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康苑里的胡同非常窄,五菱宏光剛進大門,就沒法繼續(xù)開了,盧天下車買了一些水果和營養(yǎng)品拎上。
又在彎曲的胡同里走了十幾分鐘,才到胡春華的家。
小魚推門大喊,“媽,你看誰來了”。
躺在床上的胡春華掙扎著起身,臉色蒼白且浮腫,嘴唇發(fā)白起皮,眼神里毫無生氣可言,疑惑地看著盧天,有些認不出來。
“盧天?是你嗎!”胡春華看著盧天點頭,臉色露出喜悅之情,想著下床卻被盧天制止了。
盧天看著這件房子,陳設跟十年前就沒變過,房頂?shù)故切录恿藥讞l木方子,估計是房子年久失修,梁快斷了,便用木頭撐住。
“胡老師,你得的什么?。繛槭裁床蝗メt(yī)院呢?”不經意間盧天已經握上胡春華的手,感覺手中握著的就是一只枯骨,沒有血肉且冰涼。
“盧天,你來了,咱不說那是糟心事。我算著你前些日子就該出獄了,現(xiàn)在生活的怎么樣,跟你爸爸的關系還沒緩和嗎?”
胡春華滿臉是笑地看著盧天,仿佛病痛并不在自己身上。
“我挺好的,跟我爸也和好了,現(xiàn)在在東山大學上學?!北R天知道自己不告訴胡春華自己的處境,她什么也不會說,三言兩語說完立刻追問:
“你先說你得的什么病,我好幫你治?!?p> “那就好,那就好...上學好啊,我常跟小魚說,我們貧苦家的孩子,只有上學一條出路...”胡春華臉上的皺紋更深了,這是她最近一段時間最開心的一天。
盧天有些著急,直接轉過頭問小魚,她沒有地方坐,還站在門口,“小魚,胡老師到底得的什么??!”
“尿毒癥,沒得治了?!焙喝A拍著盧天的手,“在死之前,能看到你我也算滿足了?!?p> “老師,我給你治病。”
盧天說完出門給青皮打了一個電話,回來之后立刻對著小魚說:“給你五分鐘的時間,給胡老師穿好衣服,一會兒醫(yī)生來接胡老師?!?p> 小魚瞪著大眼,心想五分鐘?救護車來也不止五分鐘,而且還得花十幾分鐘從小區(qū)走到這里。
“盧天,不用了。我也沒錢治病,這些年已經欠了不少債,不能人沒保住還給小魚留下一屁股饑荒。
老師不治了,千萬別讓我去?!?p> 盧天抱著胡春華的肩膀,小聲說道:“老師,您就聽我的,一分錢不用花,而且我找最好的醫(yī)院一定把病給你治好?!?p> 胡春華看著盧天篤定的眼神,心中又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小魚滿臉欣喜地沖到床邊開始給胡春華穿衣服。
胡春華幾乎剛穿好衣服,就聽到頭頂上一陣轟隆聲,如同打雷刮風一般。
不到一分鐘,房間里進來兩個醫(yī)生,手里拿著一副擔架。
小魚瞪著大眼,真的才五分鐘,醫(yī)生就來了。
他們...是飛來的嗎?
確實是飛來的。
盧天讓青皮立刻調用銳士醫(yī)院的醫(yī)療直升機,把胡春華送到銳士醫(yī)院。
來的兩個醫(yī)生也全是醫(yī)療護理方面的頂級專家,只為了確保胡春華在抵達醫(yī)院的途中的安全。
僅僅三分鐘,胡春華已經被送上飛機。
盧天帶上小魚,趕往銳士醫(yī)院。
他要第一時間去參加全球五十多個頂級尿毒癥專家的視頻會診。
半個小時之后,盧天和小魚已經坐在掛滿屏幕的會議室。
胡春華的檢測項目還有十幾項,還得需要半個小時。
這是盧天之前就安排好的,在常規(guī)醫(yī)院光做這些檢測就得一整天的時間。
但是在銳士醫(yī)院,只要一個小時。所有的化驗結果就會出現(xiàn)在主治醫(yī)師的電腦上。
盧天面前是兩個中年醫(yī)師,他們的腦袋藏在電腦屏幕后面,疑惑地偷瞄著盧天,心想這年輕人穿著也挺普通,到底有多大的后臺不用預約就能直接帶人入院。
打量之間,部分化驗結果已經傳輸?shù)诫娔X上。
同時遠在世界各地的專家也收到了化驗結果。
顯示屏里開始傳出嘰哩哇啦的外語聲音,盧天戴上同聲傳譯的耳機。
“從現(xiàn)在的數(shù)據(jù)來看,尿毒癥晚期,她入院的時間太晚了,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也許...活不了幾天了?!?p> “同意,部分器官由于用藥過量,已經出現(xiàn)功能壞死,阿門?!?p> 盧天聽了十幾個專家的意見,沒有一個說還能搶救的,視頻上所有人都在搖頭。
盧天憤怒地拽下耳機,在地上摔得粉碎,怒聲喊道:“必須把她給我救過來,如果她死了...我讓你們陪葬!
每年花幾億美金養(yǎng)著你們,不是讓你們告訴我她能活多長時間的,我要她活下去!
能聽明白嗎,活下去!”
所有的監(jiān)測結果已經傳輸完畢,耳麥里突然傳出一個微弱的聲音,“也許,可以腎移植。但是,光是找配型就得好長時間,還得看運氣。不知道她能不能堅持那么長時間?!?p> “那就馬上給我找,老子就在這里等,你們哪里也不能去。
一天找不到,你們就在這等一天。一周找不到,你們就在這里等一周?!?p> 盧天說完又給青皮打了一個電話,把胡春華的腎臟配型發(fā)給他。讓他在世界范圍內尋找合適配型。
屏幕里所有的專家都聳拉著腦袋,心想哪里來的活祖宗,竟然對自己發(fā)號施令。
但是確實又拿了銳士醫(yī)院不少錢,一著不慎得罪了醫(yī)院的大人物,不說油水全沒了,以后在醫(yī)療系統(tǒng)連工作都不好找。
只能聽他的話,安靜地在這里等著。
盧天去頂樓唯一的特殊病房看了一眼胡春華,她從檢測醫(yī)師口中偶然得知,自己病情的嚴重性,在她心里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看著盧天走進病房,語重心長地說:“盧天,老師可能撐了了幾天了,我生前唯一的請求就是,你幫我把小魚照顧好。
她從小就沒了爸爸,我當了一輩子的民辦教師,也沒給她留下積蓄?!?p> 胡春華說著,臉上已經布滿了眼淚,小魚大哭著抱著胡春華說,“媽,你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