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市的紈绔圈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興起了打碟的風(fēng)潮。
許是跑車、撒幣之后,引起矚目的范圍太小。遠(yuǎn)不如在DJ臺上振臂高呼,引領(lǐng)臺下的一批觀眾來得過癮。
如同萬眾簇?fù)淼膰跻话恪?p> 半路出家、沒有經(jīng)過訓(xùn)練的紈绔們玩得并不精通,頂多算是一個東施效顰,還沒達(dá)到萬眾簇?fù)砭鸵呀?jīng)放棄。
打碟的技術(shù)和氣氛調(diào)動兩方面缺一不可,東山真正能堅持下來的紈绔也就那么幾個。
此時在盧天身后大罵的一群男女是一幫,陳小小算是一個,而陳小小又是這些人中最頂尖的。
甚至超過了大多數(shù)的職業(yè)DJ。
紈绔圈子就是這樣,你跟我一個水平,大家有說有笑、都是朋友。
你要是比我高出一大截,搶了我的風(fēng)頭,我就要辦你。
我們都要辦你。
管你什么身家、背景。
陳小小說的什么小流氓也只是道出了表面,真正的原因是幾個紈绔實在看不過眼,就找了流氓來騷擾她,目的就是為了將把趕出迪廳。
今天陳小小趁著給盧天買衣服的空當(dāng),心里一時騷動沒忍住,一溜煙就竄到迪廳。
“老子讓你停了就得停了!你不知道這家迪廳是周姐家開的嗎?”
男人指著臺上的陳小小大罵,同時余光掃向一旁。
周嘉媚正挽手胸前,目光冷冷地看著臺上。
她也不是一般的紈绔,東山紈绔圈子里最富手段和懂隱忍的女人,從性格來說,似乎更像是男人。
心胸和格局,遠(yuǎn)超同個圈子里的紈绔少爺。
男人的話,盧天聽得清晰,自覺有些棘手。
但是臺上的陳小小一方面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營造的氛圍中,完全無法自拔。
另一方面,現(xiàn)場的聲音過大,男人扯著嗓子喊出的聲音完全被巨大的音浪淹沒。
除了盧天,現(xiàn)場的人根本沒人聽到。
男人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一般,神情尷尬地站在原地。
正好彩燈打過,真就成了一會紅一會綠。
“草你大爺?shù)?..”男人縱身一躍,沖到DJ臺上,一把扯掉電源線。
劃出一道揪人的異常聲響之后,電子音樂戛然而止。
舞池中雜亂的手臂失去音樂之后,突然停留在半空不知道不知所措。
目光齊齊看上舞臺之上。
陳小小布滿紋身的右臂停在半空,眼睛中充滿了詫異和驚恐地看著身形壯碩的男人。
“給我滾!以后永遠(yuǎn)不要出現(xiàn)在這個場子里,今天還只是警告你,下次直接就開打?!?p> 男人搶過麥克風(fēng),聲音在整個舞池里飄蕩著。
陳小小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落寞,尷尬地放下胳膊,聳拉著腦袋如同一個受了欺負(fù)的小兔子灰溜溜地走到舞臺邊上。
倉皇地看了一眼盧天,摸著盧天的肩膀打算從舞臺上跳下。
身體還在空中的時候,去被盧天的雙手掐住盈盈一握地腰肢送回了舞臺上。
陳小小淡淡說了一句,“我要回家”,接著又是一跳。
同樣的姿勢,同樣的結(jié)果。
又被盧天送回了舞臺之上。
陳小小嗔怒地看著盧天,“你腦子壞了嗎,人家不讓我打碟了。你就是想看著我在這里被他羞辱是嗎。
我告訴你,這個迪廳是周嘉媚的,她買這個迪廳就是為了不讓我在這演出。而且她的勢力也不是陳家能夠與之作對的。
現(xiàn)在你知道我姐為什么不讓我來迪廳了吧?說到底還不是擔(dān)心周家的勢力,為了陳氏集團(tuán)的發(fā)展,就得犧牲我最愛的東西!”
說到最后,陳小小的眼睛里竟泛起了白光。一半淚水,一半舞臺上的光芒。
盧天無動于衷地仰頭看著舞臺上的陳小小,“既然真的愛,為什么不去追?你管他大爺?shù)年愂霞瘓F(tuán),生而為人憑什么你就要選擇妥協(xié)。
先是為了陳氏的家業(yè)妥協(xié),現(xiàn)在又因為周家的勢力在打碟上妥協(xié)。
為什么不大聲告訴他們,老娘就是要來打碟。即便遍體鱗傷,至少有人看到了你的態(tài)度和愛?!?p> 陳小小招手,讓盧天的耳朵貼近自己,小聲說道:“你讓我下來,我們倆好點商議。”
盧天這才扶著陳小小下到舞臺,這時音樂聲才再次響起。
盧天等著陳小小開口,沒想到她竟然大步流星地朝著門外走去,盧天愣了一下迅速跟上,依稀聽到陳小小在說著什么,卻又聽不清內(nèi)容。
陳小小對于盧天的不信任,讓她覺得這就是盧天的陰謀。
雖然她時常覺得不公平,但是在打碟和陳家的祖業(yè)之間選擇,她還是不會猶豫地選擇后者。
盧天此般鼓動自己,無非就是想用自己當(dāng)?shù)?,與周家結(jié)仇借此拖垮陳氏集團(tuán)。
盧天這個乞丐,黑得可以。
“盧天,你不要在這給我挑事,我也不是那些沒有智商的小姑娘。你一撅腚老娘就知道你想放什么屁!”
陳小小在吵雜的音樂聲中說話,嗓門越提越高,邊走邊說,來到門前,來到門外,嗓門的聲音依然未減。
“你個臭乞丐,別的本事不大,挑撥離間的本領(lǐng)有的是!”
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異常的大。盧天摸著腦袋,疑問叢生。
挑撥離間?
你跟周家那小娘們關(guān)系挺好嗎?
人家都攆你走了,怎么還得跟她義結(jié)金蘭嗎?
盧天終于在門口追上陳小小,攔住她的去路,大聲問道:“你沒事吧?堂堂陳氏集團(tuán)大小姐,能受這種氣。
有我跟你撐腰,你怕個卵子。再說我馬上就是你姐夫了,怎么也不能讓我的小姨子受氣。
你就回去跟她干,不管出了多大的爛攤子我都會給你收拾。區(qū)區(qū)一個周家,還怕個毛線?!?p> 陳小小差點就笑出聲來,“你以為你是誰啊?一個乞丐也敢說區(qū)區(qū)周家,陳氏集團(tuán)在周家面前就是個弟弟,還是那種靠不上邊的弟弟。
在東山的經(jīng)濟(jì)世界里,周家說他是老二,所有企業(yè)都得反思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了周家。
而且近期周家已經(jīng)傳出風(fēng)聲,正在跟漁翁資產(chǎn)合作,各出百分之五十成立投資公司。
有了漁翁這個后盾,周家在東山的資本市場恐怕更要手眼遮天了?!?p> 盧天凝眉思索,跟漁翁的合作他怎么沒聽說,肯定又是程木槿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