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愛情到底是什么？

　　01.

　　沈心陽五味雜陳地看著眼前的快遞。

　　挺有意思的，沒寫寄件地址，卻準確地送到了豆豆的病房。

　　文件很空，一張銀行卡，兩張照片。照片中，男人笑意盈盈地看著鏡頭，身側，是她住的小區(qū)。

　　沈心陽的嘴巴張了半天才合上。

　　她氣憤地把照片扔進信封里，喊了一句：唐璜，你神經(jīng)??！

　　正在看《草莓甜心》的豆豆，嚇得抬頭看媽媽。然后關切地問道：媽媽，你怎么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沈心陽調(diào)整自己，柔聲回復豆豆：沒事，一點工作上的事情。豆豆看完這集，媽媽帶你去刷牙哈。

　　豆豆乖巧地點點頭，沈心陽心里，卻像有十萬只小貓在饒。

　　唐璜來了。

　　他終于來了！

　　然后，又消無聲息地離開了？

　　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還自認為很妥善地揮一揮衣袖，留下了一張銀行卡。

　　這是幾個意思？

　　是可憐她？是心疼她？

　　憑什么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憑什么不經(jīng)過她的同意，他就見到真實的她？

　　憑什么兩個人之間的信息，總是這么不對稱？

　　如果不是豆豆生病，身邊不能離人，沈心陽會立馬給唐璜打電話，把他揪回來。

　　可此時此刻，她哪里也不能去，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緊緊捏著唐璜給的銀行卡。這是唐璜第二次給她錢了，就算來到她的城市，他依然可以這么克制。

　　可如果他那么克制，又為何跨越大半個中國，跑到她的城市？難道是為了逛公園么？

　　02.

　　沈心陽心里堵著一口氣，一直等到豆豆徹底出院，回到工作崗位上，才聯(lián)系了唐璜。

　　“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爺們？”

　　沈心陽不想拐彎抹角，也不想贊許他這種自我表演式的付出。

　　“是不是連自己都感動了？覺得自己處理得特別棒？！”

　　看到沈心陽的微信，唐璜啞然失笑。那個鬧脾氣的小姑娘又回來了，這說明，她的生活和寫作走上了正軌。

　　唐璜沒有正面回答沈心陽的問題。這種鬧脾氣的質(zhì)問，沒有多少營養(yǎng)。

　　經(jīng)過這一次的沖動之行，唐璜對于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有了更深的定位和思考，并且，也不想逃避。

　　“沈心陽，你如何理解一個男人愛不愛你？”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沈心陽有些發(fā)懵。她何嘗不知道唐璜的意思，但這個問題，是經(jīng)不起思考的。

　　03.

　　這種情感，游離在道德邊界，守在線內(nèi)，算友誼。突破界限，她和他，都將活在自我矛盾和自我譴責之中。

　　“沈心陽，我見過你。真實的你?！?p>　　“所以呢？”

　　“我相信，這不是自我幻想。”

　　“唐璜，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p>　　沈心陽本能地想逃避。這要怎么討論？承認了，她就是小三；不承認，她就是自我欺騙。

　　“沈心陽，你知道，我愛你?！?p>　　唐璜在微信里發(fā)來這句。每一個字，都敲打進沈心陽的心里。

　　她淚水奪眶。

　　都說，喜歡是放肆，愛是克制。

　　離婚快三年了，唐璜救過她的命，見證過她的掙扎，帶著她成長，領著她前行。

　　他總說，她在文字上總給他意料不到的驚喜，就沖著這份肯定，沈心陽才能一直堅持寫下去。就像渴望被父親肯定的女兒，她不斷地尋求突破，熬夜，晨起，無論多么忙碌，都不想放棄。

　　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始終不愿意放棄她的人，她又如何可以做到，去摧毀這份無條件的信任？

　　現(xiàn)在，他說，他愛她。

　　那她愛他嗎？她能夠愛他嗎？

　　他背后有一個家，于他，是港灣。于她，一旦碰觸，是深淵。

　　“唐璜，我知道?！?p>　　除了說知道，沈心陽不知道該如何回復。

　　她默默地收好銀行卡，把它置于辦公室抽屜的最里面，上面有55萬，下次見面，她要還給他的。

　　只是暫時借用，不能占用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