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楚然見完面,龍櫻便帶著花小墨繼續(xù)游山玩水,到了傍晚才坐上馬車回城。在馬車上,龍櫻發(fā)現(xiàn)花小墨一路都興致不高,便問道:“小墨這是怎么了?”
花小墨看著她,皺著眉頭說:“娘親,我不喜歡那個什么王爺?!?p> “仁親王?”龍櫻想起之前他對楚然的敵意,原以為是他和小星兒追逐打鬧不小心沖撞了他們一行人,見他現(xiàn)在還耿耿于懷的樣子,便問道:“他怎么你了嗎?”
花小墨搖搖頭說:“沒有,但是孩兒見到他第一眼便不喜歡?!?p> 平日里花小墨一張小嘴可會哄人開心了,龍櫻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正準(zhǔn)備開口安慰他,卻聽他獨自幽幽地說:“父王也真是,該來的時候不來,回頭娘親被搶走了,看他上哪哭去!”
龍櫻一個沒坐穩(wěn)差點磕到車廂上,穩(wěn)了穩(wěn)心神無奈地說:“仁親王只是與我商議事情,你想哪里去了……”
花小墨小腦袋一揚(yáng),輕哼一聲:“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他?!?p> “好好好,”龍櫻摸摸他的頭說:“小墨說不喜歡便不喜歡昂。”
卻不料花小墨下一句話更似一聲驚雷:“娘親從不喜我提起父王,難不成是娘親不喜歡父王了,想要給小墨找個后爹?”
咚,龍櫻的后腦勺果斷磕到了車廂上,疼得她齜牙咧嘴,花小墨連忙湊上前去給她揉揉頭,但是眼神依舊幽怨。
龍櫻尷尬地笑了笑說:“怎……怎么會呢?我怎么可能給你找個后爹呢……”
“真的嗎?”花小墨的眼睛又亮了起來:“這么說娘親還是喜歡父王的?”
“啊?這……”龍櫻急忙沖若兒使眼色要她解圍,若兒無奈地聳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為力,車廂外駕車的龍燁也假裝一副什么都沒聽到的樣子。
花小墨見她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下去:“娘親果然騙我!”
“我……”龍櫻從來也沒覺得如此窘迫過,見花小墨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頓時被心疼沖昏了頭腦,心一橫說到:“好好好,我發(fā)誓,我最最最喜歡花千邪了,滿心滿意的喜歡他、心悅他,有了他心里再也裝不下別人了。這樣行不行?”
“當(dāng)真?”花小墨激動地問。
龍櫻連忙點頭:“比真金還真!”
“太好了!”花小墨大喊著撲進(jìn)龍櫻懷里。
龍櫻看見若兒和小星兒在一旁捂著嘴偷笑,佯裝兇狠地瞪了她倆一眼?;ㄐ∧珔s是又從她懷里爬出來,趴到窗戶邊掀起簾子四處張望了半天,又一屁股坐了回來,嘴里嘀咕道:“咦?不應(yīng)該呀……”
“嗯?你剛剛在看什么?什么不應(yīng)該?”龍櫻奇怪地問。
花小墨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什么?!比缓笥指C進(jìn)她懷里蹭了蹭,心里想到:不應(yīng)該呀,娘親這么肉麻的話都說了,父王怎么還沒出現(xiàn)?要擱以前,父王早把娘親扛在肩頭擄走了!莫非是沒聽到?唉,雖然父王很可惡,但孩兒真心不想多個后爹啊……
而遠(yuǎn)在魔宮煉藥的花千邪,在聽見龍櫻深情表白的時候早就心花怒放、急不可耐,一邊仰天長嘯:“魔洛和鳳宸死哪兒去了!還不快給老子滾回來!”一邊還不忘源源不斷地往藥爐輸入靈力。
魔界眾魔有志一同地遠(yuǎn)離了被震得搖搖欲墜的魔宮,站在廣場上遠(yuǎn)遠(yuǎn)看著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的宮殿感嘆道:“夫人不在,尊上真是越發(fā)暴躁了……”
接下來的幾天,上京城的波瀾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楚然痊愈出府,宮里連下三道圣旨要他進(jìn)宮,宮里的傳旨太監(jiān)接二連三地前往仁親王府均沒有找到人,據(jù)說皇上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指責(zé)楚然不第一時間進(jìn)宮告安。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看見仁親王府的馬車駛向皇宮,后來禮親王和智親王的馬車也進(jìn)了宮,直到宮里宵禁的前一刻三輛馬車才從宮里出來各回各府。據(jù)說這一天各府眼線使盡了手段也沒有打聽到皇上與三位王爺密談了些什么,各府主子更是一夜無眠。
第二日,各大宗室朝臣一早便聚集在了宮中,準(zhǔn)備在早朝時一起商討仁親王之事,卻不料多年來從不上朝的三兄弟一同出現(xiàn)在了朝堂之上,以這樣的方式親眼見到痊愈的仁親王,讓眾人都目瞪口呆。更讓太子及諸位朝臣措手不及的是,皇上竟當(dāng)眾宣布,將禮親王暫時保管的西北軍二十萬兵權(quán)重新交到仁親王手中。
如今的西北軍原本便由仁親王組建,隨他征戰(zhàn)多年,便是他受傷這幾年無法領(lǐng)兵出征,皇上也只是將西北軍的兵權(quán)暫交給禮親王,旁人染指不了半分。原本以為只要仁親王死了,禮親王和智親王自是成不了什么氣候,遲早得交出兵權(quán),誰料仁親王竟然痊愈了,而且這么快皇上便將兵權(quán)交還于他,生生斷了旁人的念想……
這幾日朝堂上風(fēng)波不斷,聚仙樓卻是一片祥和,龍櫻坐在后院的池塘邊教花小墨和小星兒釣魚,池中的錦鯉卻是十分狡猾半天不上鉤,小星兒一向沒多少耐心,扔掉小魚竿便縱身跳入池塘中,很快便抓住一條肥大的錦鯉跳了上來,抱著比它還大的魚驕傲地喊到:“看我厲害吧!”
嚇得若兒一聲驚呼,連忙拿了毯子過來將濕漉漉的小星兒裹住,順便將拼死撲騰的錦鯉扔回池塘中,一邊給它擦身體一邊說:“釣魚就是為了好玩,錦鯉又不能吃,你跳進(jìn)水里作甚?這大冷天的,池水冰涼,凍壞了怎么辦?”
小星兒在毯子里悶聲到:“釣魚哪有抓魚好玩?小星兒身體棒得很,不會凍壞的。”
龍櫻笑著打趣道:“是呢,我們小星兒還會噴火呢,豈會被凍壞?!?p> 若兒無奈地看了龍櫻一眼,說到:“小姐就是太縱容它了。”
音戈風(fēng)情萬種地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聽見她們的談話,便笑道:“改天我?guī)銈內(nèi)ソ纪獾南呑ヴ~,抓到了烤著吃可香了!”
“太好了!”花小墨和小星兒一同歡呼,然后跑到花園中自己玩去了。
音戈走到龍櫻身旁坐下,拿了小把魚食撒入池塘中,引來一堆錦鯉躍出來搶食,好不熱鬧。音戈抱怨道:“楚博文天天派人來找你,你不見便罷,還在后院釣魚,讓姐姐我獨自面對這些破事兒?!?p> 龍櫻笑了笑說:“你音老板有著三寸不爛之舌,還怕打發(fā)不了楚博文的人?”
音戈聳聳肩,她確實也沒將那些人放在眼里,便問道:“你覺得皇上為何要將西北軍交還給仁親王?”
龍櫻趴在扶手上一邊逗弄池中的魚,一邊說道:“西北軍由仁親王組建,隨他征戰(zhàn)多年,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被世人尊稱為“西北雄獅”。在他退出朝堂的這幾年朝中都沒有人能替代得了他,說明西北軍對仁親王的忠誠度不可估量?;噬蠟榱朔€(wěn)定軍心,只能讓禮親王暫行保管西北軍的兵權(quán),禮親王是楚然的親弟,也是在西北軍中長起來的,自然能得到西北軍的認(rèn)同。如今仁親王痊愈,都不用他開口,禮親王自然會提出將兵權(quán)交還給他,而且如今不管兵權(quán)在誰手上,全軍都只會聽命于仁親王,所以,皇上自然順?biāo)浦?,還得了個順?biāo)饲椤!?p> 音戈了然地點點頭,隨后又頗為好奇地問:“畢竟是勇猛的二十萬大軍,各方人馬多年來掙得頭破血流,皇上為何不將它掌握在自己手里?”
龍櫻看了看她,笑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上想要將軍權(quán)完全攬入手中何其不易?他總不能次次都自己領(lǐng)兵打仗去不是?仁親王三兄弟在朝堂中雖然一向我行我素了些,但卻是拼命做著保家衛(wèi)國的事,這樣的人皇上自然得好好利用起來?!?p> “是這個道理?!币舾隊N然一笑:“不過這樣一來太子得氣到吐血了?!?p> 龍櫻眼中閃過一絲輕蔑:“這位太子殿下一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模樣,讓他領(lǐng)兵打仗不過是紙上談兵?!?p> 音戈點點頭:“既然如此,外面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了,你就打算一直在這躲著嗎?”
龍櫻想了想說:“躲這幾天也差不多了,這樣吧,你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明晚本莊主在東區(qū)辦個晚宴,你把原來遞上過名帖的府上都邀請一下?!?p> 音戈挑眉一笑:“現(xiàn)在將那些人聚在一起,你不怕打起來嗎?”
龍櫻起身伸了個懶腰,笑著打趣到:“愛打便打,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還拍損壞了東西沒人賠不成?”
音戈輕聲笑了笑便起身離去了。
當(dāng)各家收到聚仙樓的邀請時都不由得摸不著頭腦,原來多次遞上名帖都見不到的人,如今這個節(jié)骨眼突然要辦晚宴,宴請的還都是上京城中的大人物,而這些大人物最近都為朝堂中的事傷透了腦子。
于是,在各家都暗自揣測最主要的那幾位大人物會不會去的時候,仁親王府首先傳出消息說要去,接著是禮親王府、智親王府。太子府卻遲遲沒有動靜,正當(dāng)一眾家主一邊怕太子以為他們?nèi)⒓油硌缡菫榱税徒Y(jié)仁親王,一邊又覺得萬凰山莊這個機(jī)會來之不易的時候,太子府終于傳出了要去的消息,于是各家都陸續(xù)應(yīng)了聚仙樓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