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晨過完生日的后一天,林母給我打來電話,說想見我,我應(yīng)約了。
見到林母的時候,我暗自打起了精神,以示最好的狀態(tài),我走到林母面前,乖巧的說,“阿姨?!?p> 林母看見我,便招呼我坐下。
我問林母“您找我來是因為晨晨的事嗎?”
林母點點頭說“裊裊,阿姨謝謝你,在慕晨最后的時候你能陪著他”
我微微一愣,對林母說“阿姨,您別這么說。”
林母臉上有些動容,眼里微微泛起淚光,“我也不知道慕晨怎么會得這種病,我跟他爸找了那么多專家,沒有一個人能治,慕晨他…命太苦了”
我忍住眼淚說“阿姨,晨晨會好的,一定會的,我們要相信他”
林母說“慕晨剛到美國的時候,身體就不好了,每天睡覺都會叫你的名字,他做化療的時候從來不喊疼,我告訴他疼可以喊出來,他說失去你的時候比他現(xiàn)在疼百倍,他經(jīng)常自己躲在屋里一呆就是一天,不吃不喝,手里拿著你的照片看,我跟他爸看了都心疼?!?p> 我聽的淚流滿面,我不敢想林慕晨那五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林母又說“裊裊,他在你身邊比在我們身邊要幸福,阿姨拜托你,照顧好他。”
我語氣堅定,“我會的阿姨,我會一直陪著他。”
跟林母道了別,我走出來,一縷陽光照射在我身上,馬路對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司辰,他也看見了我,向我走過來,他問我“你怎么在這?”
我說,“來見個人?!?p> 司辰看著我,問“昨天沒來得及打招呼,你最近怎么樣,還好嗎?”
我回,“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彼麊栁摇耙灰黄鹱??”
我說“好。”
我們找了一家咖啡館,跟他面對面你坐下。
我對他說“司辰,對不起”
司辰抿了下嘴說“不用跟我道歉,你過得好就行?!?p> 我低頭沉默著,他又說“裊裊,我想開了,我一直以為只要我在你身邊陪伴著,總有一天你會看見我,直到我昨天看見了你跟他,是我低估了你們的愛情,你看他的眼神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你自己可能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你看他的時候,眼睛都是發(fā)亮的?!?p> 我驚訝司辰能對我說這么多,但他能看開,我真心替他開心。
我對他笑了笑“你會遇見那個人的,她只是來的有點晚。”
他開玩笑的說“當然了,我不會輸給你的?!?p> 我笑了出來,他也笑。
我對他說“祝你幸福”
他說“你也要幸福。”
“司辰,再見。”
“裊裊,再見?!?p> 走出來,我仰著頭,不讓眼淚掉下來。
愿你有一天,會放下所有的不舍,帶上愛開始新的生活。
自從我把書給了林慕晨之后,他每天都抱著這本書,有時候我會躺在他懷里,跟他一起看,有時候他累了,我會跟他一起在躺椅上休息。
林慕晨最近掉頭發(fā)掉的厲害,他雖然不說,可我每次都能在他的枕頭下邊和廁所的垃圾桶看見好多頭發(fā),我找了好多偏方,試了好多方法,可都不管用,最后我去醫(yī)院找了林慕晨的主治醫(yī)生。
我忐忑的問“醫(yī)生,最近林慕晨掉頭發(fā)掉的特別厲害,不會有事吧?”
醫(yī)生嘆了口氣“白小姐,林先生的情況很不好,上次我跟林先生已經(jīng)聊過了,他不讓我告訴你,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我一口氣沒提上來,顫抖著聲音問“那他還有多長時間?”
醫(yī)生語重心長的說“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也許半個月,也許一周,也許幾天?!?p> 我捂著嘴“怎么會,不是說三個月嗎?這才過了一個多月,怎么會這么快?!?p> 醫(yī)生搖了搖頭“白小姐,我們也無能為力了?!?p> 我?guī)缀跏擒浿茸叱鲠t(yī)院的,步子不太穩(wěn)當,嘴唇被我咬的有些麻木,醫(yī)院公園里的花已經(jīng)發(fā)芽了,我坐在長椅上,久久回不過來神。
手里劇烈的震動著,是林慕晨,我強忍著哽咽,讓自己的聲音沒有異常,我接通,林慕晨溫柔的嗓音傳過來“裊裊,你在哪?回來了嗎?”
我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我捂住嘴,呼了一口氣說“我在外邊買點東西,這就回去了?!?p> 林慕晨說“好,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我快到家了”說完我就掛了電話,大聲哭了出來。
我撥通了白父的電話,那邊很快接起。
“爸”
“裊裊,怎么了?”聽見了白父的聲音我又想落淚,我忍住哽咽,說“沒事,就是想你們了”
白父聽出我聲音的不對勁,問“裊裊,是出什么事了嗎”
“爸,我就是有點難受…”我一手捂住臉“爸,除了林慕晨,我愛不上別人了”
我的話像針一樣扎在白父心里,一陣陣生疼,白父怎么會不知道我對林慕晨的感情,他走了五年,我麻木了自己五年,這些白父都看在眼里。
“裊裊,人這一輩子太長了,爸爸希望你跟著自己的內(nèi)心走,你媽也希望你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要記得,沒有該結(jié)婚的年齡,再晚也要嫁給愛情”白父沉默了一會,繼續(xù)說道“如果真的很愛,那就去賭一下,贏了你們就是命中注定,輸了,還有我跟你媽呢”
我聽的淚流滿面,“爸…”
白父說,“乖女兒,想做什么大膽去做,爸永遠支持你?!?p> 我哭的含糊不清,說“好”
白父最后說,“裊裊,我寧愿你不嫁,也不想讓你找個人湊合。”
我該怎么給他們說我的林慕晨沒有多長時間了,我沒勇氣告訴他們,我不能在讓我的父母承受這種痛苦。
這就是父母的愛,他們知道你的脆弱,不愿讓你受傷害,不愿讓你委屈,我愿意相信雖然等的辛苦,但不會被辜負。
可我卻決定不了生死離別。
我坐了一會,起身,在花店買了幾束花,還要了老板的電話,便回家了。
回到家里,林慕晨正坐在躺椅上看書,桌上擺好了飯菜,他把花插在花瓶里,嘴里還說著“怎么買花還去了這么久”
我扯出一抹笑,用平常的語氣說“你不知道我有選擇恐懼癥啊”
林慕晨笑笑,刮了刮我的鼻子說“那下次我陪你去,快去洗手吃飯吧”
我眼眶一酸,我連忙躲進洗手間,怕他看見,我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練習(xí)了好幾遍笑,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
出來的時候林慕晨已經(jīng)坐著等我了,我在他對面坐下,他盛了一碗湯遞給我,我對他說“晨晨,花開了,我們?nèi)タ椿ò伞?p> 林慕晨一愣說“好”
吃完飯,林慕晨躺在沙發(fā)上休息,我躲林屋里,撥通了常小萌的電話,她很快接起,問我“裊裊,怎么了?”
我開口,“萌萌,我想讓你幫我個忙?!?p> “你說,什么忙?!?p> “我跟林慕晨說好了一起去看花,可現(xiàn)在花都沒開?!?p> “那就等花開了再去看啊?!?p> 我有些不忍開口,“可林慕晨等不了?!?p> 那邊沉默了,常小萌擔心的問“你打算怎么辦?”
我說,“我想找片空地,自己把花種進去?!?p> 常小萌沒猶豫的說“好,我有什么能幫你的?”
我擦了擦眼淚說“找片空地,我來不及自己找了?!?p> 常小萌說“好,我?guī)湍阏摇!?p> 掛了電話,我又求花店老板訂了一車的梔子花,這個月份梔子花都還沒開,只能空運過來,要等兩三天,我答應(yīng)了,等一切都準備好了,我才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