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亦辰今日又讓徐銘替自己去應付宮宴,自己與安然一同來逛百花節(jié)。畢竟是全南安最盛名的節(jié)日。他從來沒有見過。小時候,因為宮宴。后來,便是因為不在京都了。聽徐崢報酒樓傳來消息,便讓徐崢來這邊候著。待他與安然都逛完了,酒樓那邊還沒消息,也就順道來看一眼。有辰王府標記的發(fā)冠,一般只能是王府自己制造,或皇家賞賜的物件,且一般只能是主人家使用,賞賜之物也是不能輕易用有標識的物件,有標識的物件更是不能拿到市場上流通的。這有標識的發(fā)冠,分明是君亦辰才能使用的物件。就連安然所用的物件,輕易都不會有王府標識。這些,只要在王府里的人,應該都會知道。
偷竊在君亦辰看來,并不算大事,但王府里偷他的東西。今日是發(fā)冠,明日就不知道是什么了,秘件?那可是一大群人的性命。須知千里之堤,潰于蟻穴。況且是偷還是其他原因,還不知曉。
盡管全府的人都應該知曉,但顧青青和小碧卻是不知道的。她倆在御靈臺待的時間不長。且不曾交接什么人,也不大在意。顧青青回想,除了自己從王府帶來的一些發(fā)飾,其余的發(fā)飾應該會是公子的。從王府帶來的東西應該多為女兒家用的。發(fā)冠應該是自己的常備物,只因她平時大多隨意捆個發(fā)髻,使用小發(fā)冠會多一些,于是公子也給了她一些。再加上那次,慌亂翻窗,隨手拿了君亦辰小發(fā)冠挽發(fā),后來與小碧拌男裝時,還用了他的發(fā)冠。后來也就分不清了,都是將發(fā)簪發(fā)冠放在一個盒子里,用什么便隨手取了來?!?p> 像這發(fā)冠,應該是公子或她自己的東西呀,或者有一小概率是君亦辰的??伞跋喙边@稱呼。這幾人都不符合呀……”
正在思索,孫弗行卻在她耳邊問道:“青姑娘,這發(fā)冠你莫不是撿來的吧?”
顧青青白了他一眼,回那姑娘道:“憑什么你說是你相公的便是你相公的,那就是我的發(fā)冠。”
“你……”,那姑娘正要辯解什么,卻被一道清如泉水般的聲音止住了。
只聽那聲音道:“徐崢,先送安然離開。”
安然驚愕:“辰哥哥,怎么了?”
顧青青腦袋一震,果然是安然。隨后松了一口氣,倒也不緊張了,有可能那發(fā)冠的確是君亦辰的。以他們御靈臺神神叨叨的行事,因為一個發(fā)冠查人是非常正常的。正好,她也想問問君亦辰,關(guān)于他與公子交易的事。
君亦辰?jīng)]有回答安然,揮了揮手,讓徐崢帶她先回去了。
廂房里,只剩下顧青青、孫弗行、君亦辰,以及門口君亦辰的一些侍衛(wèi)。
“綠曇見過……君公子”顧青青行禮。推了推旁邊的孫弗行。孫弗行也趕緊行了一個禮。
君亦辰從屏風后面走出,繞著顧青青和孫弗行,踱了兩圈步,后坐在椅子上,給自己斟了杯茶,指了指孫弗行。笑著問道:“綠曇姑娘,這……莫不是你的新歡?不知司公子知不知道你的德性。”說完自顧自笑得燦爛。
顧青青不想理會,君亦辰什么德性她也是知道一些的,最好不要理會他的挑釁。于是回道:“公子說笑了,綠曇自知,沒有那樣的本事,我有一些問題想請教公子,不如先讓他出去如何?”顧青青指著孫弗行道。
孫弗行皺眉不語,他想:‘孤男寡女的,有些不妥。’
君亦辰平和道:“自知?沒有本事?姑娘的本事可是大得很呢?”說完他起身走到顧青青面前,挑開了她的斗笠,俯身在她耳邊說道:“給左子季送情書,鬧得滿城風云。望江樓里流鼻血,司容為什么用你跟我做交易?別忘了,我倆……”
不待君亦辰說完,顧青青就給了他一巴掌。只不過,她并不會武功,打得并不疼而已。孫弗行嚇了一大跳,趕緊拉開顧青青擋在她面前。道:“二位有什么誤會,好好說,好好說”,又悄聲問顧青青道:“怎么了?”
顧青青不答,君亦辰笑得肆意,揮了揮手,叫人把孫弗行帶出去了。
“什么事?”君亦辰回到了自己的座椅、慢慢喝自己給自己斟的茶。
“殿下,我想請問你與我家公子到底做什么樣的交易?他需要幫你做些什么呢?”顧青青上前一步問.
君亦辰把玩著手上的玉佩:““我”家公子?呵呵呵……,既是你家公子,你自己問他去便是,問本王做什么?何必舍近求遠?”,君亦辰瞧著手上的玉佩,面容乖戾,眼神幽暗清冷。
“他若是會說,我自然不會在這麻煩您?!鳖櫱嗲鄲瀽灥?,瞧著君亦辰看不透的神情,有些哆嗦。復道:“啊哈哈……那個,你若也不想說便算了,無妨,無妨,我去問公子好了?!闭f罷,轉(zhuǎn)身欲出,被門口侍衛(wèi)擋住。
顧青青回頭望著君亦辰:“那發(fā)冠你既說是你的,那便給你罷,我亦分不清是誰的了,我胡亂撿過好多發(fā)冠。這樣,可以放我回去了嗎?”
君亦辰不說話,自顧自的玩著自己的玉佩。
“你到底怎樣會放我們走?”顧青青略為緊張問道。
君亦辰咯咯笑道:“怎么?這么就想走了,你不問了,莫不是……你害怕我?”
顧青青心里發(fā)毛,的確,之前不曾那么害怕,還敢當面諷刺,也敢當面與之爭執(zhí)盟約之事,大概是不知者無畏?,F(xiàn)在單獨與君亦辰說話,總覺得他陰陽怪氣許多。
顧青青強裝鎮(zhèn)定道,笑笑道:“……殿下又不肯說,天色已經(jīng)太晚了,我自然著急回去。”
“如此,你過來,我說。”君亦辰裂開嘴,孩子般單純燦爛的笑著。
“好……”顧青青硬著頭皮朝他走了過去。給他斟了一杯茶,恭恭敬敬遞到了他面前。
“關(guān)門”君亦辰勾勾嘴,廂房門被從外關(guān)上。
顧青青心里一慌,茶杯晃了晃。心里一直在給自己打氣:“顧青青,千萬要穩(wěn)住,還有什么可害怕的呢,豁出去了”
君亦辰一直在盯著她,眼神戲謔又冷清。幽幽道:“本王可以說,不過有個條件-”
“什么……什么條件?”
“呵呵呵呵……”君亦辰笑的很妖冶,甚于之前的燦爛。
魅惑緩緩道:“本王知道,你擔心他。只要……只要你與本王共度一宵,我就告訴你如何?”
顧青青沒忍住,茶杯終究是摔在了地上,引得門衛(wèi)的侍衛(wèi)驚問。君亦辰自己斟了一杯,一邊喂到她嘴里,一邊繼續(xù)道:“不愿么?你我之事,心知杜明。事關(guān)你家公子安危,一宵換你家公子消息,你不虧?”
顧青青無奈,喝了幾口君亦辰喂的茶。涼茶灌肚,倒叫她鎮(zhèn)定了幾分?!笆堑?,在她看來,公子的安危很重要。至于君亦辰的條件,不過是共度一宵罷了,又不是沒有過。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讓她愿意犧牲,終究太孤獨。”
顧青青答:“我怎知殿下會不會食言,畢竟食言這種事,你又不是沒做過。”
“不愿便算了?!本喑胶敛辉谝?。
“愿,誰說不愿了?”不過就說賭一把的事罷了。顧青青心里暗暗給自己打氣,后故作毫不在意的繼續(xù)道:“拜你所賜,青青不過殘花敗柳,沒什么好珍惜的,只是我這么邋遢,我自己都嫌棄,殿下不嫌棄么?”
君亦辰又開始“呵呵呵……”的笑了起來。帶著六分的純真,八分的清冷,十分怒氣。不知在怒什么?好似生氣自己的猜測有了證明,又好似在生氣自己的計策得逞,還好似生氣她好不珍惜自己。
總之,沒等顧青青再說什么,君亦辰就期身而上,捏住她的下巴,覆上她的唇,帶著不明的心緒,怒、嗔、念、妒融進黑夜里。
第二天天還未亮,君亦辰狠狠咬了一口顧青青的脖子,直到牙印深深印在她的脖子上,牙口滲出了鮮血,他才放開。
顧青青疼極,眼淚嘩嘩流出,哭著醒了過來。這一醒來,全身更是疼得受不了,一時什么也想不起來了,只一直哭著。
君亦辰撫了撫她脖子上的牙口印,“疼?”
顧青青沒有理會,君亦辰咯咯笑后,繼續(xù)道:“疼你就給本王記清楚了,我碰過的人,也不希望別人碰,就算你輕踐自己,莫要輕踐本王?!?p> 顧青青仍舊沒有理會,現(xiàn)下她是又疼又累又困。腦袋還在混沌中,只聽君亦辰繼續(xù)道:“你聽到了沒有,除本王之外,不許與別人交歡?!?p> 顧青青因著原本就很累,再加上君亦辰喋喋不休,顧青青很煩躁。于是催促道:“公子的事你到底說不說,不說別煩我,我愛怎樣怎樣,與你何干?”。
君亦辰偏偏在她傷口上來回揣摩,良久不言不語,冰涼的手指從脖子又開始四處游移。直到顧青青受不了,回:“我答應你。”
君亦辰咯咯咯笑著道:“早這樣乖巧不就好了”,說罷起身出去了。顧青青眼淚止不住,嗚嗚咽咽的自個兒哭了起來。欲將心里的悲憤、難過、懊悔、屈辱一次性哭了個盡,然后不再記起。
不一會兒,君亦辰再次進來,身后帶著幾個侍女。吩咐她們準備好水之后,走到顧青青這邊。也不理會她的眼淚,只彎腰將她抱著去,沐浴之后,親自給她上了藥。兩人誰都沒有說一句話,直到顧青青全身的藥上好了,只余脖子上的牙印。君亦辰才道:“你以后乖巧些,就不會吃這樣的苦,是不是很疼?”
顧青青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君亦辰叫人取來了干凈的里衣,一邊幫她穿上,一邊道:“其他的事,我答應過司容,不能跟你說,說出來一旦泄露出去,對他會很危險。但是他幫我做的事,我倒是可以說。我在籌謀什么,你也知道,他會幫我混進宮內(nèi)潛伏,里應外合?!?p> 將顧青青抱回床上放好,自己坐在床緣繼續(xù)道:“你放心,他的人都是江湖人,武藝高強”。
顧青青終于不是一副懶得理會的模樣,問道:“萬一被發(fā)現(xiàn),他埋伏在宮中,豈不是很危險?到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為什么要幫你做事,你又為什么要把他們毫不相干的人給牽連進來?”
“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這就不是人能掌控得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至于他為什么?自然他有他想要的?!闭f完,眼眸深深看了顧青青好長一眼。“至于我為什么?”君亦辰伸出食指掠過顧青青脖子上的傷口,鮮血繼續(xù)滲出。君亦辰舔舔手指道:“血味太腥,我欲起事,又不愿鮮血太多,因而與他交易,請他幫助?!?p> 顧青青沉思,君亦辰復道:“你那位朋友,在隔壁,你先休息好了再離開。本王還得上朝,”說罷起身收拾,又撫了撫她脖子上滲血的傷口道:“恐怕得疼一陣子了,也好,讓你記清楚些?!闭f罷毫不在意的走了。
顧青青轉(zhuǎn)頭蓋著被子繼續(xù)睡覺,中午撫著肚子下床將侍女放在桌上的飯菜吃了些,插上門肖繼續(xù)睡覺。只有昏天黑地的大睡一覺,她才能重新活過來。
酉時,顧青青還未醒來,門被踢開了。
顧青青睜眼一看,是君亦辰,轉(zhuǎn)頭繼續(xù)睡覺。
“司容的人在到處找你”君亦辰道。
“找就找唄”顧青青不理會。
“起來吃點東西,我差些人送你回去?!本喑嚼^續(xù)道。
顧青青閉著眼睛,迷糊道:“不餓,不吃了,等公子找到我,我再回去,不然會被罵的。”
君亦辰不耐,伸手扯開她的被子,將人給抱了起來。他自然不會讓司容找到這個地方,這可是他的地盤。
“被他找到就不被罵了嗎?”君亦辰將他抱到食桌前,不屑道。
“自然,我會跟他說我被采花賊玷污了,或者被山賊,強盜欺負了,無顏活在這世上了,所以沒回去,他便不好再罵我。”
君亦辰勾嘴輕笑,這是他少有的笑,沒有燦爛到晃人眼睛,沒有妖冶,只是單純的笑,如泉水涓涓??上c他皆沒有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