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倒是誰出手那么闊綽,原來是本少爺?shù)奈灏俳鸢?。多年不見,竟是都長成大美人了,倒是叫本少爺好生中意呢?!?p> “哼!”昭紇輕蔑的一聲冷哼。
賈大富說著,又將眼神瞟向躲在昭紇身后瑟瑟發(fā)抖的柳窈,嚇得柳窈霎時咬白了唇。
“這大晚上的,小美人這是要帶我的妓子去哪啊,你不是說,要拿五百金來跟本少爺贖人嘛?”他問昭紇,“你們這不會是要逃跑吧?美人這是出不起這五百金嗎?”
昭紇不理,賈大富依舊自語:“這要是出不起也沒關(guān)系,你來同本少爺說一聲,本少爺也不是什么不通人情的人,何必要搞得這么狼狽呢?”他的笑意加深,“你不是想要這個妓子嗎?不若這樣,你跟了我,做我的正室妻房,我一定八抬大轎請你入府,好吃好吃的待著你,讓你終身都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這個妓子,你喜歡,我便也就送給你,那你們兩的一千金,我也就不要了?我這也算是為了美人你一擲千金了,如何?”
昭紇又是一聲冷哼:“早先聽聞賈家少爺厭學,不愛讀書專愛享樂,先生提問一概不知,作起詩來更是狗屁不通……”
“誰!”賈大富不忿,當即變了臉色打斷昭紇怒吼指責,“是誰!誰說的?!”
昭紇不理,繼續(xù)道:“如今得見賈小少爺,卻絕傳言不得盡信?!彼粗Z大富稍稍緩和的臉色,再道,“賈小少爺雖說的不通吟詩作賦,但是卻十分的精通癡人說夢啊,這著實也是一樁常人所不可及的本事。不知道少爺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
“你放屁!你說誰是癩蛤蟆?!?。?!你說誰是癩蛤蟆!”賈大富怒吼,“笑!我看還有誰在笑!”他努力的正大著那雙滿是贅肉的瞇瞇眼,怒喝著身旁這群自己帶來的、忍不住笑著他的好幫手。待得他們統(tǒng)統(tǒng)憋青了臉色再無聲響,這才又將矛頭對準了昭紇,“小賤人,我是看你可憐才憐惜于你,你可別不識抬舉。眼下你已被我的人給團團包圍,就算你有三頭六臂也逃不出去,我勸你還是乖乖就范,給本少爺好好磕個頭認個錯,省的多受那些個皮肉之苦,反正最后的結(jié)局都是一樣的,識相的,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呸!”昭紇當真朝她吐了口唾沫,“一個酒囊飯袋也學別人威脅起人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這慫包的樣子,就你這種連三腳貓工夫都不會的草包也妄想抓住我,竹麓,上,給我踩死他們!”
竹麓一聲長鳴,低著腦袋將兩對碩大的鹿角抵在前方,撒腿就朝著賈大富的方向奔了去。
賈大富不曾想這丫竟是跟他玩真的,當即就傻得尿了褲子動彈不得,還是胯下的駿馬反應(yīng)敏捷,及時的帶著他撒丫子逃了開去,這才保住他一條狗命。但他卻是并不領(lǐng)情,眼看著昭紇就這么從她面前逃走,當下一鞭子就甩在了救命恩馬的屁股上,對著那些個打手一聲怒吼:“還愣著干什么?!都給我追呀?。。 闭f著自己就率先奔了出去。
前方不遠處就是城門,唐明王城的城門不自子時絕不關(guān)門,眼下時辰尚早,城門大開。昭紇騎著竹麓一路狂奔,守城的侍衛(wèi)就算是想攔那也是攔不住的,更何況昭紇更是以一柄飛劍開路,劍刃旋轉(zhuǎn)著向前而去,所過之境眾人退避,在將城門掃除障礙之后,劍刃又飛回了她的刀鞘之中,竹麓一騎絕塵,率先殺出城門,賈大富緊隨其后,連著后面的一眾壯漢,踏著塵土飛揚,齊齊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賈大富雖然騎術(shù)不佳,但胯下之馬卻是好馬,竹麓載著兩個女子奔逃,駿馬載著一個賈大富。
雖然一個賈大富堪抵她二人,但是竹麓一直也未曾甩掉他,賈大富緊追不舍,直到竹麓一躍奔進了一片樹林之中。
駿馬在樹林外停了腳步,身后被甩開一段距離的眾漢也都跟了上來。賈大富高揚著馬鞭,一下一下狠狠的抽打著救命恩馬,嘴里不聽的怒罵:“駕!追??!你這匹蠢馬!你倒是給本少爺追??!這人都跑了!你信不信本少爺回頭就宰了你!”但馬依舊不為所動。
月光自云層中照射下來,剛好灑亮了樹林前方的一塊空地,有個身著紫錦華服的男子身披著月光,手搖著折扇不緊不慌的自樹林中走了出來,月光輕柔的給他鑲上了一層耀眼的光暈。
賈大富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待看清來人的臉,又是一聲怒吼:“是你?!”
來人清淺一笑,優(yōu)雅的將手中的折扇展開,而后緩緩的將扇尖自掌心抬自鼻前,于此一團烈火便自樹林的一端燒向了另一端,將二人隔絕在了烈火的兩端。
馬兒感受到烈火的灼熱節(jié)節(jié)后退,賈大富則端坐在馬背之上,看著對面人細長的笑眼,沐浴著月光的銀紫色長發(fā)后忽而豎起三條尾巴來朝他挑釁的搖擺著,在一束烈火涌起后,轉(zhuǎn)眼消失在了愈燃愈烈的火光之中。
一聲尖利的吼叫響徹云霄,賈大富喊壓了喉嚨喚出了三個字:“妖怪?。。。 ?p> 樹林里鳥雀齊飛。
竹麓載著二人狂奔自一處水潭前停下,潭中倒映明月,水清見底,周圍群樹綠草,螢火四起。
隱語手持折扇自密林中來,月光灑在他高挺的身影上,晚風撩過他額前細碎的發(fā)。
他站在昭紇身前,向她伸出手,螢火在他身后飛舞,美的像一幅畫。昭紇見過千百遍這樣的他,倒是習以為常,抬手覆上他的手背,臀下一個使勁就從竹麓身上下了來,順勢撲進了他的懷里,一下就打破了這幅畫。
隱語小心的攬著她:“哎,你小心些,別碰著?!?p> “我沒事?!闭鸭v站好身子,將臉從他懷里探了出來,“你跑到哪里去了?連個口信也沒有,我在家里等了你好多天,可急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