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兆拾再瞧一瞧女兒面上的神情,他一下子明白過來,喬云然是吃著果子,想起以后不能上山摘果子的事情。
喬兆拾瞧著喬云然輕搖頭起來,說:“然兒,我們就是在蜀城,我最多也只能夠允許你這兩年隨意上山。
有這兩年的時間,我把你帶在我的身邊,你可以走得更加的遠一些,你的眼界便能夠開闊一些,而不是專注在眼前這一些小利上面?!?p> 喬云然明白喬兆拾的話,她瞧一瞧喬兆拾,她再瞧一瞧明顯是一臉不贊同神情的戴氏,她再瞧一瞧滿臉羨慕神情的喬云惜和喬柏軒兄弟,她沖著喬兆拾輕輕的點了點頭。
喬云然不是那種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她知道這個機會是非常的難得,哪怕她需要扮成少年人,她的心里面還是一樣的歡喜。
戴氏私下里跟喬云然勸說過,她要喬云然主動跟喬兆拾說:“然兒,你沒有出過遠門,你不知道那一路上的辛苦,你聽我的勸,你去跟你爹爹說,你不想去了?!?p> 喬云然瞧著戴氏輕輕搖頭說:“娘親,我聽你和爹爹的話。”
戴氏頗有些生氣的瞧著長女,她覺得這個女兒不是不明白她的話,而是她絲毫不體貼她的難處,戴氏覺得喬云然行事太過自私了一些。
戴氏又故意的冷落了喬云然兩日,結(jié)果喬云然如同無事人一樣的在家里出出入入,她對戴氏冷落絲毫不放在心上。
喬兆拾很快瞧出戴氏對待喬云然的不同,他瞧了兩日后,他皺眉頭跟戴氏說:“娘子,然兒可是做了讓你特別生氣的事情?”
戴氏聽喬兆拾的話,她輕輕的搖頭說:“她還沒有那般的不懂事,我只是冷她兩天,讓她以后行重能夠再穩(wěn)重一些?!?p> 喬兆拾瞧一瞧戴氏的神情,他輕點頭說:“娘子,然兒年紀大了起來,我們當父母的人,在人前還是要給她面子?!?p> 戴氏自然聽明白喬兆拾的話,她已經(jīng)當著喬兆拾的面應(yīng)承了喬云然遠行的事,她當著喬兆拾的面,自然不好意思跟他說,她的心里面又后悔了。
戴氏只能夠輕輕的點了點頭,第三日的時候,她照常吩咐喬云然做事,雖然待喬云然還是冷了一些,可是到底當母親的人,最終還是愿意跟女兒交流。
喬云然對此自然表現(xiàn)出歡喜,她可不想一家人過日子,戴氏總是冷著臉瞧著她,那樣誰也沒有法子好好的過日子。
家里氣氛恢復(fù)正常以后,喬兆拾又出門了好幾趟,他有時候會帶上喬云然一道出門,有時候會帶上喬柏軒出門,有時候則是把他們姐弟全帶上出門。
喬云惜因此表現(xiàn)出明顯羨慕妒忌的意思出來,喬兆拾便單獨帶喬云惜出了一趟門,自那一日后,喬云惜再也不鬧著跟喬兆拾出門。
戴氏頗有些好奇的問喬云惜:“惜兒,你爹帶你去了哪里?難道他沒有帶你去好玩的地方?”
喬云惜瞧著戴氏苦著臉說:“娘親,你知道姐姐愛好跟旁人不相同,她喜歡上山,她也喜歡去藥店和書鋪,可我不喜歡上山,我不喜歡去藥鋪聞苦味道,我也不喜歡看書。
我喜歡去街上走一走,爹爹說,難得帶我一道出門,爹爹帶我去了書鋪看書,我想走,可是爹爹跟我說,不著急走,難得有這樣清靜的時候,聞一聞書香也是好事?!?p> 戴氏瞧著喬云惜問:“你爹爹平時帶你姐姐和弟弟去的就是書鋪?”
喬云惜苦著臉點頭說:“書鋪掌柜還問了姐姐和弟弟為何沒有來?”
戴氏不反對喬柏軒去書鋪,可是她不喜歡喬兆拾帶兩個女兒去書店鋪,她很坦然的跟喬兆拾表達了想法。
喬兆拾聽戴氏的話,他輕點頭說:“惜兒這個孩子嬌氣了一些,我下一次不會帶她進書鋪,你有空的時候,你陪然兒和惜兒去街上走一走吧?!?p> 戴氏立時搖頭起來,這樣的雪天,她不想出門,再說家里面什么都有,她只想留在家里面照顧孩子們。
喬兆拾見到戴氏的一臉不樂意的后,他輕輕的笑了起來,說:“娘子,我聽叔叔嬸嬸說,你兒時不管刮風下雨,你都要去街上轉(zhuǎn)一轉(zhuǎn),你現(xiàn)在也改變了許多。”
戴氏瞧著喬兆拾輕搖頭說:“相公,蜀城只有這么大,街道只有那么長,從街頭走到街尾,都只有那么一些東西。下雪的天氣,我可沒有閑心去賞雪?!?p> 戴氏不覺得蜀城的雪景很美,從山上到山下都是一片蒼茫的白,那白色讓她有時候心慌不已,她喜歡蜀城的春天,那滿眼的春意,才是她心里面的歡喜。
喬兆拾聽戴氏的話,他微微的笑了起來說:“娘子,你離開蜀城后,你會想念蜀城的四季。”
戴氏瞧著喬兆拾面上的神情,她輕搖頭說:“相公,我想念江南的煙雨,但是我知道,我只是想念,我兒時記憶里面的江南。”
喬兆拾一下子沉默下來,他想念京城的一切,可是他知道,他有機會回去的時候,他面對的則是改變了的人和事。
喬兆拾有時候想,他就這樣在異地落地生根算了,他記憶里面的美好,便會一直存在。
可是當年家中長輩們安排他避難走的時候,他們一再的交待過他,將來一定要回來團團圓圓。
喬兆拾想起那些的打聽來消息,他也不知道有幾分的真假,但是他的心里面知道,總會有幾分的真實存在。
喬兆拾瞧一眼戴氏,他想一想說:“明年和后年只要順風順水,我們回京城前,我們可以回一趟江南,我們?nèi)デ埔磺颇銖男¢L大的地方。”
戴氏眼里面閃過歡喜的神情,她歡喜過后眼睛又紅了起來,說:“相公,不用了,孩子們太小了一些,路途太遠了一些?!?p> 喬兆拾瞧著戴氏口是心非的模樣,他輕輕搖頭說:“娘子,在這方面,你不如然兒坦然,然兒是想什么說什么的性子?!?p> 戴氏聽喬兆拾提及喬云然來,她瞧著喬兆拾輕搖頭說:“相公,她在娘家自然是能夠想什么說什么,可是她將來嫁了人,可不能事事隨著她的性子行事?!?p> 喬兆拾若有所思的瞧一瞧戴氏說:“娘子,我們夫妻之間有什么話不能夠坦然說嗎?”
戴氏趕緊輕搖頭說:“相公,你待我好,我明白,我跟你自然是坦然的?!?p> 喬兆拾瞧一瞧戴氏在心里嘆了氣,他和戴氏兩人有的地方交心,有的方面卻交了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