的呼喝聲,此時也進(jìn)了門。

  “給我掏出她嘴里的東西!快!拉住她!”

  一眾仆婦上前,扯住了寧采薇,按著她跪在地上,只她口中嚼的賣身契卻沒保住,被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寧老夫人氣的渾身哆嗦,本以為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沒成想竟敢生出了多余的心思。

  “掌嘴!”

  一名老仆婦上前左右開弓,直打了寧采薇十幾個大耳刮子老夫人才喊了停。

  寧采薇原本精致的臉蛋兒霎時腫脹了起來,面色紅腫,嘴角流血,跪伏在地上卻笑了起來,她終于還是毀掉了她的賣身契,她和孩子們再也不用被拿捏了。

  “你是什么卑賤的東西,竟還敢跟我耍心眼兒。今日我便在這里清楚明白的讓你知道,和我作對,你絕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寧老夫人胸脯起伏,她是真的氣得狠了,從來還沒有人敢違背她的意思,在這寧府,她便是天,便是寧老太爺也是要聽她的話的,一個小小賤婢竟也敢給她使絆子。

  “你以為沒了那張紙我便拿不住你了?老實聽話你還有著將軍府夫人的體面,敢不聽話,你便試試那胳膊是不是擰得過大腿。想跟你的賤種多活兩年,便給我老實些,好好想想怎么迎霜兒進(jìn)門!”

  寧采薇仰起臉來對著老夫人笑的肆意,多少年了,第一次可以這般暢快,不用再畏首畏尾。

  “沒了那張紙,你又憑什么拿捏我?又憑什么要害我的離兒?你這個母親和外祖母當(dāng)?shù)谋揪兔徽圆豁?,畢竟我身份低下你們看不上,?dāng)初是沒有上了寧府族譜的,如此說來我是算不得寧家人的,老夫人可忘了?”

  人人皆知她不過寧府外室所出,與這寧府本就只有面子情,如今沒了賣身契的要挾,她寧采薇便是個自由人了,往后她若不愿,這寧府再無人可以逼她。

  說起來還要感謝當(dāng)年老夫人怕替嫁一事傳了出去,自己托人銷了官府里她的奴籍備案,倒是免了她的后顧之憂。

  只要她咬緊牙不承認(rèn),便再沒有人可以說她是寧府的死契奴婢,她的孩子往后便是將軍府名正言順的嫡子嫡女,再不能讓人輕易害了去。

  寧老夫人目露兇光,“我在問你最后一次,霜兒的事你應(yīng)不應(yīng)?”

  “老夫人打得一手好算盤,只怕是要讓老夫人失望了,我不應(yīng)?!?p>  人生以來第一次,寧采薇回視了老夫人的目光,眼神堅定毫不退讓。

  “好,好啊,沒想到我還養(yǎng)了一只白眼狼,會叫的狗不咬人,你這是不吭不響逮著機(jī)會,就如同那毒蛇一般狠咬住不撒嘴啊。我竟是看錯了你!”

  老夫人見她死不松口,心下沉下來,當(dāng)了一輩子主母,她什么沒見過。既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助霜兒進(jìn)門,那她活著非但沒有價值還會是個阻礙。

  “你們都下去吧,只楊婆子留下就可以了。”

  眾人行了禮退了下去,這后宅的陰私事向來不少,知道的越少才能活得越久,他們巴不得退下。

  “我再問你最后一次,你是不是打定了主意不肯助霜兒進(jìn)門了?!?p>  “是,給她進(jìn)了門,我同我的孩子又還有活路?離兒已經(jīng)被推下水過一回,老夫人也莫把別人都看作了傻子?!?p>  “傻子?若不是因著我寧府,你以為你生了個女兒,又是個傻的,還能保得住將軍府主母的位子?再說了,那傻子落水同我有什么干系?”

  寧采薇覺得到了這時候?qū)幚戏蛉藨?yīng)該不會騙她,離兒難道真的不是她派人推下水的?

  不過無論是或不是,都不重要了,賣身契她已經(jīng)毀了,她的孩子離兒同風(fēng)兒安全了。

  “老夫人以為什么都可以靠權(quán)力地位來衡量嗎?在你這般高貴的人眼里,感情許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吧。”

  寧采薇心里突然想起陸澤之,心中一片溫暖,夫君待她向來極好,從沒有因為她是一個外室所出輕賤過她。

  “既是談不妥,那你便沒有活著的意義了?!?p>  寧采薇今日本就沒指望全身而退,只要她的孩子得了安寧,她的夫君不會因她被人要挾,她便知足了,只是有些舍不得啊。

  夫君同風(fēng)兒尚未歸家,她許久未見他們了,真的好想見再他們一面啊。

  “楊婆子,采薇夫人今日府中游園不甚跌落假山,摔到了后腦,歿了?!?p>  寧老夫人譚經(jīng)華眼里閃著陰狠的光,嘴里直接判定了她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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