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七公子和紫韻很快明白了她的用意,連忙拱手道:“白莊主英明,多謝白莊主!”
龍櫻見他們倆多多少少都有負傷,便說:“這里沒什么事了,你們快回傲梅閣把傷口處理一下吧?!?p> 他們二人服了服身便乘了傲梅閣的船回去了。
花千邪將蹭到龍櫻懷里的小星兒揪出來丟給魔洛:“你們留下善后,這么好的秋月湖,不要留下一點兒臟東西?!?p> 魔洛道:“尊上放心。”
小星兒也道:“得令!”
龍櫻不由得好笑:“你究竟從何處學來‘得令’一詞?”
小星兒揮著爪子道:“跟千絕堂的哥哥姐姐們學的!”
花小墨湊了過去:“那我也留下吧!我還想去看看幺幺姐姐怎么樣了!”
龍櫻道:“好吧。若兒你留下照顧小墨吧,要是太晚就不必趕回去了,讓蓮卿給你們安排房間歇下便可。”
若兒點點頭道:“夫人放心?!?p> 蓮卿也服了服身:“莊主放心。”
他們各自離開后,花千邪和龍櫻便迅速回了萬凰山莊,此時已是深夜,千絕堂和千心堂的塔樓依舊燈火通明,聽說她回來了,福管家匆忙從千心堂來到了主院。
福管家遞上一封信道:“莊主,您要的消息出來了。”
龍櫻接過信走到書桌旁拆開,看到信中的內容斂容屏氣、神情冷若冰霜:“果然不出我所料!”
福管家從未見過她如此生氣的樣子,忙垂了垂首道:“莊主打算怎么辦?”
龍櫻將信重新封好遞給他:“迅速將這封信傳給大哥,讓他務必攔住清和郡主,在咱們的人到齊之前不要輕舉妄動?!?p> “是,莊主。”福管家服了服身便要退下。
“慢著!”龍櫻又叫住他,想了想說:“將這個消息也告訴東方睿一聲,他們兩兄弟也該有個打算了?!?p> “是?!备9芗翌I了命很快退了出去。
花千邪給她倒了杯水,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龍櫻喝了水、靜了靜心說:“縹緲山莊與南疆皇室有勾結?!?p> 花千邪挑了挑眉:“你不是早知道了么?難不成你剛才是詐那位大巫師?”
龍櫻說:“前兩日收到消息說有南疆巫師藏匿在殺手之中,我原以為只是普通的巫師,因為歷代大巫師的身份都極為神秘,他們居住在大巫山中、除了南疆王以外從不見外人,我也是以前在龍岳山莊的藏書閣里見過那黑蛇杖的圖,才認出這人是大巫師?!?p> “原來如此?!被ㄇ昂谜韵镜刈谝慌缘能浺沃校骸八?,如此神秘的大巫師會出現(xiàn)在這里,定然不是單純?yōu)榱艘话偃f金的賞金而來,于是你猜想他與縹緲山莊必有聯(lián)系,所以才出言詐他?”
龍櫻點了點頭:“而且,我認為他和縹緲山莊的關系沒有那么牢靠?!?p> “何以見得?”花千邪問。
龍櫻說:“首先,他會被擒,證明他沒有全力以赴。他是南疆大巫師,武功高強自是不必說,但單憑武功是不足以對抗喬七公子和紫韻姑娘兩大高手的;巫蠱之術才是南疆巫師的拿手絕活,大巫師在這方面成就更是舉世無雙。毫不夸張地說,他若是肯使出巫蠱秘術,別說喬七公子和紫韻姑娘了,便是放倒整個秋月湖的人都不在話下?!?p> 當然,花千邪和魔洛除外……嗯、也許若兒也除外……
花千邪輕蔑一笑:“阿櫻不用怕,有我在,誰也傷不了你?!?p> 龍櫻笑了笑繼續(xù)道:“其二,他一直拖到我露面才假意被制服,當我點破了他大巫師的身份,他也并沒有狡辯,而且愿意相信我說他背后之人另有所圖,證明他心中早就有所疑慮,此番是存心來試探我、想看看我究竟有多大能耐?!?p> 花千邪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你就如他所愿,正式向縹緲山莊發(fā)起挑戰(zhàn)?!?p> 龍櫻點了點頭:“沒錯,清和郡主說不定已經(jīng)入了東漠境內,大哥也緊隨其后,為了他們的安全考慮,我要對付縹緲山莊的事情就不能暗地里徐徐圖之?!?p> 花千邪又問:“那剛才的信里又說了什么?”
龍櫻沉了沉眸答道:“縹緲山莊這次將南疆大巫師誆騙至此,是想借刀殺人。因為多年前東漠皇室那樁真假皇后的丑事便是縹緲山莊和大巫師一手策劃的,給東皇種下玉胎蠱的蠱毒也是大巫師給的。”
“哦?”花千邪饒有興趣地問:“既然是一條船上的螞蚱,縹緲山莊為何對大巫師動了殺心?”
“暫時只查到了這些消息。”龍櫻想了想說:“不過我聽靈兒說東皇最近有了征戰(zhàn)四方的想法,這個念頭一動,縹緲山莊與周邊各國維系多年的和平互利之道就面臨瓦解。而南疆地處南徴國與東漠國之間,曾是兩國傾力相爭之地,縱使他身處崇山峻嶺之中,迷瘴重重、易守難攻,也總免不了受到戰(zhàn)火的侵蝕,這也是南疆一直以來難以壯大的原因。如今好不容易過了二三十年的平靜日子,自然不愿意東漠國再將他們拖入戰(zhàn)火之中?!?p> 花千邪道:“東漠國的皇帝主戰(zhàn)、縹緲山莊主和,既然如此,南疆應當捧著縹緲山莊才是,為何又與它生出嫌隙?”
龍櫻冷哼一聲:“若是這一次縹緲山莊做不了東漠國的主了,南疆自然要另尋出路,然而他們之間的腌臢事太多,縹緲山莊豈容他們隨意背叛?”
花千邪點頭笑道:“我的阿櫻真是聰明呢?!庇稚斐鍪终辛苏校骸鞍眩^來。”
龍櫻正想事呢,被他這么一招、愣了愣神,還是起身繞過書桌走到他跟前:“怎么了?”
花千邪攬了她的腰、將她一把帶進懷里:“阿櫻啊,咱們出來之前、你說去東漠國只是為了保護靈兒,如今卻公然與縹緲山莊對上,你到地是為了靈兒呢?還是為了那位東皇呢?”
龍櫻又是一愣,似乎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酸味兒,無奈地輕笑:“這不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么?出來之前我也不知道縹緲山莊暗地里搞了這么多事兒呀,他將我千絕堂逼到如此境地,若不好好出一口氣、怎么對得起阿瀾和她手下的兄弟姐妹?”
花千邪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若是單純的江湖紛爭,那自然有江湖的路子可走,可我看你這意思,是打算與東漠皇室一起徹底拔了這個蛀蟲?!?p> 龍櫻伸出手環(huán)住他的頸、蹭了蹭他的鼻尖笑道:“我的夫君也真聰明!”
知道她是故意撒嬌,花千邪被她氣笑,稍稍拉開了距離沉聲道:“別轉移話題,你為何要如此幫東皇?”
沒能令他色令智昏,龍櫻有些挫敗地嘆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花千邪挑了挑眉。
龍櫻只好娓娓道來:“靈兒在明月山莊的時候得知東皇有隱疾在身,趁著他們來清溪別院為爺爺祝壽,靈兒便請我去給他看看,我去看了以后得知他被人下了玉胎蠱……哦,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玉胎蠱……”
花千邪見她提到這個蠱毒的時候神情都會變得很難看,便安撫地揉了揉她的額頭:“沒事,你慢慢說。”
龍櫻嘆了口氣道:“這種蠱出自南疆,若在孩童身上種下此蠱,便能轉移壽命、使他的娘親永葆青春、延年益壽,是一種邪惡至極的蠱毒?!?p> 聽她一解釋,花千邪心下了然,他知道龍櫻是最見不得這些腌臢手段的,難免會對東皇心生憐憫,他一向心思敏銳,又問:“此事和真假皇后有關?”
龍櫻點了點頭:“給東方玨種下此蠱的是他的親姨母、也就是假皇后。東漠國皇帝歷來沒有納妃的規(guī)矩,她因愛慕當時的東皇,便使計囚禁了她的孿生姐姐,鳩占鵲巢……不過根據(jù)如今的消息來看,此事乃是縹緲山莊和大巫師一手策劃,恐怕更有深意?!?p> 花千邪看著她:“所以,阿櫻很同情東方玨?”
龍櫻也不否認:“同情是有的,但我決定幫他、更多是因為爺爺和幾位長老都很看好他……”然后又神神秘秘地貼到他耳邊說:“塵長老說,他有一統(tǒng)天下之相?!?p> 花千邪忍不住笑出聲:“若得龍岳山莊傾力相助,一統(tǒng)天下又有何難?”
看來他不在龍岳山莊的那段日子,幾個老頭兒沒少幫著旁人撬他的墻角,他們身處塵事之外多少年了,若非是為了替阿櫻挑選合適的歸宿,又怎會將這天下之勢看在眼里?
先是楚然、又是東方玨,挑的都是這人世間的佼佼者,若是阿櫻真的看上了,就算是生捧、那幾個老頭兒也會將對方捧上天下共主的位置……也就他的傻阿櫻真把這個當成了預言……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龍櫻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伸出三個手指道:“我可是一心一意只想著你的!”
花千邪將她的手拉下來握在手心里,笑得十分傲嬌:“這點兒自信本尊還是有的?!?p> 龍櫻一頭黑線:“尊上既然有自信、還吃什么酸醋?”
花千邪偏了偏頭、理所當然地說:“只是不喜歡阿櫻為了旁人這般殫精竭慮罷了?!?p> 龍櫻愣了愣,笑道:“其實真談不上是為了誰。縹緲山莊這么多年來越做越大,若是能一直規(guī)束自我、為國為民,那也不失為一件好事;但很明顯,他們仗著有出世之才、生出了亂世之心。龍岳山莊歷來為世人所覬覦,如若縹緲山莊真的有攪動一國風云的能力、甚至還能拿捏他國,那么難保他們以后不會將主意打到龍岳山莊頭上來……我不能讓圍攻龍岳山莊的鬧劇重演,所以只能先下手為強?!?p> 見她說到最后神情變得十分慎重,花千邪心疼不已。他知道自從他們成親以來,她雖然變得更加坦然、也更愛撒嬌,但對龍老莊主的承諾和龍岳山莊的擔子壓在身上,她不得不居安思危、運籌帷幄,整個人都變得成熟起來。
花千邪將她緊緊抱在懷里、吻了吻她的額頭:“別擔心,有我在?!?p> 龍櫻心中一暖、伸手緊緊環(huán)住他的腰,雖然天神跌落凡塵聽起來不是什么好事,但她覺得老天爺對她還是很不錯的,至少龍岳山莊的人待她一片赤誠,還有花千邪這么好的夫君陪在身邊,讓她覺得無比滿足。
思緒漸漸放松下來,龍櫻窩在花千邪懷里打了個哈欠:“夫君,我有些累了……”
花千邪低頭看了看她作勢就要睡覺的模樣,輕聲笑了笑:“這就要睡了?阿櫻今日特意帶我去青樓見世面,是不是還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龍櫻不去看他,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閉著眼喃喃到:“嗯?夫君若是覺得沒玩夠,明日我再帶你去好不好……困了……”
花千邪沉沉地笑了笑,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道:“阿櫻學會跟我裝傻了?”
龍櫻覺得耳邊一癢,連忙紅著耳朵往他懷里縮了縮。
花千邪抱著她起身走進內室,將她輕輕放到床上便伸手解她的衣服,龍櫻倏地睜開眼往里側一滾:“真的困了……”
花千邪抱臂托腮站在床邊,笑到:“脫衣服睡覺而已,阿櫻以為我要干嘛?”
龍櫻愣了愣,耳朵上的紅暈一下子蔓延到了臉上……
花千邪無奈地搖了搖頭,探進來替她脫了外袍,然后自己也脫了衣服躺下,安安分分地將她抱進懷里、蓋好被子,親了親她的頭頂?shù)溃骸八?。?p> 龍櫻十分震驚,心道:這還是她夫君嗎?想了想還是抬頭問道:“夫君莫不是中邪了?莫非大巫師給你下了降頭?”
花千邪低頭看著她認真的模樣,無奈地笑到:“我在阿櫻心里難道真是個色令智昏、縱欲無度的人?”
難道不是嗎?龍櫻還是有些心虛地笑了笑。
花千邪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嘆氣道:“你這幾日為了這些事兒殫精竭慮、心力交瘁,我心疼呢,好好休息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