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女兒跪在前院幾天幾夜祈求她的原諒,祈求她給她的父親求求情。
筱良薇的眼睛已經(jīng)看得見了,她看著明亮的天空,眼淚就慢慢流了下來,她也想跪著對著王耀東求求情,這樣她的妞妞是不是就能回來了。
……
李姨在國外開了個農(nóng)家樂,每日沒事的時候就跟她通視頻,讓她去散散心,這個城市留給她的除了傷痛再無其他,所以她也有這個打算。
錢亦藍(lán)要進(jìn)修醫(yī)學(xué),他們商量了下打算把這個屋子賣掉,只留下老院就可以了。
兩人兵分兩路,錢亦藍(lán)去處理醫(yī)院的事,筱良薇就忙著房子的事,為了房子的事情在不斷奔波??捶康娜撕芏?,不過都是些吹毛求疵的人,總體不太滿意,其實說白了就是價格的問題。
筱良薇對房價不上心,這里總歸是她跟妞妞生活了兩年的地方,她只想交給真正需要的人。
最近有個女孩挺喜歡這的,覺得不管是房屋款式還是設(shè)計風(fēng)格都挺好,不用做什么改動,筱良薇也挺中意她的。
所以趁有空兩人去房管所過了戶,其他都已經(jīng)交接好了,只要把鑰匙給她就可以了。
可這姑娘這段時間都沒空,他們的簽證弄好了,就是這幾天的機(jī)票,所以兩人約了地方見面。
到了咖啡館,那姑娘人還沒來,她先點了杯咖啡,這里位置很好,格局也不錯,悠揚(yáng)的小提琴聲緩緩而來,錯落有致的閣間擺設(shè)吊墜了粉紅色小紅花,淡雅而然,錯錯兩兩的情侶歡聲笑語,偶爾相互依偎,見她看來,頓時羞紅了臉。
她也笑笑,人年紀(jì)大了,臉皮也厚了,那小姑娘選的位置不錯,是個適合約會的地方。
“對不起,薇薇姐我來晚了?!逼咴碌奶煅谉?,小姑娘一襲白裙招搖,柔順的秀發(fā)貼合在臉上,充滿了小女孩的嬌羞。
真好看呀,她以前也喜歡白裙,純白色的顏色襯托出她的靈動俏皮,而現(xiàn)在她卻喜歡熱烈的紅,也許只有那如火如荼的顏色才能溫暖她的心。
“沒事,我也沒到多久,我把東西都帶來了,你收好。”
筱良薇拿出文件袋遞給她,神情淡然,那是一種對過去的釋然的表情,有些事看開了就好。
要不活著好沒意思。
“對了,薇薇姐,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我知道我這么說很唐突,可……”
筱良薇笑著說:“你說說?!?p> “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你可以幫我把這個送到我家遞給我哥嗎?”
“你哥?”
“嗯,剛好這兩天他回國來,這房子是我準(zhǔn)備給他的禮物,可現(xiàn)在公司出了問題,老板那里走不開。我也是沒有辦法?!?p> “你可以讓他自己去你公司拿,鐘應(yīng)該要不了什么時間?!?p> 筱良薇心想,去公司應(yīng)該沒問題吧。
“薇薇姐,我忘了說,我哥他腿有問題?!?p> 小姑娘說起他哥哥,神色難免有些傷,筱良薇不愿戳人傷口,拿了鑰匙說:
“好,左右我今日沒事,就當(dāng)幫你這個忙了?!?p> “你真是太好了,薇薇姐,對了你有認(rèn)識好的保姆的人選嗎?”
“你不會是要我?”筱良薇皺眉,她是有底線的一個人,她不喜歡麻煩,但她也不是一味的遷就別人,有些事要求多了就不太好了,這女孩應(yīng)該沒有這么不懂事吧。
“不是,不是,是我們老板啦,他家小公主脾氣怪得很,已經(jīng)氣走好幾個保姆了。我們老板都快愁死了。”
跟你有關(guān)系嗎?筱良薇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你不知道,那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們老板娘嫌棄她是個唇腭裂,又是個女孩,非常不喜歡她?!?p> “唇腭裂?”筱良薇在一瞬間想起了她的妞妞。
“是呀,也不知道老板是造了什么孽,那么帥,那么有才華的人孩子竟然這樣?!?p> “每個孩子都是父母心頭寶,不管孩子怎么樣,都不是他們自己愿意的。你別折了孩子的福氣。”
筱良薇最聽不得這些嚼舌根的話。
“呃,薇薇姐,你也別生氣,我不是說孩子的壞話,我只是替我們前老板娘抱不平呢,我聽公司的老員工說的哈,我們老板在前老板娘懷孕的時候出軌,然后有了現(xiàn)在的孩子,所以呀人不能做壞事,要不然老天都不幫……”
那你們前老板娘是夠倒霉的。筱良薇輕笑。
“哎,快低頭,薇薇姐快低頭。”
怎么了?筱良薇還來不及問就被女孩把腦袋塞在沙發(fā)上。
“噓,我發(fā)誓再也背地里說人壞話了,看,那就是我們老板跟老板娘?!表樦种傅姆较?,筱良薇先是看見李曦落那張慘絕人寰的側(cè)臉。不是說李曦落毀容了哈,而是在筱良薇的心里那個女的就跟丑女沒什么區(qū)別。
只見她笑語嫣嫣拉著那個人坐下,兩人談笑風(fēng)生。
有多久沒有見到他了?
整整兩年了,人生就是愛開玩笑,在她準(zhǔn)備跟過去做個告別儀式的時候,那些不想看見的人還時不時過來惡心下自己。
“薇薇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們老板帥呀。”小姑娘見老板沒有注意這邊,放下心來又看見筱良薇正在發(fā)呆,以為她被老板給迷住了。
不禁感嘆他們老板實在有魅力。
“人面獸心的帥。”
“哈哈哈哈……”
小姑娘笑得大聲,她第一次聽人這么說老板,公司的女人哪個不是想了法子往老板身上貼,畢竟老板娘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只有薇薇姐不為所動,話說她跟筱良薇還挺投緣的,要是她家哥哥能……
算了那個書呆子除了腦袋里有用不完的書,對女人就像對衣服一樣沒什么興趣。
也不知道作為一個男人,她個那方面是不是正常的。
“張云,你怎么在這里?”段程謹(jǐn)老遠(yuǎn)就聽見這魔性的笑聲,他抬起頭來就看見在遠(yuǎn)處笑得合不攏嘴的公司文員張云。
他正想找她說點事呢,剛好在這里就正好了,段程謹(jǐn)讓李曦落等下他,就朝張云的位置走來。
“遭了。”
“這下完蛋了?!?p> 說這話的只有張云一人,可有這種心情的還有另外個人。
筱良薇想要逃跑,可腿移不開,剛剛還覺得這餐廳錯落有致,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她不想看見他,在自己最美的青春里這人留下的所有美好最后都化成了一張假的面具,她不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見了他,是該擺出怎樣的一張臉來,是哭她逝去的青春,還是該笑她可悲的前半身,那越來越熟悉的身影,她緊緊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他獨有的氣息,甚至身上好聞的香水味。
那種香水是獨一無二的,以前她總是湊在他的身邊去聞個夠,那時候的段程謹(jǐn)囂張又霸道的挽著她的胳膊說只要迷倒她一個人就夠了。
原來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原地踏步,當(dāng)你還在停留原地的時候,另一個人已經(jīng)漸行漸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