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路過的太快,我還來不及喜歡
我喜歡上了一個莫須有的男孩。
——題記
春雨濕潤,空氣陰冷悶人。
本就翠綠的樹芽在春雨的一番滋潤下,愈發(fā)青翠欲滴。
我晃晃神,將腦內(nèi)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搗騰了出來。
趴在熟悉的課桌上,我半瞇著眼睛開始回憶第一個有他的夢境。
夢里的自己是一名學(xué)生,年紀不大,長相稚嫩。
每天早晨起來,都會有一個少年,站在樓下,提著我最愛吃的叉燒包,等我下樓。
少年會熟唸地牽起我的手,提走我的書包,讓我把早餐吃完。
我不確定那個少年是怎么想的,但他總會小心翼翼地照顧我。
對我的溫柔,都在漫長的日子里細水長流。
少年從來不對我發(fā)脾氣,他是一個有些別扭,又有些溫暖的大男孩。
他不肯答應(yīng)我所謂的作弊方法,難得硬起脾氣對我冷臉相待。
卻在我的試卷無端被毀的時候,握緊我的手腕。
將一張洋洋灑灑寫下了許多字的試卷遞到我面前。
那樣清冷淡漠的性子,莫名的有些可愛。
他喜歡每天牽著我的手,和我一起走出陰冷潮濕的弄堂。
來到校園。
他會在學(xué)校食堂幫我打到我最喜歡的咖喱飯。
會在我發(fā)鬧騷的時候不動聲色地將我碗里難吃的香菜全部挑走。
我很奇怪,為什么他可以對我寵溺的這么過份。
過份到在我不學(xué)無術(shù)搗蛋的時候和我一起被老師罰站。
過份到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為我擋住窗外濃烈的陽光。
“喂,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鼓著腮幫子,問出了腦子里的疑惑,心卻又些不安穩(wěn)。
少年一身清爽的白襯衫,緩緩露出勾人的微笑,白玉般的耳垂紅的滴血。
他輕聲對我說了幾個字。
人聲嘈雜,我還沒來得及聽清,少年便隱入人群,再難尋其蹤跡。
我慌亂的奔跑起來,人影綽綽,卻沒有看見那個清瘦挺立的背影,滿眼渙然。
我真得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只要那個對我溫柔至極的少年回來。
填補我內(nèi)心所有的缺憾與無奈,讓這束光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恼者M我所有的黑暗與受傷。
不管少年對我的態(tài)度是怎么樣的,曖昧或者厭惡。
我只知道,我喜歡他。
“You come against the light, worthy of all the good in the world……”
從身后傳來的音樂擾亂了我的心神,我從回憶的夢境中掙脫出來。
看著陌生而熟悉的教室,我有些分不清夢與現(xiàn)實。
那個真實到讓人想哭的少年,是否橫跨在現(xiàn)實與夢境的橋梁中,與我漸行漸遠?
“姜悅,你怎么了?”
身后的人暫停了手機里的音樂,奇怪的嘟囔著。
我轉(zhuǎn)身看了這位后桌一眼,他正挑著眉毛,清淡的臉上是熟悉的漫不經(jīng)心。
我心神一晃,眼前男生的面容開始被無限虛化…
直到我再也看不清,聽不見。
半夢半醒間,有人驚呼“姜悅?。?!”
我想睜開眼,眼皮卻仿佛有萬均重,迷迷糊糊的我躲進了一個清冽溫暖的懷抱。
那人身上的味道,讓人沒由來地心神安定。
音樂再次響起。
“You are the gift of the evening wind, my belated redemption……”
你是晚風(fēng)賜予的禮物,是我灰暗人生遲來的救贖。
再次醒來,眼前的事物仿佛蒙上了一層霧,飄渺靈動。
有人手執(zhí)丹青,仔細地描摹著。
那個人一身玄青色的素裳,三尺青絲被一段帛帶松散地攏到耳后。
“執(zhí)筆丹青,南宋有名的物件?!?p> 他的聲音清冽好聽,話語的內(nèi)容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我好像就是他手里的那卷丹青。
“執(zhí)筆丹青”么?
我不太記得歷史老師是否講過。
南宋很有名的丹青,那一定很好看罷!
人們向來對美好的事物心生向往。
我也不例外。
這卷丹青的美麗。
驅(qū)散了我從人變成丹青的郁悶。
他抿唇輕笑,冷淡中帶著嗤笑。
“不過是個死物,也要孤來臨摹。”
轉(zhuǎn)眼間我被滾燙的燭火所灼燒,蔓延的火舌火辣辣地沿著杯口舔舐我。
我看見這卷丹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燒為灰燼。
我已經(jīng)不是人類了,無法放聲大叫來緩解恐懼。
火焰燒的我渾身疼痛。
接著,我便陷入了昏迷。
有人輕輕地將我攏入懷抱,帶著心碎的顫抖。
那個懷抱不再溫暖,是陰冷的冰涼。
“Laughter is the sun that drives winter from the human face…”
音樂響起,有人安撫性的拍了拍我的背,溫涼的觸感,不是恍惚間那令人想要逃離的陰冷了。
待我的眼睛再次恢復(fù)清明,眼前是一間封閉性的小屋子,墻上用顏料繪制著藍天大海,白色的波浪仿佛要吹到人的臉上。
“你醒了?!睖貪櫲缬竦纳ひ粼谖叶呿懫?,微微低沉。
我被這話語一驚,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人的懷里,這個懷抱溫暖舒適,還可以感受到來自另外一個人的,炙熱的脈搏聲。
“這大概是你最后一次做心理輔導(dǎo)了?!蹦腥寺赃^我詫異古怪的神色,隨手捏起一張實驗報告。
“音樂響起,你又看到什么了?”男人微微頷首,示意我開口說話。
我以一種極其別扭的方式,回頭看他。
此時的我正被他像抱小孩一樣的抱在懷里,坐在他腿上,他的另一只手還有力的箍在我的腰間。
“又忘了?”男人先是愕然地睜大眼睛,隨即將空出來的手抵在嘴邊,半瞇著眼睛悶聲笑了起來。
微啞的笑聲,如纏繞的絲線,帶著蝕骨的纏綿,很好聽。
抿了抿唇,我仍然是沒有分清夢境與現(xiàn)實么。
校園、弄堂、畫室都是夢,那現(xiàn)實是眼前這個貌似為我的心理醫(yī)生的年輕男人?
這是心理療愈室,陽光大海的粉飾,音樂的加成,可不就是催眠官配。
音樂還在響著,我輕輕閉上眼睛,有人抱著我,讓我手執(zhí)記憶的最后一片狼藉,墮入層層黑暗。
有人在我的耳畔輕聲細語:“既然什么都不想說,那就乖乖再做一次噩夢好了?!?p> 聲音是令人沉醉的溫柔,話語卻是令人想要逃離的冷漠。
“Tings always get worse before they get better.”
否極泰來,所有的局中人都必須下同一個賭注。
街市的喧鬧纏噬著我溫吞的美夢。
這里不是細雨江南,帶著濃濃的煙火氣息。
我躺在潮濕的小床上,四周的一切都傳來發(fā)霉的味道。
窗子的外面,各式各樣的電線纏繞在天空,幾家人的衣裳都晾在門外的架子上,濕漉漉地滴著水。
有幾個人聚在門外的躺椅上,呼啦呼啦的搖著蒲扇,右手邊是呲呲響起的老式無線電廣播。
是茶余飯后的悠閑。
明明潮濕的要命,我卻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悶熱。
這是南方特有的熱潮。
側(cè)過頭,看到大片大片因為掉灰而坑坑洼洼的墻壁長滿了濕潤的青苔。
心猛地一緊。
這是哪里?!
“悅悅!醒啦,醒啦就好!”
溫溫軟軟的女聲興奮地說這些什么。
我努力的想要看清,聽清。
卻控制不住的再次昏睡下去。
……
我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嘴唇干澀,眼皮抬起來是火辣辣的刺痛。
渾身酸軟無力。
不知道是躺了多久。
我發(fā)現(xiàn)自己連皺一下眉都辦不到。
臉部肌肉是僵硬的,一點也不靈活。
五感在慢慢復(fù)蘇,耳朵邊響起了嗡嗡的聲音。
一股澀澀的消毒水味撲鼻而來。
我在醫(yī)院!
不對!
明明之前我還能準(zhǔn)確無誤的感受到周圍啊。
感受到的也不是醫(yī)院啊。
為什么現(xiàn)在就像一個被更新過的硬件一樣。
機能零件重新啟動。
好像是暈倒之前,現(xiàn)在的自己是從一段冗長的沉睡中蘇醒了過來。
為什么會這樣?
過了一會。
我已經(jīng)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個世界了。
但我的眼睛依舊是混沌一片。
只能感受到模糊的光亮。
有人推門而入。
“噠噠噠—”
皮鞋走在瓷磚上的聲音讓我的心在打顫。
眼前混沌的光影在慢慢變化,進來的人站到了我的旁邊。
或者說我病床的旁邊。
“心律波動這么大啊…”
我聽到了來人的聲音,清冽溫潤,壓低以后添了幾分磁性,撓人耳膜。
混著醫(yī)療儀器的滴滴聲。
我恍惚間察覺到,自己可能要開始一種新的人生…
聲盼
數(shù)數(shù)康姜悅暈了幾回嘿嘿… 短篇完結(jié)啦! 才不到三千嗯|???ω??)??? 我個懶蛋! 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