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在為你牽腸掛肚,你轉身私會小情人
01.
電話接通,一聲清脆的女聲,小姑娘聲音里有著稚嫩的甜美。
“糖果,媽媽呢?”
面對糖果,我的理智在一點點恢復。
如若真的讓劉玲發(fā)覺,肯定會鬧得很難看,受傷最嚴重的,無疑是糖果。
“媽媽在試衣服呢。我們在商場逛街,亞楠姐你要不要過來,爸爸也在,在停車場等我們呢?!?p> 所以,唐璜這是陪著老婆孩子,心里卻依然惦記著沈心陽?
在時間精力如此有限的情況下,唐璜卻如此急迫地要去見沈心陽,我在心底暗暗擔心,會不會沈心陽真的出了什么問題。
“我不過去了。那糖果你們好好玩吧,玩得開心一點。”
“亞楠姐找媽媽有什么事?”
“哦,沒事,是因為剛剛打你電話沒通,你這么一說,我知道他可能是因為在停車場沒有信號。我給他發(fā)微信就好?!?p> 得虧自己機智,沒有沖動到不計后果。
按照唐璜的計劃,他會正常跟劉玲報備要去長沙出差的事情,而我,只需要不多嘴就行。
他沒有停擱,馬不停蹄地趕往長沙。
他去的那么堅決,絲毫沒有想到這個行為會給家庭帶來多少傷害,他本不該是這么沖動的。
想到幾個小時之后,唐璜就會躺在另一個女人的床上,我心中酸澀無比。
我這么努力控制著自己不去破壞他的婚姻,千辛萬苦地為他打理一切,盡量不給他壓力,不越界,甚至于,寧愿到另一個男人身上去尋找他的影子,可他,一轉身就可以跟另一個女人,那么親密,那么理所當然。
02.
我離開了方培的家,始終不接任何人的電話。
感覺身體所有力量全部被抽空,抱膝坐在窗臺上,看窗外街道上人流車流不斷流動,仿佛聽到時間在滴答滴答,而我的心,一點一點地下沉。
強烈的虛無主義逐漸蔓延。
因為唐璜不在,所有的東西都失去了色彩。
我放任自己大聲地哭泣,歇斯底里地哭,絕望而痛苦。
人是需要發(fā)泄的,此時此刻,我就像一個失去摯愛玩具的孩子,無論如何都不能調節(jié)自己的情緒,我做不到讓自己不難過,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任自己去悲傷,不設限制,不設時間。
就讓我獨自難過一段時間吧,為了這段見不得光的思念和強烈的占有欲。
說到底,折磨來折磨去,也只是折磨了我自己。
那一夜,感覺整個城市都在下沉和遠去,而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幸虧在周日的下午,就收到了唐璜要回京的消息。
我以最快速度給他定了火車票,并且親自去火車站迎接。
其實我可以不去接的,我也不應該去接,昨日那個孤單的哭泣的身影,還在腦海里,那么清晰,畫面真實可碰。
在漫長的哭泣和難過后,我告誡過自己:放下吧,繼續(xù)沉淪下去,對自己只會是傷害。
可是,當我收到他要回來的微信,我心中的雀躍,仿佛一下子點燃那個即將死去的靈魂,我感受到了自己的鮮活。
要命,我是如此地不可自拔,自知卻無法自治。
前一天強迫自己立下的誓言,就像放了一通屁,啥也做不了算。
而真實的需求,就是,見到他,擁抱他,哪怕,一分鐘一秒鐘。
03.
我在出站口等著他,還穿著昨天的那件衣服。一天一夜,滴水未進,卻沒有任何疲憊感。
沒想到,唐璜看起來比我還要憔悴。
我們都被彼此的樣子嚇了一大跳。
“你咋拉?”
幾乎是同時,我們問出這句話。我眼眶發(fā)紅,好像撲到他的懷里,卻也只能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
我有什么資格讓他抱我呢?
就因為我的渴望么?
“很少去南方,在長沙認床,昨晚沒睡好。你怎么了,公司出什么事情了?”
唐璜一邊放行李一邊詢問,除了精神上疲憊,他確實看起來沒什么異常。既沒有恍惚走神,也沒有睡了情人歸來的春風得意。
“認床?兩個人睡覺還會認床嗎?”
我故意打趣他。
“什么兩個人?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唐璜的表情異常認真和嚴肅。
看來這一趟長沙之行,他和沈心陽并沒有發(fā)生什么。以他的性格,如果真的發(fā)生了,他不會不承認的,即便是婚外情,他也不會縮著頭。
心里好像撥云見日,一直沉甸甸著好像被什么壓在心間的東西,消失了。
我吐了一下舌頭:開個玩笑,生什么氣呀?
唐璜不再說話,我也不敢再多嘴,只有林憶蓮在唱著《為你我受冷風吹》:
為你我受冷風吹,寂寞時候流眼淚
有人問我是與非說是與非
可是誰又真的關心誰
若是愛已不可為
你明白說吧無所謂
不必給我安慰,何必怕我傷悲
就當我從此收起真情誰也不給
我會試著放下往事管它過去有多美
也會試著不去想起你如何用愛將我包圍
那深情的滋味
……
只可惜,我和唐璜都沒有林憶蓮在歌里唱得那么通透,我們都在各自的深情里,被折磨被困囿,然后,誰也不去拆穿誰。
也許,這就是成年人的默契吧。
04.
劉玲終究還是有所察覺了。不然,不會直接殺到辦公室找我。
也只有唐璜的這次出差,我什么都沒跟匯報。
“我在樓下咖啡廳。是你下樓,還是我上樓?”
簡單直接,還夾雜著憤怒。
她長年壓抑在骨子里的強硬,在這三年里,已經逐漸被喚醒。這是一種不自覺地顯現(xiàn),可能除了她自己,我和唐璜都是有感覺,就連糖果也開始抱怨,媽媽不再像以前那么溫柔了。
女人一旦想法多了,對于家庭里那些事情,也就沒有了那么多的耐性。
對孩子亦然。
“說吧,這次去長沙出的差,到底是為何?”劉玲單刀直入,我還沒坐定,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沒有回答她,叫來服務員點了杯意式。
她還是被唐璜保護得太好了,一點都沉不住氣。這幸好唐璜和沈心陽沒發(fā)生什么,要真的發(fā)生了什么,她真的會鬧出大幺蛾子。
既然唐璜去了一趟長沙,都沒睡到沈心陽床上,那說明,這個男人還是有腦子的,依然值得我去守護和愛。
斷然不能讓劉玲發(fā)現(xiàn)什么,卻又不能失去這個好的機遇刺激她。
“玲姐,為何這么激動?”
“周末唐璜送我們去商場,在地下停車場犯了高血壓,差點出事?!眲⒘崛粲兴?,搜索著回憶,滿臉疑云。
“唐璜有高血壓?”我心下一驚,幸好沒暴露他。
“他是遺傳。正常他都帶著藥,但最近,經常忘了吃藥,也忘了帶藥?!?p> 最近唐璜很反常,身邊人都有察覺。是誰說過,中年人遇見愛情,就像老房子著了火,愈演愈烈。在這一點上,無關男女。
我因唐璜差點失去生活下去的欲望,唐璜為沈心陽連吃藥都忘記,愛情這東西,實在是苦。
“玲姐,唐璜吃的藥,你給我一些,我備著,以后每天都提醒著他。你放心,我待在他的身邊時間長?!?p> 我不想談及唐璜的長沙之行。
可是越避諱,劉玲越起疑心。
“有什么事是我都不能透露的嗎?”
“玲姐,這不僅是你的疑惑,也是我的疑惑。唐總監(jiān)的這次長沙之行,到底是什么事,連我都不能透露,確實可疑?!?p> 我很滿意自己的回答,既圓了回復,又能保持劉玲的懷疑和不安。
她還是太相信我了,竟然還真就信了。對于沒有選擇的女人而言,不去揭穿真相,有時候未必不是壞事。
我以為劉玲是大智若愚,卻沒有想到,她是蓄勢待發(fā)。
而且,尺度遠遠超過了我的想象。
在正常的流量打造越來越艱難的時機,劉玲找到了一條捷徑,讓她迅速體會到走紅的暴利和膨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