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的身體像一只斷了線的風(fēng)箏,“砰”一下摔在地上。
大廳里安靜的詭異。
過了良久后才有一道聲音顫抖又帶著驚恐的響起。
“神、神醫(yī)被打了?!”
掌柜的瞳孔猛地收縮,大聲叫道:“快!快叫大夫!”
場面一時兵荒馬亂。
被踢到墻上的神醫(yī)強忍著身體的傷痛站了起來。
周圍的人在竊竊私語。
“神醫(yī)不愧是神醫(yī),那一腳我看著都疼?!?p> “神醫(yī)好堅強,竟然站起來了!”
“……”
男人面具下的臉僵了僵,他一時間有點分不清這些人是在夸他還是在拐著彎嘲諷他。
他故作風(fēng)雅地彈了彈衣袍上的灰塵,然而胸前那個灰色的腳印卻格外刺眼。
他甩了甩袖子,對著身邊的各位道:“諸位也看到了,今日在下沒辦法為各位看診了,還是改日……”
“等一下!”
一道虛弱好聽的男聲響起,直接打斷了他。
所有人都下意識轉(zhuǎn)身看向來人。
男子一頭銀白的發(fā),純潔的如雪蓮般綻放,而且隨著他的走動微微浮動。
他的唇色很淡,面色也極其蒼白,但是這并沒有為他的氣質(zhì)減分。
五官精致,眼下一顆紅色的淚痣像是活了一般。
他面不改色的走到冒牌貨身前,眸光極淡的落到他身上。
纖薄蒼白的唇角微微扯出一個令人驚艷的弧度。
他輕輕咳了咳,態(tài)度極為溫和。
和面前這個冒牌貨的溫和不同,他的溫和是刻在骨子里的,柔軟溫暖,讓人心尖發(fā)軟。
這么一個病弱的美人,連聲音也美的不像話。
“在下言離,來自洛川言家?!?p> “君七”戒備地看著他。
今天鬧出的事已經(jīng)夠大了,他可不想再出什么亂子。
“年幼時曾有幸得過君神醫(yī)與他的親傳弟子救治,今日又見恩人,所以特來道謝?!?p> 說完,他輕輕笑了笑,如沐春風(fēng)。
“君七”單手握拳抵著唇輕咳一聲,指甲泛著白色,可見他用力極大。
過了一會兒,他笑著抬起頭,“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那時候你還小,但是這一頭銀發(fā)讓我印象深刻……”
言離淡淡輕笑,剛想說些什么,就被白衣男人打斷。
“不過感謝就不必了,你方才應(yīng)該也看見了,我這會兒身體不舒服,感謝的話改日再來吧?!?p> 說著就轉(zhuǎn)身想朝門口走去。
沒想到卻被一只胳膊攔住。
青衣淡然的男子擋在他身前,身體雖然虛弱,卻讓他無法撼動。
“今日難得有這么個機會,還是聊聊吧?!?p> 一塵臉色微變,心里慌亂了一瞬,故作慍怒道:“我都說了我身體不舒服,你這是要逼我?”
言離笑笑不說話。
“你年幼時我還救過你的命!如今你就這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
一塵的語氣顯然變得急躁了起來,只不過臉被擋在面具后,看不出來。
言離輕輕咳了咳,笑意溫潤,溫爾文雅。
“我只是想和恩人說說話,并無不尊重之意,恩人言重了?!?p> 一塵驚疑地看了他一眼,一時間心思轉(zhuǎn)了好幾道彎。
看他這個態(tài)度,應(yīng)該是沒發(fā)現(xiàn)?
于是他甩了甩衣袖,板著臉,態(tài)度也不好。
言離沒在意,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
那日總覺得給他看診的女子有些熟悉,后來聽她講了在蓬萊的事才猛的想起那位姑娘和年幼時醫(yī)治過他的女孩一模一樣。
只是原本有些嬰兒肥的面容逐漸露出了鋒芒,而且也更加出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