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略有些沉默,隨后笑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唱好自己的戲?!?p> 老者輕輕的笑了一聲,“這有什么,這是你自己應得的,你是不知道以前的戲曲演員,有多大的榮耀,那是現(xiàn)在的演唱者,一輩子也求不來的?!?p> “別的不說,光是我的老師,那個時候正在炮火連天的年代,剛剛建立新國不久,被外人欺負,我的老師用了半年時間,全國演出,籌募了幾個億的資金,為國家捐贈了一架飛機!”
“那個時候的幾個億啊。”柳寒有些微微感慨,新國不久的幾個億是什么概念,換算成現(xiàn)在的數(shù)字,幾乎就是一個天文學之中才會出現(xiàn)的數(shù)字了,哪怕是在那個年代,幾個億,也可以用大海來衡量了。
直接捐給了國家,需要多么大的魄力,尊嚴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去爭的,唱戲本來是供人賞樂的,但是日落是放到家國的層面來講,瞬間提升了無數(shù)個檔次。
有人會為了影視劇中,舍己為人的伶人潸然淚下,卻不知在現(xiàn)實之中,有著一位那樣的大宗師,在國家最困難的時候,晝夜奔赴,用了半年的時間,實現(xiàn)了自己這是不可能完成的心愿。
正是有著這樣那樣的人,才構成了整個民族的脊梁,挺拔而又聳立。
“唱戲的么,總要有點家國情懷,身上的衣服,口中的糧食,都是國家給的,富強起來的國家,人民才能不受欺負,老師當年,不僅僅是捐贈飛機,并且親自的赴朝演唱,提升士氣,幾乎是演遍了大多數(shù)的軍營,誰說戲子就只能是給人哼哼呀呀的唱戲?!?p> “當年的一句‘誰說女子不如男’的那個花木蘭,老師該花費了多么大的心血呀。”柳寒連連的感嘆著。
說著,還唱了起來,“劉大哥講話理太偏......”
姜然怔了怔,隨后會心的笑了笑,想來,柳寒大師,對于自己的老師,也是極為崇拜的吧。
靜靜地聽著柳寒大師的演唱,這么多年過去了,嗓音依舊是清新如故,有著一種英姿颯爽的情懷。
當年的伶人,唱功獨特,并且那個時候沒有麥,純靠嗓子,將聲音打出去,有時候甚至需要連著唱幾場,這就是老一輩的實力。
是以,哪怕是在這么多年后,嗓音也不會落下太多。
“哎,老了,就剩這么點回憶了?!背T,柳寒大師輕輕的感慨。
想想以前,真的是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以前唱戲,無論走到哪里,都有懂的人,引申為知音,現(xiàn)在雖然依舊是和當初一樣,沒有什么太大的改變,但是戲迷卻和自己一樣,都老了。
“行了,不說了,老家伙們正在群里討論你呢,你去看看吧,我先掛了,這邊還有點事兒。”柳寒說道。
隨后不等姜然回答,直接是掛斷了電話。
好吧。
柳寒大師倒是活的瀟灑,也沒有什么客套話,都是從骨子里流露出來的東西。
可能也是跟趙老一樣,唱了一輩子戲,卻仍然是我行我素。
但是卻又不同,趙老那種特立獨行的性格,將能得罪的都得罪了,欣賞她的人,迷死了這種性格,柳寒大師則是不同,他的交際圈子似乎因為這種性格,更為的廣闊了,這就是不同的人格魅力了。
兩人的性格相同,可能是時代不同的原因吧,趙老那個年代,要更為的久遠,還有一些上面的因素考量,畢竟,那個時候,和最頂層走的很近,矛盾也就更深,再加上趙老性子直,在那十年,算是首當其沖的一批了。
能活下來,已經(jīng)算是命大了。
姜然沒有多想什么,僅僅是對比了一下兩人的性格。
隨后打開了維信。
維信上,已經(jīng)是不知道多少人給自己發(fā)來消息了,一大排的紅點,沒有一個個的去點,直接是找到了群聊,點了進去。
消息上拉,姜然便是看到多個大佬對于自己的評價。
“廚子,快來看看,小然唱的,我看距離大宗師不遠了,你還說不可能達到,快來聽一聽。”
“炒菜呢,勿擾?!?p> 隨后發(fā)來一張照片,一個中年的油膩大叔,頂著個大白廚師帽,身上也是一身的白大褂,但是卻是濺滿了油漬,胖大叔叼著煙,側著頭,一口一口的抽著。
姜然,“......”
確定煙灰不會掉到菜里?
果然啊,圈子里的人性格都是差不多的。
但是其身后的建筑裝飾風格,卻是金碧輝煌的讓人覺得瞬間高大上了起來。
“別燒你那個菜了,這一次是你最喜歡的昆曲?!庇质且粋€老者說道。
“是啊是啊,燒菜哪有聽戲好,快別動了,讓你那些個小徒弟來弄吧。”
廚子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哎,我也不想動啊,但是他們給的錢,實在是太多了,一個國外的王子來請人吃飯,這不,非得要我來掌勺,我都多少年不炒菜了,鹽我都快忘了是什么味兒了。”
眾人皆是鄙視的豎了個中指。
一連串的表情包,讓得廚子有些失去控制了?!昂茫揖吐犅犇銈兯f的大宗師?!?p> 隨后放下了大勺,“小李,過來,幫我炒一下,我有點事兒?!?p> 一旁的一個小青年頓時臉色一苦,他正在煲湯啊,一心兩用,好像有些......
但是這位臉上一橫,小青年頓時就知道該怎么做了,乖乖的將自己的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便是接過了廚子手中的菜。
“這才對嘛?!睆N子笑了笑,隨后又是囑咐了一句,“別糊了,到了時間,就該提明油起鍋了?!?p> 隨后自己走到了一旁。
很快,群里的眾人又是看到了一張照片。
一個肥膩的中年大叔,頂著個廚師帽,一身油漬的衣服,嘴里叼著一根煙,正坐在一塵不染的金色門檻上,好像是和周圍的裝飾風格格格不入,但是這位絲毫沒有什么覺悟,并且將手機用另一只手端著,將小喇叭放到了耳邊。
搖頭晃腦的,似乎極為的沉浸。
不用想,也知道放的是昆曲。
眾人,“......”