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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下眉頭上了心頭

曲姐往事

才下眉頭上了心頭 貓兒躲夕陽 2019 2024-12-23 16:51:20

  美婷看陶曉從收銀臺回來后就沉默了,問她發(fā)生了什么

  “曲姐,死了……”

  “啊?”美婷驚呼,繼而追問“怎么走的?”

  “自殺……”陶曉盯著桌上的酒瓶,還沒從那股難過又震驚的情緒中走出來。

  倆人也無心聊其它,美婷懷著寶寶,也不好回家太晚,說著便各回各家了。

  陶曉回到羅旭的住所后,羅旭依然在書房作畫,她倒在沙發(fā)上,打開微信,找出殯儀館負責人聯(lián)系方式。

  這也算陶曉工作的優(yōu)點吧,無論是死人、活人,S市不大的地方,找起來并不難。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了結(jié)論,北山公墓,曲姐葬在了那里。

  這一晚她睡的并不好,她夢到了曲姐坐在高中附近那個“從前慢”畫畫,畫版涂滿了黑色水彩,紅色的玫瑰嬌艷欲滴地長在畫里,畫的天空掛著紅色血月,曲姐的前襟都是血,慘白的臉上猙獰著的表情,駭?shù)奶諘悦偷刈似饋恚砩显缫驯缓菇浮?p>  窗外東方已泛起了魚肚白,低頭回轉(zhuǎn),羅旭睡顏疲憊,愛干凈的他胡茬都凸了出來,已經(jīng)熬了好幾個大夜的,不知什么時候才睡著。

  陶曉躡手躡腳的走下床,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站在窗前等著天一點一點光亮。

  羅旭的房子在新區(qū),高層的樓視野寬闊,能看到郊外的低山。太陽升起前,天際的淺藍色中泛著紅色,陶曉看著太陽從對面山上一點點的升起,直到日上三竿,才從窗邊離開。

  洗漱完,陶曉拿著包出門。去北山附近的喪葬品店買了花,按照殯儀館給的信息,往曲姐的墓地走去。

  快要到附近時,她看見一個男子的背影,穿著灰色的軟夾克上衣,下身配著牛仔褲,站在曲姐墓前。

  陶曉走上前,將花放下,看清男子面容,大約40多歲,板寸頭發(fā),長的很是俊朗。細看臉的輪廓,特別像曲姐結(jié)賬臺下一副畫了幾年也沒畫完的一副畫的臉廓,那幅畫里一個翩翩少年站在堤壩上,風吹起他的衣角,遠方麥田翻滾出浪……

  只這少年,儀態(tài)翩翩,卻沒有五官。如今識得,怕就是那畫上的人。

  “我不懂畫,但有人跟我說,曲姐的畫里,總是藏著哀傷……”

  那男人臉上表情痛苦,臉頰有淚痕,說話聲音帶著哭后才有的沙啞“學生時期,她的畫很是明媚的,處處透露著生機,朝氣蓬勃。”

  “是你么”陶曉毫不避諱,反正他們也不識,直言而問“她的憂傷,是你么?”

  男人彎下身,伸手撫摸墓碑上的照片,半晌緩緩道來“小婉的奶奶在國畫方面很有造詣,那個年代的人,會畫國畫,一定是出自名門世家。小婉父母離異,是奶奶一手帶大的,奶奶的親族都在國外,奶奶本身也是省文聯(lián)退休,所以小婉的生活,一直過得還算富足。她能不顧生活的瑣事,去做一切她喜歡做的事情?;畹淖杂啥鴼g脫。”

  “我是從農(nóng)村走出來的,是家族里唯一的大學生,但命運不濟,是擴招后的大學生。農(nóng)村人哪里懂這些?只以為考上大學就萬事無憂了,就出人頭地了。但畢業(yè)后始終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回到s市專業(yè)不對口,留在大城市又掙脫不掉打工蟻族的桎梏,小婉說她不怕吃苦,但我是男人,她不怕,但我不能讓!”

  “27歲,北漂四年后,我同小婉說了分手,她回到S市,我繼續(xù)在京城漫無目的的飄著。”

  “開始我們說好做朋友的,但……她放不下我,我也忘不掉她,慢慢的,朋友也沒得做了。去年我回到老家縣城,用全部積蓄在學校對面開了個小超市,勉強糊口,又在家里的安排下相親了一個離異的女方,今年年初,我結(jié)婚了……”

  陶曉心里悶悶的,她很難過,替曲姐難過……這十幾年,曲姐一直在等他,等他放下自尊,等他回歸平凡……曲姐用所有的青春做賭注,最后,卻等來他結(jié)婚的消息……

  “你愛你妻子嗎?”陶曉轉(zhuǎn)頭問道

  “我早就不會愛了,和小婉分手后,她帶走了我所有的愛”男人并不隱瞞

  “那你為什么結(jié)婚?”陶曉真的不理解,他不知道曲姐在等他嗎?

  “家母因我未成家,含恨而終,年邁父親身體日益欠佳,唯一的心愿就是看我成家,我沒得選!”說到這,男人理所當然。

  “那為什么不能是曲姐,你明知道她在等你!“陶曉郁結(jié),曲姐有事業(yè),有才氣,有家世,有樣貌,既然他都選擇回來了,為什么明知道曲姐在等他,還狠心取了別人!

  “自尊心吧,我配不上她!看到她理所應當?shù)膿碛兄磺校夷貌怀鋈魏螙|西去匹配,男人的尊嚴,讓我越是看見優(yōu)秀的她,越是覺著抬不起頭,臉面上也越是覺著無地自容?!?p>  聽到這,陶曉怨他的,但說到自尊心,她又想到以前的自己,也想到以前的羅旭,在他面前,她也曾沒自信,也曾無地自容過呀……

  回歸當下,如果她沒有一份固定的工作,如果她沒有狗屎的運氣,恰好寫小說賺了些錢,讓她在這個小縣城實現(xiàn)了財富自由,如果羅旭是身價上億的老板,她是不是有勇氣繼續(xù)跟他往下走呢?她自己都不敢篤定,她能說他什么呢?

  對與錯,愛情與現(xiàn)實,人性與真理,從來沒有準繩,這世間的事,這世間的人,不身在局中,局外人,誰又有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批判誰的資格呢?

  曲姐的黑色結(jié)局,這個男人逃不開干系,做決定的是他,那承受這結(jié)果的,也應該是他。

  臨走前,陶曉還是很想,忍不住的說出一句“不知,以后的日子,你能否過的心安……”

  她離開時,男人仍舊站在墓前,他已經(jīng)在這站了很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山下時,陶曉回望山上,忽然又想到一個人——那男人的妻子

  一個男人,不知是不是造成了兩個女人的悲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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